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真心與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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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起身又去了廚房。桂馨姨此時已不在,應該是回房休息了,他不想再興師動眾地把人叫過來,于是自己挽了袖子動手煮面。 之前兩人和好那段時間,他為了討她歡心在家也下過幾回廚,對她的口味有所了解。 豬蹄燉乳鴿的湯汁撇去油脂正好做湯底。面是她愛吃的竹升面,不用放太多,她一般吃幾口就膩了,要多加些青菜和魚丸豆腐,再切一個番茄煮進去解膩,最后臥一個雞蛋——這些配菜不管多少她都會吃干凈。 他手上有條不紊地cao作著,內心充盈著滿足踏實感,也無比慶幸自己掌握了這樣一門技能。盡管只是會一些簡單的料理,且當初學來也并沒有什么特殊目的,就和他學馬術劍道高爾夫一樣,不過是為了習得一些必備的技能罷了。 對于人生中的很多事情他曾經都是如此態度:或許并不那么喜歡,也或許不一定用得到,但該有的他必須得有。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維持一種作為正常且健全的人而活著的假象。 他煮好面端回房間,張優爾此時也確實有點餓了,從善如流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第一口她就嘗出了這不是桂馨姨做出的味道,臉上卻也沒有多少波動。 房間里飄散著熱氣騰騰的香味,伴隨呼呼進食的動靜,顯出幾分平凡又溫馨的煙火氣。 “味道可以嗎?”許慎坐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咀嚼時鼓嘟嘟的側臉,懷著些許期待問道。 她“嗯”了一聲,聽不出多少情緒。他松了口氣,眼神越發溫柔,伸手幫她理了理滑落在腮邊的頭發,又低聲叮囑:“趁熱多喝點湯。你要是喜歡,以后每晚都像這樣給你做頓加餐。” 張優爾這才給了他一個眼神:“真把我當豬養啊?” “沒有。”許慎無奈:“只是想讓你多補補身體。” 她從碗里抬起頭:“你有沒有常識?就算是孕婦也不能補太過,否則胎兒個頭養太大了,生產的時候會更困難。” “……原來是這樣,”他很珍惜兩人之間這種來之不易的平和氣氛,并不想輕易破壞,索性什么話都順著她說:“我確實不知道,以后會多注意。” 張優爾稍稍緩和的臉色卻又冷了下來,喃喃道:“你當然不會知道,你這種人怎么可能真正了解……” 她說著,手中的筷子也放下了。許慎見碗里還剩大半的面和菜,正想開口勸她再吃點,就聽她道:“許慎,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把人當棋子任意擺弄作踐,很有意思嗎?” 許慎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些許傷感郁卒的情緒,只能沉聲道:“對不起……” “我不想聽你道歉!又有什么用!”張優爾站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情緒又激動起來:“就算你的確是身體有問題不能要孩子,那為什么一開始不告訴我!當初結婚前你擺出那份協議,對我的要求倒是一套套的,結果你自己呢?這樣欺我瞞我,對我公平嗎?!”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竟有了幾分哽咽,許慎一驚,猛地抬眼看去,就見她已紅了眼眶,神情似哀似怨。 他怔怔看著她,不禁慌了神。從結婚到現在,她在他面前永遠都是一副高傲冷靜從不肯落于下風的樣子,何曾有過這般情態? 他走過去抱住她,心頭愧疚更甚:“是我的錯,我當時覺得……這對我們兩人的婚事并沒有多大影響,反正只是沒有感情基礎的聯姻,也不會長久,就沒必要告訴你。況且,”他的臉頰緊貼著她的鬢邊,垂下的眼眸里多了幾分自嘲:“你也說過不喜歡我,不想跟我生孩子,不是嗎?如果現在你肚子里真的是我的孩子,恐怕你根本就不會留......” 張優爾只覺荒唐,推開他道:“那又怎樣?我喜不喜歡誰,要不要生孩子,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有什么資格來任意擺布我?哦,你是覺得找個合我心意的人,我就會心甘情愿地為他懷孕生子了?我是你養的貓貓狗狗嗎?可以隨意拉出去配種?” 許慎被她直白地說中了心思,又覺不堪,下意識想要為自己辯解,卻又考慮到她作為孕婦情緒不免敏感,容易大起大落,于是只能耐著性子溫聲安撫:“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先冷靜下來,好嗎?我知道在這件事上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我一定會盡可能地補償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他試圖去拉她的手,她卻避過了,頹然坐回了床上。 他訥訥收回手,一時間有些無措,只好背過身默默收拾起碗筷。 好一陣后,她在他身后冷不丁出聲道:“你剛才說,我之前說過不喜歡你。” 他下意識轉身看她,直直撞進了她那雙微微濕潤又澄澈的眼眸,隨后他聽見她清泠的聲線緩緩道:“你有沒有想過,我那句話,或許是謊言呢?” 許慎愣在原地,大腦仿佛當機般一下子變得混亂又遲鈍,竟是艱難思考了半天才堪堪弄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他不可置信地盯住她,腦中仿佛一陣電光劈過,渾身都微微戰栗起來。 他從沒想過,也不敢想,因為他很清楚她根本看不上自己。 所以,怎么可能呢?她其實喜歡他?這太荒謬了! 可—— 如果是真的呢? 許慎的心已經亂成了一片狼藉,腦子也昏昏沉沉的,思考都停滯了。卻又突然聽到張優爾輕嘆一聲,苦笑道:“算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不……”許慎臉上罕見地顯出迷茫又迫切的神情。 不,不!有意義的!他想聽她說清楚! 然而內心深處卻又隱隱滲出出一絲懼意,令他害怕聽到那個答案。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真的喜歡他。 那么他又做了什么?! 張優爾仿佛根本沒注意到他身體的僵滯和臉上的痛苦糾結,自顧自地呼出一口氣,釋然地笑了笑:“我們之間根本不適合談論這種話題,對吧?不如大家都坦率直白一點,就按一貫的方式來——談利弊,談交易。” “......” 許慎的臉上rou眼可見地顯出失落,心也一下子浸入了寒潭之中。 他好不容易迫使自己振作一些,就聽張優爾繼續道:“我可以答應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而你,既然說要補償我,那就先講清楚,到底能給我些什么呢?” 許慎努力整理著思緒,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回蕩著一個念頭。 ......喜歡我。她是喜歡我的。 他毫不猶豫道:“我名下的房產,車,資金還有股份,都可以給你。” 張優爾聽了后卻勾唇笑了笑,并沒有太多動容:“在你眼里,我就是這么淺薄的人嗎?” 許慎不解:“那你……” “不夠的。”她緩緩道:“遠遠不夠。你以為生個孩子沒什么大不了,可實際上呢?我得懷胎十月,且身心都會遭受極大的損耗,一個不好可能命都得賠上。” “還有我的事業——你看你現在就已經剝奪了我出去工作的權利,就算將來能重入職場又怎么確保我還能有更好的發展?女人一旦成為母親,事業上多多少少總會有所限制牽絆,你應該也知道的。” “所以,總得給我些更有價值的東西吧。” 許慎沉思片刻,自覺領悟到了她的用意,點了點頭道:“那這樣吧,之前我們不是在計劃建新學校嗎?雖說中間出了點問題擱置了一陣,不過后來又另外選好了地址,預計年底就開工,一年內能建成。差不多那時你也生完孩子了,而我應該也能徹底接管許家的所有事務,到時候就讓你擔任新學校的校長,好不好?” 他這話里已透露出不小的信息量,甚至露骨地暗示了自己對許家掌權人位置的勢在必得。 可張優爾仍是搖頭,笑容中帶了一絲輕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還得等?等生完孩子,等學校建好,等你坐穩那個位置?那你現在許下的也不過是空頭支票罷了,有什么實際意義呢?我可沒那么好哄。” 許慎只好問她:“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自然是當下就能真真切切能掌握在手中的東西。比如,”她歪了歪頭,語調輕緩:“你的恒盛教育。” 許慎:“.......” ———————————————————————————— 人夫:我也不想全給,可是她說喜歡我啊......她喜歡我......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