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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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車帶他去了熟悉的酒店,在那里臨時撿到為數不多的空房。駕駛途中,衛瀾問她需不需要繞路回家拿點東西,但她一邊用余光確認后視鏡,一邊表示平時都把道具藏在后備箱。 ——明明是“高反應寶寶”,行動卻時而超乎常理。他笑了笑,又想去碰她的手,可無奈并非每個時機都適合那么做。關系破裂后,他不敢再像一年前那樣游刃有余地制造曖昧。他開始感到恐懼,除了那些必要的時刻,更多時候他都在擔憂她會不辭而別。 “考試結束了吧。” 黑夜之下,城市中心流光溢彩。符黎避開了右邊一輛擠過來的車,問他怎么知道的。 “我問了你的朋友。” “令兒?” “對,得謝謝她告訴我。” 今夜,他們第一次一起進門。房內比走廊還要溫暖,明亮繁華的夜景在窗外延伸,不眠不熄。應該把圣誕禮物帶在身邊,衛瀾想。厚重的外衣迭在椅子上。她按了幾下手機,將它扔在茶桌,然后去衛生間找來梳子,又從包里摸出一根小皮筋。似乎是一時興起,在所有束縛到來之前,她打算先對他的頭發動手。 “轉過去轉過去。”符黎輕輕推了推衛瀾的左肩,任由自己臉上充滿期待。 他坐在床邊,順著方向轉身。她的每個觸碰都顯得十分珍貴,掀起漣漪,或者帶來輕度的暈眩。梳齒落下來,她用指尖穿進去,抓一把頭發握在手心,再從左右捋順。她的動作多少有些輕率,有時拽得他突然痛一下,但手指摩挲的感覺令人留戀。她給他扎了一個小辮子,最后揪了揪那根皮筋,好像要扯松一點。 “不錯嘛!”符黎繞到身前,對這個造型表示滿意。“你找理發師剪過了對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后面的層次,一看就知道是特意剪成這樣的。” 很久沒見過她調皮的笑了。隨后,她拎出酒紅色的絲綢給他覆上,輕車熟路地打結。眼前又是一片虛無,只有微熱的溫度在身體間游走。衛瀾已經褪去其他外衣,只留下最后一件。她在解他的扣子,手指撥開領口,難免觸到他的皮膚。他盡量坐直,雙手撐住床沿,那時,他開始疑惑符黎是不是忘記了某個重要的環節。房間十分安靜,他在無邊的黑暗里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漸漸的,她接近了,氣息撲在胸口,一路向上,停在頸側。 “阿黎……能給我留下印記嗎?”他低聲問。 “嗯?” 她的呼吸更深更緩,仿佛在那附近貪心地吸吮。冬日,白麝香的香氣發生了微妙的差別,變得清淡、溫暖而迷人。 “我想要一個痕跡。” “在這里?” 符黎的兩根手指滑過頸間,來回輕撫。衛瀾看不見此時的景象,但他知道她現在離他很近,只輕輕一攬就能讓她埋進懷里。 “不行嗎。”他問。 “不行哦。”她拒絕了,手卻沒放開。“頸動脈那么脆弱,如果造成血栓怎么辦?我不會冒這個風險。” 她真的格外注意安全。或者,那是個借口嗎,如果換成其他地方,她是不是就會同意?但他沒再窮追不舍。他已然知道她有很多面貌,捉摸不定,不像顯露出來的氣質那樣容易掌握。呼吸遠了,她把他推到床里,解開另一些系緊的東西。為了不弄亂她梳的頭發,衛瀾只能側過頭去。 “你最好也不要。”忽然,符黎又開口接上那個話題。“別接受,也不要給別人。” 他不介意把那份叮囑理解為關心。緊接著,她的膝蓋壓上了他的下半身,不疾不徐地上下攆動。 “冷嗎?” 他搖了搖頭。每次都是這樣,衣衫不整,渾身都暴露在空氣里。她在移動,給他恰到好處的壓力和舒適的愉悅感,但沒過多久,符黎讓他換了姿勢,分開雙腿跪在床上。她牽著他的手腕告知位置,然后說“好”。干脆和迅速的指令。爾后幾分鐘內,衛瀾的雙手仍懸空著,找不到安放之處。 周邊掉落著窸窸窣窣的響聲。他垂下了手,身體用力在茫然中保持平衡。他感受到床墊的彈力,還有重新接近的溫熱。她躺在了身下嗎?一切都是未知的,他還不清楚她要不要拿出蠟燭或長鞭。忽而,雙腿間擦過她的某處肌膚,一捧冰涼的液體貼了過來,在入口反復試探。 今晚,她希望他在上面。想順勢倒下去,然后環住她,緊緊相擁——這是最好的機會——但衛瀾最終還是選擇向后傾倒,直至指尖能夠撐住床面。他的欲念早已自行燃燒,而符黎像以前一樣富有耐心,觸摸著每一寸肌膚,撩得火勢更旺。她的手指纖細而靈活,似乎要撫平他所有下意識的抵抗。可即便如此,進入時,他還是被她弄得發抖。 “啊……” 唇邊溢出聲音,有時候那是為了取悅她,有時則超出了他能夠掌控的范圍。她會找到他快感的源頭,賜予他獨一無二的感受。每次都不一樣,像踏入云端或墮入深海,而這次,小腹涌起一陣酥麻的快感,猶如汩汩泉水將他卷向更深處。他動了幾下腰,仿佛要逃開,過一會兒,她緩緩抽出了手指,換上一個圓潤的物件。 “……是什么?” “粉色的,以前用過。”床晃動了一下,她坐起身。“可以嗎?” “嗯……” 沒有別的選擇。衛瀾收了收腿,嘗試慢慢用后面吞下那個東西。他的氣息變淺了,而她一手托著他的臀,一手安慰似的按住他的腰腹。黑暗中,符黎正在面前看著,以那雙明亮的眼睛與優美卻偶爾天真的神情。這副道具大概也與她相連。想象不可抑制地發散,他在她的安撫下輕顫著敞開了自己。 “衛瀾哥哥,你知道嗎……” 那女孩認真地使用了小時候的稱呼,卻偏偏在他的羞恥抵達巔峰的這一刻。 “這個東西還有震動功能。” 開關被打開了,大約是最柔和的頻率。床又輕晃一下,她躺下去,以仰視的視線注視他。不間斷的震感在體內撩撥著沖動的性快感,他再度后仰,直到掌根也抵住床單。 “阿黎……” 衛瀾叫著她的名字,但只聽見一聲微小的、恍若愉悅的嘆息。霎時,他的胸口變得guntang,諸多回憶從積壓的碎片中抽身,洶涌地倒灌回來。一年前,他還在以工作或交際為由玩一些若即若離、欲擒故縱的低劣把戲。可事實上,誰都知道只有真心能換來真心。如果那時他沒按照以往的慣性錯下去,如果趕在所有人之前說喜歡,如果有勇氣如實坦白過往……腹部深處的酥麻酸澀蔓延到全身,心臟卻源源不斷地流出疼痛。究竟是什么時候愛上她的?發現她周邊選擇眾多的時候?日常相處的時候?重逢的時候?突然,他想起那一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得知夜晚的煙花盛宴后,曾經請求他帶大家一起去看。 “求你了,他們都想去……” 她似乎淚眼朦朧地說了一串人名,但那個夜里,他只牽了她的手。為什么?他明明可以一個人跑向另一棟大樓。最初不是還暗暗嘲笑過她想在醫院里看動畫片的愿望嗎?他的身體上升又墜落,前面堅挺得難受,有什么即將呼之欲出。或許他的感情從那時就開始了,沒錯,那段時間,那一刻,所以出院分別后心上才陸續有了空缺。他記起了她掌心的觸感,接著,剎那間,他全身顫抖,迎來迄今為止人生中最激烈的一次高潮。 酒紅色絲綢自腦后滑落,衛瀾喘著氣跪起來,才發覺眼前模糊一片。符黎靠了過來,朝他伸出手,輕柔地拭去他臉頰上的水滴。 “再來一次吧。” ※ “這就是你的弱點,心慈手軟,永遠都成不了氣候!” 某一瞬,符黎思緒馳騁,莫名想起令兒復述過的臺詞。因為她說頸動脈很脆弱,因為她想起自己曾經緊緊扼住了他的脖子。比起后者,親吻的印記又算得了什么?她忽然感到抱歉,隨之又感到迷茫。第一次在酒店見面那天,她只想羞辱他,作為他謊言的報復。可今晚呢,要傷害他嗎,還是借此排解一些想念或者難以啟齒的失落呢。 但無論如何,她還是樂于欣賞和征服。她喜歡他柔滑緊致的腿和細而有力的腰、他的聲音、他想忍耐卻忍不住的喘息,當然也包括眼睛——所以在預感到他快要射精時,她拽開了那條絲綢。衛瀾閉著眼,她清楚地看見他的眼角滑落了幾滴淚水。是生理性的眼淚嗎?她的心臟緊縮了一下,抬起手,隨即他睜開雙目,恍惚著,眼眸中波瀾晃漾。那是迷離的情欲,甚至還有懺悔。對了,她一直想得到這個表情,可與此同時,胸前卻翻起一道短暫的、錯覺似的痛楚。 “再來一次吧?” 符黎迅速用手掌遮住他的視線,讓衛瀾趴在床上。道具留在里面,所以必須小心翼翼地轉身。這個姿勢方便她抓住他的頭發。她滿意地擁向他的背,把幾乎全身的重量壓過去,再度按下開關。 ※ 走出酒店時已是凌晨。 風陰冷地吹拂,促使她小跑著奔向自己的車。衛瀾跟在后面緩慢地走,他后來摘掉了隱形眼鏡,以至于現在只看得到一盞迷蒙的夜。不遠處,一輛轎車亮起前燈,給予指引。步伐比來時輕了,身上還殘留著她的余溫。他有種被充滿的感覺:第二次,她湊了過來,宛如背后擁抱的貼合緊密地填補了心間每一處缺口。 符黎倒在方向盤上,把臉埋進雙臂。她好像有點兒得意忘形,居然等到整理床單時才想起來她的紅色繩子單獨放在了儲物箱里。衛瀾表現得相當乖順,但偶然間,她覺得今夜的情形應該用“配合”而非“服從”形容。近來心跳常常失去規律。她播放了音樂,一個復古歌單。衛瀾沒多久就拉開了車門,由于視力模糊,他不得不瞇起雙眼。那和他似笑非笑的神色不同,反倒稍顯無助,像他在床上喊她的時候。她想到稱呼,想到名字,想到其實今天她幾乎沒有用手碰他,然后臉頰忽然熱了起來。他們沒親密到能夠面不改色地zuoai——一輩子都不會。 衛瀾摸索到車門,坐到副駕駛的座位上。符黎也在注視他,但他只能看出她的半張臉被一圈圈的圍巾遮嚴。車內響著音樂,一首幾十年前填詞翻唱的老歌,來自經典的歌劇作品。優雅的女中音以睥睨的口吻痛斥著愛情。 “男人不過是一種消遣的東西,有什么了不起……”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還不是大家自己騙自己。” 衛瀾小時候就聽過這首歌,奔放激昂的曲調令人難以忘懷。只不過他額外注意了這兩句詞,況且,在這種情形下,他很難不將其認作一種警戒。 “我們今天真的是碰巧遇見的嗎?” 符黎握住方向盤喃喃自語。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嗯,喊了你好幾聲你才聽見。其實我準備了圣誕禮物,待會兒……” “不用了,不用破費。”她說著,伸手切歌,打斷了音樂的進行。 “怎么不聽完。”他問。 “因為……”她歪了歪頭,仿佛漫不經心,“要是沒記錯的話,唱這首歌的女主角雖然意氣風發,最后卻死在了善妒的情人手里。” 她遲遲沒開暖氣。如同今日奇跡般的相遇——在現實中,溫暖只是巧合,而凄寒才是持久的常態。 “善妒的情人。” 衛瀾低聲重復道,自嘲一般地笑了。車窗外面光線黯淡,前路混沌地融入茫昧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