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元陽精血
崔檎在港臺待過很多年,知道這血氣大概就是風水師所說的血煞之氣。 這究竟是條什么河,竟能匯集如此多的怨靈血煞。兇得實在厲害。 他仔仔細細在能量體里穿梭尋找,竟然還看見了叁個漂浮的女性靈體。 她們穿著苗族服飾,人形完整。 河里其他經年累月的靈體大都只顯現囫圇的人體輪廓,而這叁個女性甚至能看清面龐和五官,很是年輕,十八九歲左右,盛裝冠服容貌昳麗,能量場很強。顯然是才過世沒多久。 那岫岫也約莫是這種人形完整的情況。 他更加奮力向前游去,遠遠躲過了幾個紅色怨靈,突然聽見一聲清脆的鈴聲響在耳畔。 “叮——” 岸上的叁清鈴無人驅使卻突然自行搖擺。 僅僅搖了一聲,又瞬間恢復了原狀。 叁清鈴上牽系著兩條紅繩,分別栓在云出岫的左右手上。 代表下游崔檎方向的紅繩顫抖了一瞬,牽動了叁清鈴響。 “近了近了,再往里一點!” 鹿遠端坐陣中,拼命掐出一道道法訣。叁清鈴已感知到離宿主魂體將近,才會發出鈴響。 叁炷香此時已燃燒了叁分之一,黑龍河上已經聚集了大批靈體。 若是鄭鶴堯能看到的話,絕對會震碎叁觀。 那些靈體以招魂陣為中心,從黑龍河的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奔涌而來。 千萬只荒山野鬼圍繞在陣法周圍,都想突破封印去搶奪陣法中央的新鮮尸殼。 這種壽命未盡,且生魂在體的尸殼是最佳還魂器皿。 對孤魂野鬼來說不亞于是暗夜中的一盞明燈,有意識的、無意識的靈體都紛紛沖擊著陣法,妄想搶奪還魂機會。 “臥槽!這破地方怎么這么多怨靈!累死小爺了!” 鹿遠釋放法力苦苦支撐。他只知道這里兇煞太重,誰知道半柱香都不到就能召集來這么多亡魂怨靈。 并且,陣法之外強大的靈體幾乎都是是紅色和黑色的血煞怨靈,現在的黑龍河畔,暴風雪狂烈呼嘯,血煞沖天。放眼看去,血煞怨靈密密麻麻向招魂陣聚集而來。 “這破地方得死了多少人啊!真特么晦氣!” 在他的八卦陣旗被血煞怨靈沖破一面后,鹿遠忍不住起身暴喝。 “滾滾滾!都給小爺滾!敢沖撞我的法陣,小爺要你們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鹿遠祭出斬妖除魔劍,上面系滿了紅繩帝錢。劍身往神龕上的糯米一刺,挑出叁張朱砂符篆,施咒點燃。 瞬間叁道符咒無火自燃,向陣旗沖破的地方飛去。啪啪啪仿佛打在一面玻璃墻上,震蕩開一圈圈風雪氣浪。 張牙舞爪的血煞怨靈被符篆震得連連散開。他趕緊祭出陣旗補上陣腳,繼續施展招魂術。 剛剛那一鈴響之后,耳畔便再無聲音。 崔檎恍惚覺得是聽錯了。 他繼續往下游而去,離河床越近時,突然又聽到鈴聲。 “叮——” “叮叮——” “叮叮叮叮——” 一聲比一聲急促,這次聽得真真切切。 崔檎往河床底部探尋而去,果然在河底的石頭下看到了岫岫。 她木木地坐在河石上,完全沒有意識。 由于剛剛離體不久,身影清晰真切。 可感應到崔檎的靠近,竟然站了起來,幽幽地向他飄過來。 崔檎眼眶一熱。岫岫對他,從靈魂深處有著下意識的靠近。 “小云過來,牽著我的手。” 他在心里默念。不知是不是強烈的精神能量能夠影響靈體磁場。 岫岫的地魂好似真的聽懂了他的話,跟著他亦步亦趨的走。可剛一靠近,就被五帝師刀上的金光震得連連后退。 畏怯地望著他,木木呆呆的樣子很是可憐。 崔檎心疼得很,太想抱抱她。 “小云不要怕,牽住我,帶你回家。” 他把五帝師刀收起來別在腰間,用襯衫蓋住,不讓鎮邪金光泄出。健碩寬厚的大手伸向岫岫。 她的神情依舊是木木呆呆,原本靈魂就是無意識的能量體,可她竟然會向生前最重要的親人靠攏。 岫岫也向他緩緩伸手,兩人這時已不在一個維度無法接觸。 可岫岫的能量體一靠近,他從靈魂深處感受到了一陣劇烈震顫,是極熟悉的能量體發生碰撞才能產生出的感覺。 他完全相信,即使他現在沒有開天眼,也能感知到岫岫的存在,她就在他身邊! 半柱香過后,鹿遠支撐得滿頭冒汗。 鄭鶴堯訝異地看著剛剛發生的一切。鹿遠好像在跟誰對話,不斷向周圍怒罵吐槽,還時不時虛空點燃符篆向周圍打去。 他沒有開天眼,但能看出來這個小道士絕不是在演戲。不帶這么逼真的。 “媽的,怎么越來越多了!這個破地方小爺我再也不來了!” 他狠狠怒罵著,向四周撒了一大把糯米,掀起一碗黑狗血狠狠澆去。 就算是在亂葬崗都不會遇到這么多血煞怨靈,個個煞氣滔天,又兇又狠,像要撕了他似的。 其中許多怨靈還穿著R國軍裝。 “cao!小爺今天就專殺你們這些小日子!死也要撈個族譜第一頁上上!” 他提起桃木劍與周圍的軍裝怨靈纏斗而去,打著打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陣法外的文弱男人。 在他周圍,那些血煞怨靈都不敢近身。紛紛繞過他襲擊主陣。 “天選之子,你能動了嗎?” 鄭鶴堯一愣,不太適應小道士總是叫他“天選之子”。 他點點頭,“能動。” “能動那你還不快來幫我!沒看到我忙出叁頭六臂了嗎!” 鄭鶴堯皺皺眉,“我以為你的陣法不能被打擾。” 小道士酷拽地笑笑,“你要是想幫老大姐成功還魂的話,還得出點血哦。” “怎么做?”鄭鶴堯連忙走進陣,十分焦急。 “借汝眉間一滴血,化吾方圓百千煞。你去龕上取眉間一滴精血來,點到老大姐的肚臍眼上就行。” 鄭鶴堯立馬去龕上拿針刺向眉間。 “等等!”鹿遠突然出聲打斷,有些猶疑地看著他,“你的元陽還在嗎?” 鄭鶴堯茫然地搖搖頭。“不在了…這…這有影響么?” “那當然有,普通男人的元陽精血和破身后的血效力上有很大不同,何況還是你呢。” 可惜天選之子已經破了身,元陽不在,效力大減。小道士心生惋惜,罷了罷了,今日碰上這么多血煞算他倒霉吧。 正當做好思想準備大干一場時,鄭鶴堯很羞澀地出聲,“我…我的元陽…給了岫岫……那加上這滴血的話……在她體內還能算元陽精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