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也許跟江述談個戀愛也不錯?
聞雙回s市坐在車上看見了一個吃過的甜品店,在家的時候老媽知道她對甜食的癡迷,要求家里所有傭人嚴格控制她的攝糖量,出了門當然得蛋糕奶茶冰淇淋巧克力什么高糖分的東西全來一遍,所以她叫司機停了車。 她挑的時候進來了兩個男孩子,中學生,一個嘰嘰呱呱在跟另一個說話,聽起來像是在笑另一個小朋友“勇敢追愛”,另一個人一直支支吾吾,最后紅著臉說:“我才不是……我就是,就看今天立春才想給她送個小蛋糕!” 在初中生的大笑中她突然想起來,之前向表哥打探江述的信息時,表哥給她發過江述的簡歷。那時她還回國不太久,對一些國風元素尤為感興趣,剛好那陣子手機壁紙用的某個畫師畫的二十四節氣擬人,每天輪流換。她當時看到生日那欄的時候腦子里瞬間閃過“江述生日在立春誒,萬物更生,好日子啊。” 她隨手打電話訂了個小蛋糕定時送到門口,至于江述會不會領情,那又有什么關系呢?不領情她就可以自己吃了。 她提著蛋糕進門時還在想如果看到江述,怎么輕描淡寫地表示自己專門回來給他過生日,然后讓剛才故意摘了手套凍紅的手被他看到,再用什么話把江述調戲得面紅耳赤,倒是沒想到讓她抓到了更好的機會。 江述顯然被她這番驚人的變臉和發言搞懵了,看了下她又看了眼蛋糕,表情非常茫然可愛,過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下,頗為無語地說:“聞雙,你無不無聊。” 那大概是聞雙第一次看到江述真正的笑,倒也沒電影小說動漫里那種“驚鴻一瞥,見之忘俗”的感覺,沒有她第一次看見他胸肌時那么驚艷,但確實很迷人就是了。 每次江述表現出新的一面都讓她覺得很有意思,今天這一面的江述真是格外讓人移不開眼。 江述似乎整個人放松了下來,連背都沒有挺那么直了,低頭看著那個有幾抹淺藍,一條墨綠,寫了一個花式“happy birthday”的小蛋糕,拿過叉子挖了一塊吃了。 她撐著臉看著江述,看著江述把蛋糕送進嘴里時若隱若現的紅舌,臉部咀嚼時律動的線條,咽下時起伏的喉結。 江述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抬頭瞥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盯著他,無果,很快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問:“這個多少錢?” 她隨口說了個數,笑瞇瞇地說:“學長,早知道你這么喜歡吃蛋糕,我以前買的那些就不會浪費了,我每次都是看了哪個都想買,買了一個都吃不完,以后買多了就打折賣你吧,給你留冰箱,你記得快點吃。” 江述看了眼裝蛋糕的小盒子,沒接她的話,而是說:“我初中的時候幫人跑腿買過這家店的蛋糕,你說的價連那時候這家店最便宜的蛋糕都買不到。” 這家店不送外賣,只接訂制。 不過有錢有勢的聞二小姐有一百種方式解決這個問題。 但她是真沒想到一個生日蛋糕就能買了江述的笑,原來什么油鹽不進的人都能被甜食撬開嘴,她知道江述什么意思,笑了笑說:“差價就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了,反正送你東西你也不會收,好不容易抓你一個把柄讓你吃了口蛋糕,你就別計較那么多了。” 江述把吃完的垃圾收拾了,從口袋里拿手巾擦干凈桌子,在網上搜了一下這家店現在的價格,給聞雙轉了一個大概的數字,說了句“謝謝,”站起來,想到什么說:“我不喜歡吃蛋糕,”大概知道這樣打發不了聞雙,又說:“你買了我也不會吃的。” 五分鐘吃完了一個四寸蛋糕,再不喜歡也討厭不到哪里去吧。 她抬頭看著江述說:“但我買多了吃不完就丟很浪費啊,雖然我家有錢,但鋪張浪費傳出去對我風評可不好。放心吧學長,我一定寫好價錢,不會讓你吃白吃白喝的。” 可惜區區一個蛋糕還是沒有撼動守財奴冷如黃金的心,江述果斷地說:“我買不起。”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慢悠悠地說:“學長,桐哥跟我說你之前在他一個公司工作,干了一年多后跑路了。桐哥沒什么商業頭腦,就是給錢大方,那你現在工資總不可能比桐哥那兒的還少吧,怎么也夠把蛋糕當飯吃了。看你賺那么多錢又沒時間花,不如讓我教你一點金錢的用途吧。” 那時天真的聞小姐知道瑪麗王后說過“為什么不吃面包,”卻還不明白自己也是何不食rou糜的小公主。 江述那天大概真的是被美味的生日蛋糕治愈了,對那種話都沒什么不爽的反應,只是平平靜靜地說:“我沒錢,不然你來的第一天我就搬走了。別干無聊的事了,”說完轉身去廚房端熱水。 她看著江述大概是因為發燒緋紅的耳后,略帶蒼白的側臉和整齊的穿著,“所以你現在是要生著病出去上班掙錢還是通宵加班回來發現自己生病了?” 江述沒理她,拔了燒水壺的電源準備拿走,又放了下來,從她常用的一次性杯子里拿了一個倒了一杯,把熱水壺放在了原處,走過客廳的時候說了一句“壺是新的,消過毒,你晚上要喝水倒里面的。” 她想起來了,她有時候晚上聽到江述回來的動靜會裝作出來喝水。 她一時不知道“晚上喝水的一次性紙杯是哪來的”和“江述是在擔心她晚上沒水喝或者去喝了不干凈的水嗎”哪個問題更讓她驚訝,然后意識到這兩個問題走向了同一個答案。 聞雙很久之前回憶青春,仔細思考過她到底什么時候決定放棄那時候的江述。 答案是這一晚。 對那時候處于從瘋玩期過渡到成熟期的無聊期的聞雙而言,如果江述是個會為錢折腰的,她肯定早就甩張卡買了他不值錢的貞cao;如果江述是個會被容易被美色誘惑的人,憑她的資本和手段也應該早就得手了;甚至如果江述是個天天打游戲、沒事看看球的普通男大學生,她大概也能用聞二小姐的身份逼人就范。 她很早就明白,她/他們這種人要想成為一個“壞人”,其實不用做那些被人口誅筆劃的蠢事,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也許不算壞人,但絕不是什么好人,她那時并不知道自己要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而好壞這種事對任何時候的她而言都是不重要的,可江述是個給錢不要、勾引失敗、強取豪奪怕人想不開、前途無限的天才,她只能步步緊逼玩曖昧游戲,找點樂子是一方面,主要還是惦記著嫖一嫖江述……的胸肌,至于愛情、責任、未來什么的麻煩事,她想都不愿意想。 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千帆閱盡皆不是的聞小姐那一刻莫名其妙心跳快了幾分。 也許,跟江述談個戀愛也還不錯? 她看著江述挺拔的背影,認認真真地問:“江述,拿命換錢真的值嗎?” 江述頓了一下,沒有理她,回了房間。 她看著桌上干干凈凈的桌子和垃圾桶的蛋糕盒子,心想,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