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斷反應
平安夜后,謝嶼霖莫名對那間酒吧產生抗拒,不想再去,但喻柏跟著了魔似的,總拉著他去那兒蹲點宋染。 好幾次,有女人見他身邊空了位置主動湊上來,都被他甩臉拒絕。 其實以往的他沒這么大脾氣,但這會讓他不自覺的想到倪清的一場美救英雄。 可,他已經許久沒在這里看到她。 有時他端著酒杯站在單向玻璃前欣賞樓下的熱鬧,最終卻總會突然回神,發現目光不知何時,開始自覺在人群里搜尋。 這種不可控的感覺令他煩躁,便也總容易不小心喝多。 喻柏半個月沒等到人,已經開始打退堂鼓。 “唉,哥,你說她多沒良心啊,小時候粘我粘得要死,現在我想見他一面都難。” 沒良心三個字,謝嶼霖又控制不住的聯想。 該把這三個字用在倪清身上嗎,還是他自己更加適合呢? “學校不去,每天來這里,我也不懂你怎么想的。”他無差別的對每一個人都表現出了沒耐心的樣子,說話也夾槍帶棒。 “你以為我沒去過?上次她當場掀了我的帽子和口罩,大喊一聲喻柏在這兒,所有人都圍上來了,她跑了。” 想起傷心事就氣,喻柏灌下去兩大口酒才壓下心中的難受。 “對了,哥你最近怎么悶悶不樂的,也沒見宋染她室友,鬧矛盾了?” 總得拖一個人一起下水,他便開始關心謝嶼霖的私生活。 “我和她鬧什么矛盾,本來就只是利用她擋一擋那些女人。”謝嶼霖答得很快,但就是太快,讓喻柏覺得不可信。 “嘖嘖,那你怎么聚會局也帶著她?哥兒幾個可都以為你總算想開了。” 勾起一些不美好的回憶,謝嶼霖的呼吸沉重了幾分:“別一天到晚往我頭上扣帽子。” “誰扣了?圈子里誰不知道咱們謝公子是大圣人,不玩女人只奔事業,大楷模一個!” 別人說這話是嘲弄,唯有喻柏不是,說起來,兩人算同病相憐,他十分理解謝嶼霖的情感潔癖。 謝家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聞,謝嶼霖父母是商業聯姻,也是玩咖,他們因為任務生下了謝嶼霖,但從未給過他半點父母的愛,反而讓他見識到了男女之間那點事上所有的惡。 所以,謝嶼霖討厭任何無意義的交匯和不負責任的交合。 政治關系和商業利益的維持從來不是一個人有能力就能解決的事情,所以他們這些人生來就是注定要走謝嶼霖父母那條路的,與其抗拒,不如享受,這是更多人的觀念。 但謝嶼霖還沒對自己的心妥協。 而他喻柏的可憐之處,則在于他是小三生下的孩子,豪門中的意外,不被接受的存在。 “說真的,哥,沒必要給自己這么大壓力,你守身如玉,你未來老婆可不一定非你不可,遇到喜歡的就談著唄。” 這些話聽得謝嶼霖煩躁,他用力砸下一個酒杯,隨后起身離開。 書房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很早就送過來但他還沒打來的文件,倪清的調查書。 如今打開,他確認她幾乎無聊得像一張白紙,除了貧困和樸實,調查不出任何內容。 她太平凡,平凡到他們都不能為彼此負責到底。 心頭的悶感逐漸蔓延全身,他將調查的幾張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這樣干凈又能牽動他情緒的一個人,他要是連一點黑料都調查不出來,又該如何說服自己冷靜呢? 事到如今,他再怎么遲鈍也不得不意識到,自己對倪清的感情同樣越了界。 所以,當再沒能“偶遇”她后,他迎來了強烈的戒斷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