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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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聊接近尾聲,葉予揚對符黎說,昨天他去公園看了二十六分鐘日落。他們之前一起在山丘上等待夕陽沉沒,后來,他也常常留意時間——從云底變成橘粉色,到夜幕完全降下。 “你在旅行中有想家的時候嗎?” 他想念她,但同樣的句式,他不敢反過來思索。 “嗯……我總是這樣,在遠方想家,在家又想飛去遠方。” “那你哪天回來?” “還有一個星期。” 院子里掠過風聲。符黎裹好外衣,忽然感覺心臟緊了一下。“小葉,你那邊幾點了?” “四點半啊,”他看了一眼窗外,“天都亮了。” 她深呼吸一口,嗅到風中夾雜的青草味兒。小葉趕在她生氣之前作出解釋:他昨天睡得特別早,十二點醒一次,叁點半又醒了,起床打一局游戲就拿了捍衛者,升了段位,然后立刻給她撥來語音電話。 “知道啦,反正我也沒有權利讓你改變作息時間。好好享受吧,暑假就要結束了。” 有時候葉予揚不清楚她是不是故意那么說,她明明應該知道他現在很聽話。他反復強調,這是真的,確切的事實,沒有絲毫弄虛作假。然后她又笑了,聽上去相當開心。 “外面起風了,我要回去準備休息。小葉,謝謝你給我打電話。” 他怔了片刻,因她突如其來的道謝怦然心動。 “……晚安,jiejie。” 符黎收起手機,環顧四周,向回走。門開著,里面依然充斥著歡聲笑語。她吹了一會兒風,走進去,將空酒杯放回餐桌。仲影在那兒等她,與她一同上樓。再過不久,微量的酒精會滲入血液,加深睡眠。 她去洗了澡,躺上床,沒對他提起太陽的暗示。也許那根本不是什么暗示,只是在表示友好,隨口聊起,顯得彼此頗為親近。她的謹慎總是忽然之間就發作。她拿起書,假裝在讀,卻想了別的疑問。仲影怎么向家人介紹她?是朋友,還是女朋友?他大概不會輕易給出定論,因為他往往和她一樣謹慎。所以,他會告訴他們目前兩人只是在date,可能有一天就分道揚鑣了嗎? 符黎沒有答案,也不打算去問。她把一些事放在了長廊上,就那么懸置著,讓自己墜落、滑下去,又一次錯過選擇的豁口。 ※ 一天后,符黎和伙伴們登上飛機,前往雪國南部。這是旅行中的旅行,只需要一個多小時。她把一部分東西留在仲影的臥室,向他借用一只小巧的行李箱,屆時,她們還會從島嶼的機場出發,飛回熟悉的家。 “謝啦,符女士。”顏令兒一手搭上符黎的肩,不過,如果在以前,她會直接送上緊密的擁抱。 “沒事啊,原本就是臨時決定,還是我拉著你們來的。” 她請客付了她們的住宿費用。只短短幾日過去,住處就變得很好分配。電梯顯示到了七樓,仲影拉起箱子,打開門,她跟在他身后走進去。里面裝潢簡潔干凈,一張大床,桌下有一個小冰箱。符黎不想因為單方面的憂慮而與他產生隔閡;窗子敞著,白色紗幕飄起,空氣從外面流進來。 那幾天,他們逛了博物館和藝術展覽,乘運河上的船,去一座山谷中的農莊,看見馬兒在仙境般的霧氣中相互追逐。南部的山巒更高,仿佛近在咫尺,蒙了一片鮮活的綠意;而街景像每個古老卻令人心安的城市,作為游客,你絲毫不懼怕在那些斜屋面與高聳的教堂之間迷失方向。 某個下午,女孩們走進商場,準備挑選紀念品和送給朋友的禮物。符黎迷上了本地的香薰品牌,令兒和簫凝則率先奔向一個巨大的自助式服裝店。她參考仲影的意見分辨味道,鳶尾花、檸檬、亞麻、草地與森林的氣息,像當初在機場買下那幾瓶香水。她延長了租屋的合約,希望令人舒緩的氣味能彌漫在那兒——或許不算明智,可她難以割舍發生在那房間里的所有回憶。 “要不要試試其他顏色的衣服?” 服裝賣場燈光明亮。符黎隨手拿起一件紫羅蘭色的衛衣,放在仲影身前比試。他穿什么都好看,她早就這么覺得,但他看了看那件衣服,似乎頗有些為難。她一時忍俊不禁,想起他哥哥的著裝常常色彩鮮艷,又想起他對于熊貓的獨特偏愛。 南方的夜比島嶼上的更像夜晚。他們去了一間坐落于河畔的酒吧,面對墨藍色的天空小酌一杯。“別喝太多。”仲影低聲提醒她。她目光清瑩,承諾自己一定不會喝醉。 “對了,我們下午在路邊收了一個巡演傳單。”簫凝遞來一張海報,堪稱旖旎的光線里,幾個健碩的男人赤裸著上半身。 “脫衣舞男秀?”符黎驚訝道。 “沒錯!從大洋彼岸演到這里了。”顏令兒說,“我現在對男人不感興趣,不過你可以去開開眼界。” “這好像尺度挺大的……”她悄悄望了仲影一眼,他只是喝著酒,似乎無動于衷。 “尺度不大還不值得一看呢。來都來了。”令兒在一旁起哄,朝好友抬抬下巴。 她嘴上說著考慮看看,但其實根本沒有那種心情。旅行的終結愈發臨近,愁緒一旦籠罩上來,每分每秒便都成了倒計時。酒過叁巡,他們沿著河水走向住處,路上,思緒離了身軀,游蕩至天邊一簇絮狀的云里。腳下是平坦的步行道,符黎心不在焉,險些被絆倒,直到扶上他的手臂。 “我沒喝多!”她忽然感覺這更像醉酒之人的狡辯。 “我知道。” 仲影躊躇一瞬,反手攤開掌心,想她會不會握住。他不確定。他們睡在一起,但已經兩天沒有牽手了。 “謝謝。” 符黎順勢抓緊他。事實上,她寧愿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摔下去。 回到酒店,她躺在床上,翻看起聊天軟件。夜色晦暗,浴室里響起水聲。她瀏覽了家人和大學同學們的生活現狀,然后無意中打開與衛瀾的對話框。除了天氣,他還發來面面的視頻和照片。它長大了,看起來是一只備受呵護的貓咪,一雙眼睛微微向上傾斜,是那種非常標致的貓眼。對話停留在對方發來的訊息,這次,她打算仔細回復,而不是簡單發去幾個字敷衍了事。 “可愛,但我更喜歡狗。” 符黎選中伯恩山犬的相片,一連發送了五張。它漂亮又乖巧,雙眼上方的棕黃毛發像是短圓的眉毛。她很愛蘋果,可是,比起貓,她真的“更喜歡”狗嗎? 仲影從浴室出來,沒過幾分鐘,她就抱著睡衣走進去。熱水落下來,沖刷身體,洗不掉胸口的焦躁。她放置了抉擇的時機,但仍然因即將到來的分別而魂不守舍——還有四天,準確地說是82小時。或許可以給別人打個電話緩解這種焦慮和悲傷。她不想打擾小葉的睡眠,于是只剩下了剛才那個人。手機屏幕淋上了幾粒水珠,有些不受控制,她按了一下他的藍色頭像,對話列表卻直直向下滑動。算了,不是個好辦法。她把手機放到洗手臺旁,倒扣過來,重新擰開淋浴的開關。 符黎按照本能做事:清洗,擦拭,吹干頭發。門外,他靠在墻邊,好像在等待著什么。這幾天她克制了想要與他碰觸的沖動,她不能讓那些手指的交握和緊密擁抱變成習慣,否則,未來她得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徹底修正它。但仲影主動擁了過來,從背后,雙手環住她的腰,既不松散,又不會讓她難以掙脫。 “怎么了?” 她這么問,好像需要一個理由才能貼近。可她主動抱他的時候,他從不去追問原因。 “沒什么。” 符黎轉過身,手掌攀上他的手臂。不止“沒什么”,她能感覺到。 仲影默然地抱了她一會兒,然后低下頭,吻上她的耳垂。他的親吻很緩慢,留給她充足的時間去拒絕,如果她不想接受,只要輕柔的一個推力,他就會放開手。兩天前,他們之間模糊的界線現出再度清晰的跡象。可他不確定那是因為他,還是因為其他人。 她在他懷里閉上了眼,阻止不了心里泛起暖流。尋覓別人不是辦法,刻意保持距離也不是,結果,唯一抵得過離別感傷的只有靠近他。 “我們今晚……”他省略了彼此心知肚明的事。 “你不介意么,”符黎反問,“如果你覺得無聊的話……” “不,”他說,“我會做好的。” 他熄滅了床邊的燈,把她帶上床。親吻從額頭開始,到嘴唇,到下巴,時而短暫停留,時而輕輕地咬上去。他的手掀起了衣服,從腰間施加令人舒適的壓力。吻一直在下降,連帶著他的氣息撲在頸側,她在那過程中被喚醒、被點燃。 符黎手指插入他的黑發里,干燥,順滑,幾乎只有在這時她才碰得到。仲影解開了她的衣扣,掌心向上攀爬,握住她柔軟的形狀。她的胸生得小巧,但有水滴似的輪廓,能自下而上地貼合他的手掌。雙唇滑向胸口,他含住了她的左側乳尖,吻一下,抬起來,又繼續,發出微小的聲響。 她面色潮紅,幸而陰晦的光線能遮住幾分。他的吻連綿不絕,額發垂下來,弄得她發癢。他褪下了她半身的衣物,但并不完全,讓它們掛在右腿的膝窩,隨即吻向她柔嫩的大腿內部。她好像隱約知道了接下來要怎么做。仲影的鼻尖劃過肌膚,呼吸溫熱。他把她一條腿放在肩上,另一邊向上折起,讓底下徹底暴露在外。 她沒體驗過這種感受,自己不行,而且任何玩具都無法替代。他用手把她揉開,再吻上她的陰蒂,伸出舌去輕柔地將它卷起。又潤又軟的觸感,一陣陣的,像在腦中撥起了弦。一根手指慢慢沒入xue口,他沒有探向深處,而是往上按,尋找她可能有感覺的地方。她難免發出一點聲音,即使她是一幅裝飾畫也情不自禁,他的舌挑起了她渾身的酸軟,想要逃走,卻不知道該往哪里逃。 符黎牽引著他撫摸在腿上的手,讓他重新按上胸口。她身子偷偷往上移,頭頂快要抵住床頭,他追了過來,舌尖顫動,不時以整張唇包裹住它,在那兒輕柔吸吮。她眉間緊皺,像沉進了溫水里,再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高潮。指腹在乳尖輕點,掌心裹住rufang,向內揉捏、收緊。另一只手還在下面,隨著舔吻的節奏抽送得越來越快。她左腿壓在他肩上,右腿往旁邊打開,止不住地擰著身體,迎接他給予的刺激。她想象床的長度和他的姿態,想著現在這種情形,他是不是得半跪在地上。 吸吮伴著舔舐,呼吸撲在她小腹底下,陰蒂早已被弄得有些腫脹,輕微膨出來,告訴他快感正在重重迭加。某一瞬間,她弓起腰身,突然小小地驚呼了一下,腹部痙攣,甬道收縮,圓珠筆的按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劇烈。 符黎闔目,再睜開,看見仲影起身撐在她上方,用手背抹掉唇上的水漬。像要融于暗處,卻以一個性感的舉動。他zuoai時不喜歡說話,直到結束,才認真問起她的感受。 “感覺好嗎?” “嗯……”她用手臂掩住半張臉,只留出一雙杏仁似的眼睛凝望著他。 “那,再一次。” “不用了!” 背后汗涔涔的,下面一片濕潤,她蜷起雙腿,朝他伸長手臂。仲影握起她左手,拉到唇邊,手指包裹了半邊臉頰,他吻上掌中的紋路,然后俯下身緊緊抱住她。還想繼續,但是留給以后吧——如果他們還有以后的話。 “……我們下次能不能換一換。” 情欲綿延,符黎趁著一點兒酒勁,埋在他懷里問。 “要怎么做?” 她尋到他耳邊,敞開最深處的欲念:“你躺下,我來動,我會……” 后面說著說著變成親密的悄聲密語。他目光忽而一晃,在冷靜中流露出動搖,想起生日的夜晚,符黎含著淚傾訴的像詩句一樣的話。 “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仰起頭,面露疑惑。 “你以前說過。” “我說過?什么時候?” “有一晚,我們拿錯了酒杯。后來,你說你‘會燃燒’,還想進入我的身體。” 他鎮定地敘述,而她驚訝得倒吸一口氣,一時不知所措。 “對不起,當時我沒有聽懂。” “不,不要道歉……你不接受也沒關系的……” 為什么他反而致歉?氣泡水又“嘭”的一聲在心口流溢,符黎懊惱地嘆氣,把垂到臉側的長發捋到肩后。她不喜歡脫離自我的掌控,卻叁番五次在他面前因為酒精而丟臉。可他始終在包容,從最初相遇的夜晚至今,讓她心動,在愛意中沉陷。 “給我一點時間……” 仲影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他會為了她而嘗試,但他希望是以后,等他們重新相遇的時候,如果那時,她的選擇還能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