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記憶(恭喜津元記起了全部)
齊遇喝多了,今天她高興,村子里面的氛圍也好,齊遇貪杯,喝了不少,津元和她三表哥一塊扶著她往酒店走。 到了門口,三表哥說就不進去了,讓津元幫忙照顧著她點。 “好,三表哥你路上小心點。” “沒事,我家離得近。” 齊遇比津元高上不少,剛才有三表哥幫忙,齊遇大部分體重壓在三表哥身上。到了門口,三表哥放手,齊遇不敢壓著津元,只能靠在墻上。 她還有神智對三表哥揮手說:“拜拜。” 只不過等三表哥進電梯了,齊遇還在揮手。 “好了好了,人都走了,”津元哄她,“把手放下,我們進去睡覺。” 津元想扶著齊遇往里走,但是齊遇沒動,她只是靠在墻邊這么看著津元。 津元兀地臉紅:她說什么呢... 在和齊遇剛重逢的時候,齊遇的眼睛讓她印象深刻:太安靜了。 該是怎樣的過去與經歷才能讓一個人在面對陰陽之事有超乎尋常的平靜,那雙眼安靜地注視著周圍的一起,好像蕓蕓眾生在她身邊走來走去卻根本影響不到她。 而現在,這平靜的深處終于有了波瀾,漩渦在津元腳下展開,似要把她拉進去。 津元有些走神,她想,是不是很久以前,在她遺忘的那些記憶里,齊遇也這樣隱藏著那些喧囂,用如此的靜謐與誘惑注視著她。 那個時候她是怎樣面對的呢? 避開,還是害羞,還是迎上去? 可惜津元忘記了,現在站在這里的是失去記憶的她。 津元站在原處,沒有任何反應。她似乎是在看著齊遇,但她知道自己的眼光有些失焦,她的腦海里正在轟隆作響,好像即將砸下一場傾盆大雨,去讓那些過去的事重新沖出泥土。 它們要長出來,要讓津元重新看到。 它們要見齊遇。 齊遇突然起身,虛虛地抱住津元。 津元只能感受到她的氣息圍繞著自己,齊遇其實并沒有碰到她,這個擁抱現實而又虛幻。 大概只有幾秒,也可能過了很久,津元才感受到齊遇的指尖點了自己的肩膀一下。 是的,只有那么一下。 所有的虛幻都在這一下間落成現實,即便齊遇一觸即分。 大雨終于傾盆而下。 津元用力地抱緊齊遇,她埋在齊遇的懷里,鼻尖翕動,一次又一次地將呼吸進行到極致,試圖在那密不透風的暴雨中找到一絲緩和。 然而那些記憶來得迅猛,來得洶涌,來得急不可耐,津元聽見自己的吼聲。 在洛山宣殺她的那個晚上,她害怕的不是死,是會連累齊遇。 齊遇才十六歲,她要上大學,她要當醫生,她的未來前途無量,不能因為她受到傷害。 津元的記憶和那晚一樣瘋狂,它們嚎叫著沖出泥土,嘶吼著迎接狂風暴雨—它們要生長。 那天晚上整座大山都因為山神扭曲,津元拼了命地要攔住齊遇,可她還是找到了她。 在死去的那一刻,津元只記得齊遇的雙眼,她的悲痛烙刻進津元的靈魂里,以至于津元死了以后都不能安息。 “讓我回去,我還有一個人要見!” 她求過轉輪王,下到地府以后想要見齊遇的執念遠遠超過她對洛山宣的恨意,她只是想和齊遇好好地告別。 然而人鬼殊途,更何況她為山神之位,轉輪王不可能放如此執念難消近乎瘋魔的她回到陽間。 地府陰氣可以侵蝕神智,在日復一日的作繭自縛中,津元終于逼瘋了自己—她險些入魔。 若不是轉輪王強行給她灌下孟婆湯讓她轉世,她早就已經成魔。 孟婆湯會封鎖她的記憶,到最后,津元只記得一件事,那是很久以前她悄悄地跟著齊遇回她的家。 如果她想,那么就只有齊遇一個人能夠看到她,在踏進院子之前,齊遇還在和她說話。 齊遇的父親看不到她,于是問齊遇在和誰講話,齊遇糊弄了過去,齊遇的父親隨后問她每天放學不回家都和誰待在一起。 “額...她姓李,叫李津元。” 在進輪回道前,津元只記得一件事,哪怕孟婆湯都不能將其封印:我叫李津元。 過去的記憶毫無邏輯,狂風之下大浪撲面而來,和那輛撞向她的車一樣。 她到底在位三百年,功德深厚,人身難以承載—她注定早逝。 她跑向那個孩子,她想救人,但她救了人就沒辦法救自己。 “救人”比她的記憶更甚,這完全是刻在她靈魂里的行為,那一刻她根本顧不得自己。 那時的天空好奇怪,竟然是動態的,像是大海的浪潮一樣,起起伏伏,連綿不絕。 她的眼前很快被閃爍的紅藍色光芒填滿,那應該是救護車和警車來了,可不知道為什么,她聽不到,這個世界沒有了任何聲音。 很快,她也看不到了。 她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她只記得自己靈魂在即將離體時聽到一個名字: “齊遇醫生...” 齊遇是誰?為什么這個名字有一股力量要將她的靈魂拽回去? 記憶會被封印,但靈魂本身的執拗不會。 她想要睜開眼,看看這個人! 她想要見齊遇! 只可惜,活人在生死面前,一向無助。 瀕死時的記憶已經退潮而去,等到津元再次回到地府時,她已經忘記了一切。 自然,也忘記了曾經的執念。 轉輪王不再安排她轉世,而是讓她留在地府,當一名陰差。 津元抬起頭,捧著齊遇的臉去吻她—她終于記起了一切! 這是她的記憶,這不是大山的記憶,它們一直在,一直被埋在她的靈魂深處! 只待有一刻,它們終于得到機會,它們抓住一切不顧一切地向外生長。 它們吵鬧、混亂、龐雜,津元被支配著,胡亂地親吻著齊遇。 而齊遇,她大概是真的喝醉了,沒有力氣反抗。 齊遇被她推進房間,被她按在墻上,承受著津元堪稱瘋狂地親吻。 齊遇沒有阻攔,她等待這一刻很多年了,哪怕在她的期望中,這一刻到來時不該是這樣。 但是沒關系,她可以承受。 齊遇被推倒在床上,津元手忙腳亂地去解她的衣服。直到津元再次,被過往的記憶壓制,再度渴求著吻上的齊遇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在干什么。 津元呆住了,她透過那雙眼睛看到自己現在是如何的狼狽,如何的欲求不滿,就好像一頭被原始欲望支配著的野獸。 而齊遇在摸著她的臉頰,溫柔地說:“是不是我的酒氣熏到你了?” 津元渾身發顫,淚水一瞬間決堤: “對不起。” 她顫抖著重新扣上齊遇的衣扣:“對不起!” 她怎么能這樣? 齊遇等了她那么多年,為了她搭上自己的一生,她和她的第一次怎么能在她堪稱“發情”的行為中發生?! 齊遇只是摸著她的頭發問:“你想起來了對嗎?” “是。” 全部,她想起了全部! 她的齊遇,給了她第二次、第三次生命的齊遇! 她這生生世世的奇遇。 齊遇道:“沒關系,我愿意。” “不,不行。” 津元終于把她的衣服重新扣好,她擦干凈眼淚,直面著齊遇的雙眼,說:“不能是這樣發生。” 那該是清醒的,該是美好的,該是情到濃時,而不是她現在這般狼狽。 齊遇低聲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好。” “不過,”齊遇拖動著身體向上,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后說:“我今晚是真的喝醉了,沒什么力氣,jiejie,能幫我倒杯水嗎?” “我去燒水!” 津元小跑著去廚房燒水,她擰開水龍頭,也清洗自己的臉。 不知道洗了多少次以后,津元才冷靜下來。 清醒以后,津元一直盯著燒水壺看,她在期待這壺水快點燒開,又希望這壺水燒得慢一點—她今晚實在是太失禮了。 然而水壺不懂她的心思,該多長時間燒開就多長時間燒開。 津元倒了小半杯熱水,又兌了一些礦泉水,她握著杯子,不知道該不該嘗一下試試水溫。 最后,津元放棄,她今晚不該做的舉動實在是太多,還是不要亂來了。 津元端著水進去給齊遇,齊遇因為她剛才的行為,白天的發型也全亂了,亂散著披下來。 津元把齊遇扶起來,齊遇小口啜飲著,津元輕柔地整理著她的發型,試圖挽救一下自己的行為。 然而不知道是因為齊遇真的喝醉了,還是被她親的,也可能是兩者都有,齊遇的臉頰很紅。 她煙視媚行,低頭小口喝水樣子似乎是在害羞,她的耳朵也是紅的,這些媚意毫不吝嗇地潑墨,連齊遇的眼尾都被染上。 齊遇的雙唇浸上水,成了這幅名家之作的點睛之處。 津元收回手,連齊遇的發絲都不敢再碰,生怕自己再忍不住。 齊遇喝夠了,把水杯遞給津元。 她坐在床上,很乖,神色也很乖,連問出的話都很乖巧:“jiejie,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一時間津元腦子里閃過很多醉酒半夜嘔吐致死的魂魄,她擔憂地問:“你一個人行嗎?” 齊遇神志清醒,思路清晰,吐字優雅:“不行。” —————— 加班五個月后終于結束了!!!我終于能在天還亮的時候下班了!!!!哈哈哈哈哈!!!!(仰天長笑)(開始發瘋)(失去理智) —————— 津·被齊遇吃得死死的·元:在清醒以后突然反應過來:乖巧……個屁! 善用美人計誘惑津元的齊遇:你在說什么呢,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