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煙拒絕了蘇世淮陪自己去游學的請求。

    她怕麻煩，到時候跟同學相處，被他們看到了也不太好。

    去京市的前一天晚上，林晗幫她收拾行李，林可煙其實自己可以，但林晗非要幫她，她便坐在一旁的床邊。

    “你們老師人好，”林晗說，停頓了幾秒，“比我們對你都好。”

    林可煙手肘靠在書桌上：“你別這么說。”

    “等你爸……”林晗說，“等結束了，我把債還了……”

    林可煙忽然站起來了，她不太想聽這些，關于生活的貧困困窘，還有家人的努力，她從小聽太多了，以至于現在聽到，只有無盡的厭煩和恐懼。

    “我出去一趟。”林可煙頭也不回，“隨便裝兩件衣服就行。”

    她帶了煙出門，沿著老街一直走。

    一直到電線桿那里，沒人，只能聽見風聲。

    她點了一根煙，暗夜里火星忽明忽暗，眼睛被熏得疼，她拿出手機，想發消息給誰。

    手指劃過一串名字，最后先進和沉暢的聊天框，她叼著煙，雙手打字：【在干嘛？】

    沉暢秒回：【剛躺著呢，今天跳舞累死我了】

    緊跟著第二條消息過來：【你在哪兒呢？】

    【我在外面】

    沉暢發了個表情過來，然后對面“發起了位置共享”。

    林可煙點進去，聽到沉暢大聲說：“等我來找你啊！”

    心情突然沒那么糟了，林可煙抱著手機，抽完幾根煙，就看到不遠處穿著睡衣拎著啤酒的沉暢朝自己跑來。

    “今朝有酒今朝醉，哎嘿嘿。”沉暢一屁股坐在地上，啤酒拉開扣環，“滋啦”一聲，有白色的氣體冒出來。

    天越來越冷了，十一月，嶺城即使地理位置偏南也需要穿薄襖。

    林可煙接過一罐，慢慢喝著。

    手里的煙被風吹成彎彎曲曲的一條白線，沉暢沖她嘟嘴：“煙煙，我也要抽。”

    林可煙就把手遞過去，送到她嘴邊，沉暢慢悠悠吸了一口，又吐出白煙，即使不修邊幅地隨地坐著，也像文藝片里的堅韌女主。

    “哈。”沉暢笑得往電線桿上靠。

    林可煙剛剛看著她，她也看著林可煙，對視的時候，她竟然覺得心跳變快了。

    面對林可煙，她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直接說：“我不會是拉拉吧。”

    林可煙疑惑地看著她。

    “剛剛我心跳加速了。”

    林可煙跟她碰了碰酒杯，說：“喝多了吧。我剛剛也是。”

    兩人一起笑出聲。

    “你說我們是第幾次這樣出來喝酒了？”林可煙問。

    “記不清了。”沉暢說。

    只記得，在她們需要對方的時候，對方一直都在。

    喝完酒林可煙去沉暢家睡覺，開門都小心翼翼的，沉暢提醒她：“我媽在睡覺。”

    “哦。”

    沉暢的mama很喜歡林可煙，因為她成績好，能帶著自己的女兒也向好。

    但要是大晚上看到兩個人躡手躡腳還男神煙酒味，興許也不會這么覺得了。

    洗澡躺下，臨睡前，沉暢看著林可煙說：“煙煙，我一直相信你會成為很厲害的人。”

    她長發垂落，發絲在真絲的枕頭上發出很輕微的摩擦聲，大大的深邃的眼睛看著林可煙，又美又真誠。

    “嗯。”林可煙點頭，“我覺得你也可以。”

    “那我們加油成為厲害的人吧。”沉暢說，“到時候，閃瞎他們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