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錯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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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周末要私下見面的消息不知道被誰走漏了出去,周四晚自習,周晗就抱著單詞本趴到她耳邊,問:“什么情況?” “嗯?” “你和沉喬然啊。”她扭扭肩膀,把最后倆字咬重,“聽說你倆周末約會?” “是學習。” 誠然,傅晚卿是想借此機會讓某人承認那天的問題,并不等于她腦子里就只剩這些事。下周馬上又要八校聯(lián)考,前路茫茫,她倒真分不出多余心思。 周晗半信半疑,臨了還轉(zhuǎn)頭瞥顧嘉樹,發(fā)現(xiàn)啥也瞧不出來,這才作罷。 后面下了點小雨,空氣沉悶到風扇吹過來的空氣都像熱浪。沉喬然負責看晚自習秩序,顧嘉樹被向伯謙纏著講題。 班長起身去開空調(diào),身后細細簌簌抬頭聲,接著氛圍陡然一松,傳出小聲的交談。 前后桌原本還在小聲互抽單詞,這會兒一下放松,聊起小說,又聊到近期熱播的某部電視劇:“我比較喜歡青梅竹馬那天線,就是喜歡那種不管你遇見多少人,我永遠最重要,區(qū)別對待的那種感覺。” “我懂我懂,我最近就在看,青梅竹馬永遠的神!” “名字叫什么,我搜搜。” “蝴蝶骨。回去我發(fā)你,老好看了。” “......” 傅晚卿原本轉(zhuǎn)著筆,正有一搭沒一搭應和,在這個話題上卻顯得異常沉默。 “傅晚卿呢?” 回過神,抬頭。 “什么?” “在講小說呢,你感興趣不?想看的話我也發(fā)你一份。” “......不用了。”她愣一秒,低頭。 她討厭青梅竹馬。 討厭那些相互攀生,無數(shù)在意與關(guān)心的背后,總是包含著彼此舔舐的生長痛。 語畢,周圍突兀地靜一瞬。 遠處兩道視線先后落在她身上,或探究或復雜。 “我能問問為什么嘛?”女生徹底轉(zhuǎn)過身來,漂亮的圓眼一眨不眨盯著,似要探個究竟。 “單純不太感興趣而已。”傅晚卿反問,“你又為什么唯獨喜歡青梅竹馬呢?” “太好磕了呀!”女生來了勁,“想象一下,你有個竹馬,你們每天都見面,但從不覺得膩。你覺得對方不喜歡你,可是他在還沒弄清楚愛到底是什么的年紀,就已經(jīng)無師自通如何愛你了。” “......” 是嗎? 她勉強笑笑,思緒從這里晃晃悠悠飄到外太空。 長久以來,他好像已經(jīng)成為一顆長在她身上的一顆智齒,讓人心煩意亂,頭痛欲裂,即便拔掉,空缺也會一直伴隨著自己長大。 真心總是瞬息萬變,說到底他們都在害怕,都在彷徨。 在這個大眾口中不應該說愛的年紀,在大家明面上都對這個詞三緘其口的時代,他們無師自通做過的事早就超出許多許多。 唯獨沒有開口真正表達過喜歡和愛。 ...... ...... 聽到“謠傳”的不止周晗一個,卻不見當事人作出任何解釋。 于是終于有人沉不住氣了。 晚自習放學,二人照常一前一后走出教學樓。 身后只剩三兩個教室還開著燈,長拖在地的兩個影子忽遠忽近。 “你周末去哪?” 她感覺肩膀一勒,書包肩帶掉到臂彎,掛件在他手中扯得變了形。 回頭,忍住笑意:“咖啡廳。” “和誰?” “朋友?” “是嗎?” “你管得著嗎?”她輕描淡寫。 “啪”一聲,傅晚卿被反作用力震得趔趄兩步,皺眉看他,又一言不發(fā)向前走。 隔著能躺下一個沉喬然的距離走完出校門的這段路,顧嘉樹把手機收進口袋,面無表情:“你不能去。” “理由是——?” 視線撞在一塊,誰都沒退。 半晌,他轉(zhuǎn)過頭:“因為去了也是浪費時間。” “大兄弟,這是中文嗎?”她氣得發(fā)笑,還故作嚴肅,心想這人真是嘴比鋼硬,“我要學習,我偏去,下周八校聯(lián)考狂甩你五條街。” “隨你。”顧嘉樹滿不在乎。 幾句話的功夫,他們走到校門口。在傅晚卿要回身和顧嘉樹討論宵夜的瞬間,路邊一輛轎車忽然打開遠光燈,二人猝不及防被刺得瞇起眼,抬手遮擋。 “滴滴。” 車子摁兩聲喇叭,降下車窗,探出個腦袋:“傅晚卿?” 起初她還未分辨出這人的名字,只能撇頭避開燈光,大腦飛速轉(zhuǎn)動。 直到那人關(guān)閉車燈,邊說抱歉邊走過來,嘴角帶笑:“你好久不來找我聊天了。” “許老師。” 眼看許楓的手要搭到傅晚卿的肩上,顧嘉樹上前一步,將她扯到自己身邊。 許楓嘴角完美的弧度出現(xiàn)明顯裂紋,最后笑意消失:“我沒有惡意,只是覺得你們這個點還在外面很危險,打算過來送你們一程。” 話說得滴水不漏。 顧嘉樹皺起眉頭。 對面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不適的“惡臭”味,第六感也告訴他對方大概率是同類。 很有可能比他還瘋。 “我們可能要去吃點宵夜,就不麻煩你了。” “你們準備去哪吃?”許楓扶了扶眼鏡,“市里在準備文明城市的檢查,今天起小攤都不準擺了。” “......”這她倒是萬萬沒想到。 沒理由可拒絕,兩人痛快地上了車。 顧嘉樹休學一年,恰好與許楓入職時間錯開,只知道對方是校醫(yī),卻不知他與傅晚卿是熟識。 “你不是早就下班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傅晚卿問。 “手機落在校醫(yī)室,回家了才發(fā)現(xiàn),吃過飯就趕緊回來了。”許楓答。 說話間,手下意識摸上檔桿旁放著的黑色手機。 她眼尖,發(fā)現(xiàn)攝像頭的形狀不同,脫口而出:“XS?你用這么老的型號啊。” “......啊?嗯,工作手機嘛。” 顧嘉樹八風不動地在后座抬眼,眼里是微不可查的探究。 傅晚卿原先坐直的身子卻緩緩向后,表情越來越僵硬。 據(jù)她所知這款身邊早就沒人在用,上一次見還得多虧企鵝軟件,在sao擾她的小號上發(fā)現(xiàn)了對方手機型號。 未敢細想,寒氣已經(jīng)從頭冒到腳。 后面的路程她沒再開口,而許楓興許是怕自己說錯話,同樣沉默著開完這一路。 會是他嗎? ...... 到家后來不及放下書包,傅晚卿直奔房間,一屁股在電腦桌前坐下,抽出桌邊白紙。 先前每次收到不堪入目的好友申請和信息,她都會截圖保留證據(jù)再拉黑舉報,為的就是這一天。 在懷疑初具雛形的時候,她就嘗試同意對面的好友請求,通過聊天獲取有用信息。 對方聲稱自己是比她小一屆的學妹,因為太喜歡太崇拜所以想和她成為朋友。 她接著問那人如何拿到的聯(lián)系方式,對方稱是表白墻。 最后一個問題,他們現(xiàn)實生活中是否有過交集,對方為掩飾身份,撒謊在去年晚會的時候負責她的節(jié)目,所以有過接觸。 很不巧,去年她當了主持人,沒出節(jié)目。 于是將計就計報出另一個女主持的名字。 “居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 “求求你不要告訴老師好不好。” “我只是太喜歡你了,對不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千萬別嫌棄我。” 明顯佯裝驚慌的反應。 這一下也讓傅晚卿失去糾纏的興致。揭穿謊言后,他惱羞成怒地發(fā)送一連串類似“我要把你捅穿”甚至比這更過分的話。 簡直把“你怎么知道我是男扮女”寫在臉上。 點開電腦文件夾,她將目前所掌握信息列在白紙上,作出一份簡略的犯罪側(cè)寫。 年齡20-30歲之間,常用手機是蘋果xs,也就是傅晚卿今天在沉楓車上看到的那部。 對方和自己大概介于陌生人和朋友之間,并且作案手法之嫻熟,傅晚卿大膽猜想她不是唯一受害者。 于是她找到當初那個沒有刪除的小號,點開詳情名片查看是否有共同好友或者群聊。 結(jié)論給予了她肯定。 他們有兩個共同好友。 根據(jù)先前的信息,表白墻很有可能是共友之一。等傅晚卿刪掉校園表白墻的賬號,就見信息赫然變成了一人。 她乘勝追擊,找到許楓的賬號刪除,心里暗自道歉。 推演及驗證的過程太順利,讓她有些不安。 如果懷疑錯人,她會加回來解釋清楚原委。 倘若一槌定音,就絕不會給他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