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他戀愛腦發(fā)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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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捂臉哀嚎一聲。 這下梁子又結(jié)大了。 但八卦觸達敏銳這件事能怪她嗎,這不能吧,所以都是那個老男人的錯,就是他不檢點,居然在書房里做那種事,而且還沒藏好,居然讓她發(fā)現(xiàn)了,她也不想發(fā)現(xiàn)這種事情的好不好。 她是一個會反思的人,沒多久就把自己的過錯全部摘得一干二凈,并迅速把這件尷尬的事拋到了腦后。 柏林的街頭依然沉浸在節(jié)假日的氛圍中,醫(yī)學院的課程卻不顧醫(yī)學生的死活悄然而至。 和中國的學制不同,德國是沒有寒暑假的,原則上來說只要你的課程足夠多,你就可以永遠忙得像一條狗,醫(yī)學生就是那條毫無人權(quán)的狗。 安娜哀嚎,她又要告別美妙的假期迎來索尼婭的死亡凝視了,這與末世災難片何異。 無論如何,日子似乎一成不變,所有人都在沿著既定的軌跡往前走,安娜也得背著書包癟著嘴哭唧唧繼續(xù)去上學,并斥責江婉徽的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居然那么早就逼迫她起床。 在所有人眼中,今年的冬春之交和以往任何一個都沒有什么不同。 柏林市民感慨德國經(jīng)濟蒸蒸日上,納粹黨的成員、希特勒青少年團和德意志少女聯(lián)盟的孩子們收聽納粹控制的電臺節(jié)目,他們贊美元首的偉大,帶領(lǐng)他們擺脫了經(jīng)濟危機,擺脫了戰(zhàn)爭賠款,擺脫了可惡的猶太資本家,在重重廢墟之上重塑輝煌強大的帝國。 而正當所有人安然享受美好生活的時候,德國的國家機器正處在高速運轉(zhuǎn)中,隨著希特勒對合并奧地利的關(guān)注日益增加,軍部也不可避免忙碌起來。 費多爾回到別墅的時間減少,與此同時,安娜偶爾也會在軍官學校附近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他在這所學校的職務似乎還挺高,那些拽得不可一世的納粹黨學生看見他,都要放下不可一世的頭顱乖乖敬禮。 但看見歸看見,安娜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她才不要自找沒趣,每次都是一臉摸瞎糊弄過去,仿佛一個沒戴眼鏡的高度近視仔。 但她有時候會感覺一道似有若無的視線往她這個方向瞥來,顯然,費多爾敏銳的直覺在這件事上起了大作用。 不管,通通不管,只要人沒有打到眼前,她就可以視而不見,只要她沒有禮貌就沒有任何人能綁架她。 她是想和弗雷德里希談戀愛又不是想和他結(jié)婚,沒有道理要去討好他的家人,況且就費多爾這個老頑固,你討好了他反倒會引來更多懷疑,懷疑你是不是心有不軌。 在醫(yī)學院,安娜偶然間聽到了美國學術(shù)交流名額的事情,她聽到了弗雷德里希的名字,于是就趁著午間休息的功夫詢問怎么回事。 弗雷德里希回答:“目前美國的醫(yī)學研究發(fā)展十分強勁,在某些領(lǐng)域已經(jīng)超越了歐洲,我們學校設(shè)有北美學術(shù)交流基金會,只有高年級的學生有資格申請名額。” 安娜托著腮看著他,“弗雷德里希,你會去嗎?” 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里第一次出現(xiàn)一種類似于失落的情緒,仿佛一條活潑快樂的狗狗即將失去她的同伴。 看著她的眼睛,弗雷德里希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確實對醫(yī)學研究領(lǐng)域有更高的追求,從低年級開始就已經(jīng)在籌劃這件事,他想去往更廣闊的天地看看,但面對眼前的女孩,他卻罕見地沒有坦誠自己的想法。 他說:“我需要再想想。” 是的,他陷入了迷茫。一直籌劃的事情如期而至,他卻沒有想象中那么快樂。 安娜點了點頭。她看出了他的猶豫,難得體貼,沒有再三追問他會如何選擇。這是他人生中至關(guān)重要的決定,沒有人能夠給他提供答案,只能讓他自己想。 安娜只是非常遺憾。 追求弗雷德里希,是她人生中最認真的一段感情之一,似乎換了一個年輕的軀體,她的感情也難得純粹了起來,雖然沒有對天長地久抱有期待,卻難免付出了真情實感。 出國留學的異地戀,別說是這個時代,就是在交通和通訊都很發(fā)達的21世紀,都意味著99%的無疾而終。 等弗雷德里希回來,她可能已經(jīng)踏入了新的生活,可能正在苦哈哈熬過戰(zhàn)爭,也可能已經(jīng)回國,回到那個對于他來說十分遙遠十分陌生的東方國度。 無論如何,每個人的生活都要繼續(xù)向前走,沒有人會永遠停留在原地等待,她是如此,弗雷德里希同樣也是如此。 他們的相遇本來就是鏡花水月,露水姻緣,不必奢求過多。 安娜emo了兩天,看見江婉徽和曹鑫予秀恩愛,更是覺得自己像一條無家可歸的狗突然被踹了一腳。 但第三天她就想通了。 也不知道躲在被窩里悟出了什么道,總之她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太正常,不不,平時已經(jīng)很不正常,現(xiàn)在是不正常中的不正常,和她一同組隊的井上惠子難免一鍵查詢隊友的精神狀態(tài),猶猶豫豫,還是拿出筆捅了捅她的胳膊。 “喂,你沒事吧?” 安娜一看,樂了。 嚴肅刻板的索尼婭在分配隊友這件事上表現(xiàn)出了難得的惡趣味,一定要把她和井上惠子兩個冤家湊在一起,美其名曰“友好睦鄰”,也不怕她們兩個人在解剖臺上就干起架來讓病人流血而亡。 小日子同學被迫和她當隊友,明面上不敢反抗老師的指令,卻在私底下畫了一條三八線,威脅她要是敢踏過,就一定會給她好臉色看看,幼稚得要死。 但安娜這種校霸當然不把她的威脅當一回事啦,肆無忌憚越過名存實亡的三八線,捏了捏櫻花妹圓嘟嘟的臉頰,歪嘴邪魅一笑,“怎么,愛上我了嗎可愛的小妖精,居然這么關(guān)心我。” 那油膩的表情,油膩的腔調(diào)撲面而來,井上惠子如遭雷劈,手術(shù)刀差點沒往她身上捅。 櫻花妹忍無可忍拍桌而起,大吼:“Anna你有病吧!你惡心死了!” 索尼婭陰沉沉的聲音響起:“誰有病?躺在解剖臺上,我想我可以治一治。” 弗雷德里希往安娜的方向看過來,非常認真地看著她。 他看見了一個笑容明媚的女孩,大眼睛里撲閃著惡趣味的笑意,似乎沒有什么能夠阻擋她尋求快樂,沒有哪片烏云能遮擋住她內(nèi)心的陽光。 他看了很久,鏡片下的眼睛看不見情緒。 他只是恍然,無論缺少了誰,她的生活都會一樣精彩,她一向如此,正如她總是掛在口頭的:“Tomorrow is another day。” 那么他呢,離開了她,他還會再有快樂可言嗎?他的心中是一片茫然。 索尼婭對弗雷德里希寄予很大的期待,得知他沒有提交申請的消息,就立刻想明白了緣由。 她把安娜叫到辦公室。 以嚴肅刻板著稱的老師點了根煙,示意安娜坐好,她想和她談談。 “你是否知道為什么我一向?qū)δ銍栏瘢课蚁肽銘撍伎歼^這個問題,并得出結(jié)論,是因為弗雷德里希。” 安娜眨了眨眼,明白了這次談話的目的。 但隨著談話的深入,她發(fā)現(xiàn)目的并非她所想。 “然而很遺憾,這不是原因。”索尼婭站了起來,走到一副人體骨骼前,她看著這副骨骼的神情,如同看著一束盛開的玫瑰,充滿了癡迷。 “在這所醫(yī)學院里,職員共有489名,其中,女職員只有17名,占比不足百分之四,我很幸運成為其中之一。學生共有3473名,其中,女學生只有278名,占比僅有百分之八,而你,有幸成為其中一員。” 索尼婭轉(zhuǎn)頭看她。 “在德意志的高校,女性占比不足百分之十,而你,是其中之一。我見過很多女孩,她們有十分強烈的欲望,想要繼續(xù)學業(yè),她們的能力并不比在座的任何一位男性更差,但她們依舊沒有機會,因為該死的納粹剝奪了她們的權(quán)利,將她們的軀體關(guān)進了家庭里。” 安娜左顧右盼,“老師,慎言!” 索尼婭吐出煙圈,不屑地嘲笑:“得了吧,你的眼睛可不是這么說的,狂妄的女孩,你的叛逆是我生平所見之最,若是思考有罪,你早就被納粹槍斃一百次。” 安娜干巴巴地為自己辯護:“沒,沒,我是個乖女孩,我遵守和平共處的外交原則,從不妄議他國內(nèi)政……” 索尼婭點題:“如果你喜歡他,請?zhí)锰谜兀退驹谕粭l線上,唯有精神世界高度一致,愛情才能持之以恒,聰明的女孩,我相信你能做到。” 安娜無辜地眨巴著眼睛,“但,但是,我沒有干涉他的選擇呀。”她攤了攤手,“萬一他戀愛腦發(fā)作不肯走,偏偏要折服于我無與倫比的魅力,那似乎也不是我的問題吧,難道太過美麗、太過可愛也是一種錯誤嗎?老師,您不能因此怪我,這不公平。” 索尼婭:“……” 她吐出一個煙圈,陷入沉思。 她開始懷疑弗雷德里希的眼光,他應該是瞎了吧,否則怎么會看上這種自戀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