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校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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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班合作節目,僅僅一晚,人員便基本定下,只是唯獨差了男女主的人選。 雙方各執一詞,意見不一。 向伯謙和許家銘每節課都在群里討論這事兒,最后決定把倪純也給拉進來。 好不容易等到自習課,向伯謙軟磨硬泡求了傅晚卿好久,她才松口同意換一節課位置。 她扎著高馬尾,發尾乖順的垂在腦后。自習課間就一節,所以沒帶什么作業,素描本夾帶一張數學卷子,修長的指節握著根鉛筆,就是全部家當。 倪純桌面收拾得整整齊齊,反觀傅晚卿,空白和有字跡的卷子混雜,筒里裝著各色各樣的筆。在班上女生都用保溫杯裝溫水喝的時候,只有她一年四季用透明運動水杯,上面畫了幾道獨創涂鴉。五顏六色,天馬行空。鮮活的氣息撲面而來。 見“新同桌”換過來,徐聽雨友好地打了招呼,順手從位置底下的紙箱掏出一包妙脆角:“隨便吃,我們存貨充足。” 這無論在原班級還是顧嘉樹身邊都沒體會過的待遇,讓倪純心頭涌起剎那間的無措感。 但向伯謙很快將她思緒拉回正軌。 兩人現在就隔了個走道,交流方便快捷。 一班的自習課并非鴉雀無聲,他們可以隨意走動,三兩聚在一起討論題目,或戴上耳機聽英語聽力,又或者看點課外書。只要音量不足以影響其他班級,這些都是不受限制,不受制止的。 如今已是三月底近四月初,窗外天色湛藍,暖陽和煦,把教學樓墻面刷得暖洋洋,也留了道斜斜的光照亮少年頭頂柔順的發絲。 傅晚卿習慣性抵著椅背,腳尖勾住課桌下的杠,同時屈起膝蓋,墊著本子畫畫。此刻班里細碎的討論交雜耳畔,不絕于耳,唯有門后這個小角落安靜依舊,仿佛自帶一道結界。 她一旦進入狀態就格外認真,于是錯過了少年悄悄睜眼的每一個間隙。 顧嘉樹認認真真做了一上午的題,好不容易找機會睡下,倪純卻告知他下節課傅晚卿會暫時換到這個位置來,希望他不要介意。 介意? 他換了個姿勢趴著,眼睫不安分地顫動。 怎么想都不會介意。 由于閉著眼,所以對近在咫尺的動靜極為敏感。 他聽到那人鉛筆不停寫畫的淅淅索索,聞到她身上亙古不變的玫瑰淡香,便再忍不住地睜眼的沖動。 他背對陽光,半邊身子沐浴在橙黃的光中,雙眸透過臂彎,徐徐將她吞噬,占據。 南方城市的春天并不冷,更何況如今已近初夏。春季運動服下,她手肘和指節透著淡淡的粉,像櫻花。胸前白色布料隨呼吸起伏陷落,如潮漲潮落,規律平順。 同幼時相比,模樣變了許多。 喜歡她的人也因此永遠絡繹不絕,前赴后繼。 顧嘉樹想起這點就煩。 原本僅打算假寐幾分鐘,結果最終就著這個姿勢讓傅晚卿畫了一節課,他也真有些困,后來干脆睡了會兒。 下課鈴響,周圍如同得到釋放,驟然嘈雜。課桌椅前后挪動,腳步陣陣,討論聲嘰嘰喳喳。 傅晚卿來不及進一步細化,瞥了眼,發現他們尚未有結束的跡象,索性趁著課間,去外面曬曬太陽。 恰巧倪純回來拿東西,瞥見桌面上的畫,不由一愣。 這張畫和顧嘉樹頭像的線條筆觸太過相似,畫中也同為一人,所以即便是外行,也能迅速辨認。 當事人趴著桌,仍在睡,似乎一無所知。 而她故作不知,裝聾作啞,卻再難集中精神 一模剛結束,又恰逢校慶,老師有意放水,允許參演人員這周都不用上晚自習,直到正式表演。 不過這顯然和顧嘉樹沒什么關系。 為補回今天荒廢的那節課,他一直埋頭做題。 卷子需要包容進度、天賦不一的學生,所以難度平均,很多題同屬一個套路,做兩三次就能熟記于心,動筆只會浪費時間。 而像顧嘉樹這樣的學生,刷題速度很快,通常有自己的習慣。一眼看下來,簡單的都掠過,唯有略棘手時才停下來動筆。老師平時布置的卷子,他最多一節課就能完成。 正巧算到壓軸題,便是窗外有人屢次敲擊玻璃,他也渾然未覺。 外面的人像是知道這種狀態不能打擾,靜了片刻,等他撂筆,才試圖轉移顧嘉樹落在草稿紙上的目光。 “兄弟,兄弟!顧兄!”向伯謙手舞足蹈,還得防著走廊有巡邏的老師,“快出來,咱們去舞房。” 他頓了頓,原是要拒絕,可轉念一想,忽然改變了心意,揣上手機,打開后門走出去。 路上向伯謙試圖說服他:“你這顏值,這條件,最佳男主不得非你莫屬!” 最終被顧嘉樹一個眼神嚇得閉嘴 傅晚卿結束合排趕到時,遠遠就聽見許家銘在嘶吼:“我讓你梨花帶雨地哭!你現在哭得像我快死了一樣!” 緊接著,向伯謙嘆口氣:“唉,這個家沒我遲早要散。” 舞房寬大,四面裝了鏡子。她探頭環顧四周,里面堪稱熱鬧非凡。 只是沒想到顧嘉樹也在。 盤腿坐下,觀賞一番幾人的唇槍舌戰,傅晚卿注意到倪純投來的眼神,小聲問:“你還真被拉進來了?” 她靦腆地點頭,嘴角微微上翹:“嗯,我聽了劇本,想來幫幫忙。反正這個角色不是很重要,我是新來的,總要為班集體出一份力。” “挺好。” 話音一落,徐聽雨順勢往她肩頭靠:“你們倆背著我說什么悄悄話呢?” “沒有。”傅晚卿笑道,“我租的禮裙等會到,你幫我拍幾張照?” “好啊好啊!”女生提起這類話題總會變得興奮,“保準給公主殿下拍得天上有底下無。” “我今天沒化妝,不用太認真,看看效果就行。” 望著這一幕,倪純極緩地眨眨眼,難得插嘴:“你不化妝也很漂亮,真的。” 面對突如其來的稱贊,她并不同旁人那樣謙虛或害羞,反倒大大方方接受:“謝謝啦。” 一瞬間,看清對方瞳孔倒映著的自己,倪純心臟驟縮,臉頰泛起緋紅。 因為對她認生的性格略知一二,傅晚卿并未將她的反應放在心上,轉而出門迎接禮服。 此刻倪純心情很微妙。 她始終覺得這樣的姑娘會給人距離感,雖然閃耀,但永遠陌生,難以靠近。 以為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實際對方比想象中要更隨和,令人如沐春風。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卻完全沒意識到顧嘉樹第一次主動投來的探究眼神。 待傅晚卿換上禮裙,披散頭發,重新出現時,舞房空氣凝滯一瞬,倏然寂靜。 好半晌過去,才聽徐聽雨率先吹了聲口哨,地痞流氓似的:“好大。” 沉喬然和顧嘉樹同時轉頭看她。 “我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