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聯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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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起,祥億飯店。 一身淺灰西裝的賀戍不緊不慢推開包間木門,看見里頭坐的人,他傾下眉,微微頷首,“讓諸位久等了,海涵。” 許奎看了眼站在門邊的后生,皺著臉抽出注射完的針頭,對著旁座似笑非笑道,“老言,我沒說錯吧,石瑯白撿的這兒子真是一表人才。” “上次訂婚宴一見,除了長得不像,其他地方都很像年輕時候的石瑯。”對面的華岷申起身給坐在上位的言仲森斟酒,話中不掩欣賞之意。 中間半白頭發的瘦削老人吸著雪茄,透過白色煙霧投來暗含審視的打量。 他看著神色端儼、躬在人前不卑不畏的賀戍,翹了翹嘴角,像得出了什么結論般的一笑,“難怪。” 抖了抖煙灰,他斂起蒼老的眼睛,將雪茄頭往桌下摁去。 “啊——”女人痛叫的聲音從底下傳來。 “出去吧。”言仲森喘著粗氣。 化著濃妝、衣衫暴露的妖艷女人紅腫著嘴從桌底爬出,捂著頸跌撞離開。 門重新關上,言仲森整理完著裝,呷了口伏特加。 他睨著站在原地的賀戍,悠然笑道:“小輩兒,身邊這兩位老總見過你,對你是一致贊賞有加,絲毫不在意你晚到,但我是頭一回見你,我這個人比較務實,重細節,尤其不愛聽些虛的溢美之詞,要親眼看到幾分誠意,才能讓你坐下。” 華岷申授意,把酒瓶推過去。 賀戍眼皮微動,沉嗓:“后輩不才,資歷尚淺,目前還擔不起許總、華總的高看,言總,這瓶酒我先干為敬,以表對各位的歉意。” 他一點沒提飛機因故晚點,只是拿著啟瓶器撬蓋子時右手微微一頓,耳邊似乎響起幾句絮絮叨叨的話,一瞬即逝。 這酒度數很高,他喉嚨咕嚕咕嚕的咽下,不帶停一口氣悶了一瓶。 “老言,過分了啊,這酒燒心胃,身體不好的喝完怕是要胃出血躺醫院了。” “雖然不是石瑯親兒子,但人家愿意視如己出,這么大的項目都給,你差不多就行了。”許奎夾了兩筷子菜,嚼著肥rou大快朵頤道。 賀戍把酒瓶倒過來,一滴沒剩,臉上多了幾分很淡的紅,輕易看不出來。 言仲森捻著雪茄,對他的表現甚是滿意,他吐出口煙霧,“坐吧。” 賀戍落座,抽出公文包里的文件夾。 言仲森看都沒看那份被鄭重送到臂邊厚重繁瑣的文件,他眼中帶著老辣的笑。 “誒,既然是在飯桌上,我們就不談公事了,該吃喝的地方松了心吃喝,該工作的地方正經工作,咱們聊聊其它。” 他對著守在墻邊的服務生拍了拍掌,叫來身邊吩咐了幾句。 賀戍瞥了瞥被漠視的文件,沒什么反應,他捏著筷子,吃了口菜。 下一秒,門開了,走進來一位身材窈窕,容貌清麗的白裙女孩。 “爸爸。” “你又喝酒!”她嗔道。 言仲森搖著酒杯,寵溺一笑。 “今天就別鬧我貪杯了。” “來,雅瀾,坐你心心念念的賀學弟旁邊。” 言雅瀾眸中驚亮,其實從進門開始,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賀戍。 “雅瀾跟賀戍認識?”許奎、華岷申皆是一愣,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對。 “他們一個學校的,雅瀾高一兩級而已,我經常聽雅瀾提起自己有個無所不能、有才有貌的高材生學弟,只是我從沒見過。”言仲森笑道,“今日一見,的確奪目。” 許奎、華岷申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意味深長的一笑。 “原來如此,老言,你這家伙。” 言雅瀾赧然,她款款走到賀戍身邊。 “賀戍,好久不見。” “久嗎?”賀戍放下筷子,淡道。 訂婚宴似乎也沒隔幾天的樣子。 她拉開椅子,特意坐得離他很近,抬手間便能與他臂肘相蹭。 “你身上酒味好重,是不是我爸爸灌你酒了?”她湊過來,關切道。 賀戍收了手臂,不動聲色拉開距離,他喝了口涼白水,言語比那杯中水還平淡:“沒有。” “雅瀾,賀戍在這里,我們這些疼了你二十來年的叔叔伯伯就立馬成空氣了?”華岷申佯裝不滿的打趣。 言雅瀾臊起臉,“哪有?!” 賀戍眉心皺了皺,把剩下的白水一飲而盡。 言仲森提起眼皮,轉著酒杯:“小賀啊,你覺得雅瀾怎么樣?聽多了她說你,今個兒我倒想聽聽你對她的評價。” “聰明、能干。”賀戍如實回答。 言雅瀾一喜,揚起唇,抓著筷子給他夾了塊海參。 “那雅瀾配你如何?”言仲森不減笑意,續問道。 整個包房突然陷入沉寂。 言雅瀾心頭惴惴,期待著他的回應。 賀戍瞧了瞧碗里華而無味的海參,眼里多了一分幽邃。 “賀某配不上言小姐,我已有意中人。” 話一出,死一樣的寂靜。 言仲森笑意全褪,瞇著眼睛,仿佛是在說他在自找死路。 言雅瀾騰地的站起,喜色褪盡,她搖著頭,紅著眼睛,“為什么配不上?” “什么意中人?你騙誰呢?你在學校整天獨來獨往,除了你meimei,身邊一個女孩都沒有!”她被他冷淡決然的態度狠狠刺到,以前可全是男人哄她,哪像他只會給她冷臉,可她偏偏又喜歡慘了他。 “賀戍,你到底看我哪點不順眼,要對我這么避之不及!”她扯住他肩袖,“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嗎?!” “言小姐,你沒什么不好。” “換個人喜歡吧,我不值得。” 賀戍沒動,任由她歇斯底里。 “雅瀾,過來。”言仲森又點了根雪茄,吼了第二聲:“過來!” 言雅瀾忍著苦澀站在父親身邊。 “小賀,你石叔有沒有說過,你負責的這個項目,我是最大的合作商?” “賀某這點嗅覺還是有的,但言總今天似乎無心談生意。” 言仲森嗤之一笑,“生意,做到我這個歲數,往往只是憑我心情和喜好罷了。賀戍啊,得罪你要討好的合作伙伴可是職場大忌,有時候骨頭太硬思想太頑固,會吃到很多不該吃的苦,年輕人,還是少走彎路為妙。” “雅瀾看得起你,是你的榮幸,把握住機會向上爬才是明智的路。” 賀戍勾著嘴角,拾起無人問津的文件,裝進公文包,“恕賀某失陪了。” “出了這個門,合作就免談了,你可得想好。”言仲森不悅道,他平生最不喜的就是硬骨頭了,更別提還是個敢拒絕他心肝寶貝的硬骨頭,若是賀戍沒成為石瑯的兒子,最開始連見他的資格都沒有。 見賀戍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言雅瀾急的不行,她在門口攔住他,眼眶澀然:“你們談的項目,我幫你勸爸爸合作投資,條件是你陪我住一個月怎么樣?如果這一個月你還沒喜歡上我,我就主動放棄你,行不行?” “言小姐,請你自重。”賀戍聽完她的話狠皺著眉頭。 “幾十億的大項目,有女人睡有大筆利潤進賬,你也能成名,真的不考慮嗎?” “我賀戍還不至于為了名利淪落到去給你賣身的地步!”她這句話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十分不耐的用力推開她,拉開門凜然離去。 “啊——”言雅瀾被他絲毫不留情的力度甩得撞上矮柜,背部重重磕到柜腳,臉色頓時慘白的嚇人,疼的幾乎不能動,可嘴里卻依舊不甘心的喃喃:“為什么他不喜歡我?” 言仲森撐起拐杖,佝僂著身子扶著懷里痛哭的女兒,心里一顫,他臉上陰霾遍布,狠戾畢現,“敢這么對雅瀾,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他怒氣沖天的撥出了一個電話,面色異常陰狠。 許奎、華岷申面面相覷,雙雙不作一聲,心嘆賀戍惹誰不好,非要惹言仲森的閨女。 外邊夜色正濃,賀戍在便利店買了兩包叁明治和一袋牛奶充饑。 他攔了輛出租車,一上車便扯開了頗感束縛的領帶,撕開包裝在車上大口吃著,他邊嚼邊掏出電量告低的手機,給meimei打電話,卻依舊是關機。 聯系不上人,他難壓躁郁,吃東西也沒什么心思。 他打算撥給陸光霽,出租車卻突然剎了車,在空曠的夜里極其尖銳的一聲。 “師傅,怎么停了?” “有……有五輛車圍……圍過來了。”看見黑車里下來的人,司機嚇得聲音發抖。 賀戍蹙著斷眉,順著司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四面加起來大約有二十個人朝他們走來,清一色身材健壯的黑衣打手,都蒙著臉,手臂上全是紋身,有人拿著鐵棍,有人后腰帶插著斧頭,還有人持著電棍。 賀戍脫了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他卷起袖子,問:“師傅,有扳手嗎?” “在……在那個箱……箱子里。” 賀戍拿起扳手,“我待會下了車,你就開走吧。” “我會報……替你報警的。” “那謝謝你了。”賀戍笑了笑,從外面關上車門,把外套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