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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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眠像被丟麻袋一樣摔落在地,由于太過突然不慎閃到了腰,她發出“哎喲”一聲痛呼。 待緩過勁兒后才慢慢坐起來,揉著腰,一雙黑眼珠子來回轉動,偷偷打量四周。 燈火通明的廳堂,正上方坐著一位年紀看著得有叁十來歲,穿著黑袍的女人。露出來的膚色像是長期避開陽光的那種蒼白,身形清瘦高挑,一雙褐色的眼珠子透著股陰毒勁兒,與之對視的一瞬間令人不寒而栗。 是個像女鬼般冷艷的美人。 “藍、藍姨。”江月眠扯起一抹不自然的笑,討好意圖很明顯,“小時候經常聽師傅說起您,一直沒機會見上一面。今晚匆匆前來叨擾,竟兩手空空,晚輩失了禮數,還望藍姨莫怪。” 叁言兩語把被擄來說成小輩主動上門拜見長輩,淡化了對方的敵意。 “呵呵。”藍顯芳發出冷人毛骨悚然的怪笑,“你這丫頭挺有趣,怪不得鴻綃把你當寶貝女兒一樣疼,我瞧著也喜歡。” 她的嗓子像破鑼似的,刺耳難聽。 江月眠露出羞赧的笑意,依舊跪坐著雙手撐地,從藍顯芳的角度來看她好似在拜五體投地般的大禮,乖順的姿態叫人下意識放下戒備心。 原本沒想過要與她閑聊的藍顯芳開口道:“知道為何將你擄來嗎?” “是不是師傅惹藍姨生氣了,就捉晚輩過來小住一陣子,想嚇嚇她?”她微微歪著腦袋,一派天真地猜測著。 藍顯芳又發出一陣像鬼一樣“桀桀”的怪笑,而后說道:“你很聰明,不過——我可不是叫你來小住的,把你也煉成尸怪,你說好不好?” “像它這樣的嗎?”江月眠轉過頭看向把自己擄來的活尸怪。 它穿著一身夜行衣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在聽到她們提起自己時,原本放空狀態的它這才回神了般,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江月眠。 “它好像有的意識,與那些失了智的活尸怪不一樣。” “當然。”提起最得意的作品,藍顯芳面色驕傲,“元郎與常人無異。” 說是無異,實則還是有點差別的,比如說它聽到自己的名字會干巴巴開口說:“主人,請吩咐。” 聲音沙啞,與藍顯芳那破鑼嗓子比起來也好聽不了哪去。 江月眠張嘴還想再問,試圖套出有關活尸怪更多的情報,奈何藍顯芳不給她機會。 “去叫阿雪過來,她不是記恨這丫頭劃傷了她的臉么,讓她好好出出氣,死活不論。” “是,主人。” 見那個叫元郎的活尸怪轉身離開,江月眠苦著臉討饒:“藍姨您快別開玩笑啦,晚輩都快要嚇哭了。阿眠知道錯了,您都喜歡什么,下回阿眠一定帶好多好多。” 她邊說邊可憐巴巴地看著藍顯芳,無辜的眸子沒有絲毫憤懣情緒夾雜,就連害怕都是恰到好處。不過分猙獰,也不過分虛假,像是對敬愛的長輩撒嬌賣癡,竟叫向來冷酷無情的藍顯芳產生一絲憐愛之意。 鴻綃真是養了個古靈精怪,冰雪聰明的好徒弟。 想到與江月眠年紀差不了多少歲的女兒,藍顯芳頓時悵惘,彌蘿若是有她一半的機靈就好了…… “阿娘!” 說曹cao,曹cao到。 彌蘿沖進廳堂,見跪坐在地上的女子,有些心虛又有點怯懦地喊道:“阿眠jiejie……” 瞧她那自矮叁份的窩囊樣子!藍顯芳不自覺地皺起眉,“大晚上不睡覺,瞎跑什么。” “阿娘,您別傷害阿眠jiejie,她曾救過我,是我的救命恩人。” ...... 在彌蘿極力求情,藍顯芳有所松動時,柳絮雪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干娘,聽說您叫元郎把那死丫頭抓來給我出氣,您真疼女兒。” 她走進來,發現彌蘿也在,臉上的笑意更勝,“阿蘿meimei也在呢。” 彌蘿扭過臉冷哼一聲。 柳絮雪眼底閃過一抹惱火,面上卻絲毫不顯,頗有些尷尬地看向藍顯芳,局促道:“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果然,她剛說完這些話,藍顯芳便對彌蘿呵斥道,“你這是什么態度?一個外人jiejie長jiejie短的,阿雪對你這般親熱,你連聲jiejie都不叫,還甩臉子。” 礙于事態特殊,彌蘿不情不愿地叫了聲“柳jiejie”,繼續為江月眠求情。 親女兒想救她,干女兒想傷她,藍顯芳猶豫了一瞬,最終站在彌蘿那邊。 “不過她劃傷了阿雪的臉,總得叫你jiejie出口惡氣吧?” “算了。”不等彌蘿有所回應,柳絮雪討巧道:“總歸沒有留疤,干娘總是刀子嘴豆腐心,雖氣鴻綃的背叛,但心里還是念及昔日情誼的。” 她這番話說得倒也不錯,藍顯芳被五仙教的突襲打個措手不及,本就不多的尸兵損了大半,據點也被占了去。在氣頭上的她自然是想報復鴻綃,沒有什么比白發人送黑發人更痛苦的事了,于是命元郎把江月眠擄了過來。 可這會兒冷靜之后,她又下不了狠心了。 遙想剛嫁給海哈西岐那會兒,她因漢女的身份遭受教中弟子們的冷眼,被處處排擠,只有鴻綃待她真誠熱忱,那些人看在西岐的堂妹面子上,不再故意給她難堪。后來她被驅逐五仙教無家可歸,也是鴻綃收留照顧,如何真的狠下心報復鴻綃最在乎的愛徒。 “你就永遠留在烏衣教,陪著我兒做玩伴罷。”她擺了擺手:“都回去休息吧。” 說完她起身先從側門離開。 藍顯芳一走,柳絮雪也不再做樣子,對彌蘿陰陽怪氣道:“贏了我,很高興吧?” 果然在親女兒和干女兒之間,干娘的心永遠是偏向親女兒的。 “那是當然。”彌蘿不甘示弱道:“我可是從阿娘肚子里出來的,身上流著阿娘的血脈,某人若是識相點就別老想著搶別人的娘親。” “以后的事誰又說得準呢。”柳絮雪瞪了她一眼,“走著瞧。” 江月眠被彌蘿帶到她的閨房。 一進門她就忍不住哭起來,江月眠忙摟著她,“好了好了,不哭了哦。” “阿眠jiejie......我、我實在是太——”她哽咽著說了兩句,又哭泣不止。 “別急別急。”她輕拍對方的背,柔聲道:“你先哭,好好哭一場,哭夠了jiejie再聽你說。” 彌蘿點點頭。 這一哭就是將近兩刻鐘,彌蘿哭得兩眼通紅,鼻尖也是紅紅的,光擦眼淚就用了七八條棉帕子。 她哭夠了開始訴說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苦悶: 起初被柳絮雪接到烏衣教總舵時,她過得還挺開心,每天都能看到阿娘,阿木哥哥和達孟婆婆仍舊陪伴左右。 直到有一天,她親眼目睹阿娘煉尸的畫面,這才明白教中禁地是干什么用的。彌蘿雖說離開故土已有十年之久,但每逢思念家鄉時便把幼時在五仙教所學的知識從腦中過一遍,長此以往她對仙教所禁止的蠱術自然是極其排斥的。 母女倆爆發一場激烈的爭吵,最終不歡而散。 之后她與阿娘進入冷戰,柳絮雪借此機會撕破偽裝,時常在阿娘那里給上眼藥。彌蘿看不慣她,卻也不是其對手,整日過得苦悶不已。 “阿眠jiejie,我該怎么辦……”彌蘿說著又哭了起來,“我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阿娘成為千古罪人,可也無能為力。” 短短幾個月,原本珠圓玉潤,靈動可愛的姑娘變得憔悴又瘦弱,江月眠心疼的同時亦有復雜情緒醞釀其中。 她畢竟是藍顯芳的女兒…… “阿蘿meimei別哭了。”江月眠四處張望,確定房內再無第叁者,這才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如果你真的心系蒼生,不想眼睜睜看著故土生靈涂炭,不愿藍姨萬劫不復,我到是有個主意。” “是什么?” “向巫祁投誠。” “但是我阿娘……” 江月眠知道她顧慮什么,忙道:“你就以交出用煉制尸人的方法,和摧毀所有器皿據點作為條件,求他放過藍姨一條生路,巫祁一定會答應的。” 她其實心里也沒地兒,但為了能哄騙彌蘿只能故作自信可靠的樣子,希望能唬住涉世未深的姑娘。 四目對望,彌蘿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鄭重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