十一.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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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仲聞瞪大眼,心跳加速,他對章奉仁的決絕感到驚悚。 “老板,燒光可能會引起督查院注意,我們還是......” “把柳間雨老板給我活著抓回來,我要活的人。”章奉仁沒有同意元仲聞,他下定了決心就不會悔改。元仲聞能體會他對高浪的仇恨之深,因為他也切身經歷過這種仇恨,只是他不清楚要仇恨的對象是什么人。 蒲榮因為沒得大活做,看元仲聞便更加不順眼。他比元仲聞年長,從事行業多年,殺人無數且從不手軟,論資歷能力他自認強于“小白臉”。蒲榮心里只有一個目標:殺更多人,得到更多贊賞。如果不是師父在行動中意外去世,他也不會早早失去庇佑,繼而得不到老板賞識。 而后來居上的元仲聞卻成了章奉仁最得意的手下,青天幫最優秀的殺手和最靠譜的執行人。每次章奉仁接受交易,對方總會提及“讓元仲聞給我辦事吧”。蒲榮不比元仲聞差,他自信單挑元仲聞一定會成功,并且除去章奉仁和袁達業的支持,元仲聞就是個空有好看皮囊的廢物。蒲榮看著元仲聞瘦削嚴肅的側臉,很想上前同他打一架,順便扒爛他的臉皮。 “元仲聞,你跟我去個地方看看,大家散了吧。”章奉仁勞累地嘆氣,靠在軟椅上閉目養神。 “章老板,如果找到了文件,柳間雨還要燒......” “燒,給我燒光,居然在我的地盤上和高浪偷雞摸狗......”章奉仁狠狠搓著臉頰,板臉道,“我要活的老板。至于其他人,我不打算殺他們,他們能跑是命大,跑不掉也活該。就算我要找他們也能通過老板找。” 這是章奉仁最后的底線。按他原本兇殘的性格來說,株連才是正常的,可他現在給招待一條生路讓元仲聞安心些,他起碼有機會讓她們離開。 傍晚,章奉仁帶元仲聞來到郊外西墓園內。這是殺手第一次來西墓園,夕陽緩緩隱沒于玫瑰色天幕后,將最后的暗淡霞光藏匿在參天古松的掩蓋中,每塊墓碑都經歷過夕陽的洗禮照耀,有著別樣肅穆莊嚴。 章奉仁一路沉默,領殺手到半山腰一塊墓碑前。墓碑上有年輕女孩的照片,她有一簾狗啃劉海,夜色般的大眼睛,掛著美妙微笑的臉蛋。 “她在這兒呢,”章奉仁將揣在心窩前的大束白花擱置碑下,“你還沒見過她。” 元仲聞哽咽住,不知不覺間眼里噙滿淚水。他手足無措,心臟沉重地一蹦一蹦,在淚眼朦朧中凝視章奉仁給女孩清掃墓碑前的灰塵。 墓碑許久無人問津,去年放來的白花只剩枯枝敗葉,它迅速凋零的生命就像墓中女孩早逝慘淡的人生,盡管夕陽余暉努力溫暖著冰冷的墳墓和拜訪人,但消逝的命運無法在殘留的光輝中變得溫暖鮮活。元仲聞心酸地笑著,不一會兒就流出眼淚。他的身體倒很暖和,感情卻在冰水里浸泡。 “明絮跟我說你是當殺手的好苗子,叫我好好培養你,”章奉仁蹲在墓前,粗糙干燥的老手用力抹去落葉泥土,“還說她看好你。喜歡你。” “她才十五歲啊,就這樣走了。”章奉仁聲音有些顫抖。 元仲聞悄悄抹去眼淚,輕聲說:“我來掃。” 他跪在地上代替章奉仁的位置,骨節分明的雙手緩緩摸過墳墓每一寸,動作輕柔溫和,不愿驚醒墓中沉睡的人。 “元仲聞,我欣賞你的憐憫,這是很多殺手都做不到的,”章奉仁拍去膝蓋上的灰,居高臨下盯著他,“我想明絮也喜歡你的仁慈和同情心。” 元仲聞的鼻子一陣陣發酸,他聽見自己的牙齒在打顫。殺手沒聽過章明絮對自己的評價,而從章奉仁口中說出的關于她對他的理想又是那么飄渺,毫不可信。 “我......對不起她,”元仲聞放好白花,“她在時沒能讓她開心,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我沒當好父親,沒當好丈夫,讓她們母女受苦,”章奉仁聳聳鼻子,“你知道誰殺了她們么?” 元仲聞沉默不語。章奉仁冷哼一聲:“就是高浪和他的臥龍幫干的。” “八年前高浪為了和我搶藍粉生意把瀟瀟和明絮綁架了,他用她們威脅我將洛荏洲和魚箋洲的生意給他,我在他老窩和他周旋時,這個賤人二話不說一槍崩了我的妻兒。” 章奉仁一口氣說完這段話,憤恨跺著腳:“所以我恨他入骨!我恨他大于世界上一切!” 元仲聞聽到慷慨激昂的陳詞,心臟要跳出嗓子眼。眼淚和鼻涕堵住他憤怒的出口。他盯著骯臟的土地,身體動彈不得。 “所以說殺手不能有牽掛,一旦有了就是他們最大的軟肋!”章奉仁撫著胸口由衷感嘆道,“是我的身份害死了她們,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高浪......必須死!”章奉仁擤去鼻涕,“我希望看到你拎著他的頭顱,來到我面前。” 元仲聞視線里一片模糊,他看不清墓碑,看不清章明絮,看不清章奉仁捉摸不透的表情,他只看見仇恨的怒火熊熊燃燒,燒亮晦暗的天空,燒出天邊最后一抹紅霞。 夜幕之下,元仲聞駕車前往柳間雨,他想在仇恨燒光柳間雨前見她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