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韻以為錢佳佳和沉宴保持著聯系，過年時特意邀請了她到家里來玩。

    錢佳佳并沒有拒絕，她已經很久沒出門了，父親逼著她學習書法，水墨畫，她上高中喜歡街舞，父親說要陶冶情cao，必須學習琴棋書畫，逼著她學些她并不喜歡的東西。

    她要被煩透了。

    到了沉家，她環顧著范思思的閨房，她的房間是可以搜尋到關乎沉宴點滴的。

    桌子上放著沉宴的筆記本電腦，床頭柜上還有他看書戴的眼鏡…

    錢佳佳躺在她的床上，盯著天花板，羨慕地說著：“好羨慕你，你爸爸都不會逼著你做不喜歡的事情。”

    范思思跪坐在床邊，扯動唇角：“我以前被安排過學習古箏，因為我mama跟我爸爸認識的時候，彈古箏彈得很好，小時候我媽也教過我，我可能沒有天賦，彈得不盡人意，后來我媽生病了，就沒再教我學古箏了。”

    “你怎么說服你爸不讓你學古箏的？”錢佳佳幽幽地問。

    范思思掀了掀眼皮，眼底閃爍著光芒，聲音更加柔和了些：“沉宴說給我太大的壓力，不利于我高考。”

    “你真是個幸運兒，哥哥愛你，爸爸疼你。”錢佳佳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無奈，淡淡地說著。

    范思思睫毛顫動了下，清澈的目光望向錢佳佳漂亮的臉蛋：“林思哲不是在和你談戀愛嗎？他不愛你嗎？”

    錢佳佳淺笑著，輕聲開口：“你從哪里感覺到他愛我的？我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時間都在床上，  做出來的愛嗎？”

    范思思渾身震了下，錢佳佳總是某些事情說的云淡風輕，但她知道錢佳佳內心一定是渴望著被愛的。

    “冬天吃火鍋最合適了，晚上要不要吃火鍋？”范思思匍匐在她身側，清眸里閃著光。

    錢佳佳想起初次來沉家時，沉宴下樓說范思思生病不太舒服的表情，她當時還在想，這哥哥怎么聽到meimei不舒服，還笑得那么歡脫。

    如今想想，他們當時必定是耳鬢廝磨了許久，他心情定是喜悅的。

    錢佳佳抿了抿唇說：“下午去逛街嗎？我想買雙運動鞋，買完剛好吃火鍋了。”

    “可以啊。”范思思起身找手機，“沉雯昨天也跟我說想買鞋，我問問她。”

    錢佳佳撲哧笑了出聲：“你現在可真像是她嫂子。”

    范思思耳后根爆紅，睫毛一顫，小臉泛著紅：“在家里不要胡說，被沉宴mama聽到又該胡思亂想了。”

    *

    逛街，沉宴可能覺得太無聊，便叫上了林思哲。

    林思哲見到錢佳佳時有些驚訝：“你不是說不能出門？”

    范思思并不知道沉宴會叫上林思哲，有些尷尬地看向錢佳佳。

    她垂眸，緩緩開口：“我今天才來的，方阿姨讓我來的目的是為了和沉宴增進感情的，跟你說，你能接受？”

    她和林思哲在一起的半年，也不都是在床上談的戀愛。

    偶爾他會去她學校陪她上課，聽無聊的政法課。

    節日會給她發紅包，買禮物。

    還會邀請她去他的學校看籃球比賽。

    整體上來說，他作為男朋友還算是合格。

    但他偶爾展現出的控制欲，她很不喜歡。

    林思哲緩緩拉起她的手，頓了頓說：“能啊，為什么不能接受，方阿姨還讓我跟范思思增進感情呢，有什么影響的，你說是不是？沉宴。”

    沉宴臉上閃過絲清冷，攬住了范思思的腰，沒理會林思哲的話，溫聲問：“奶茶喝嗎？”

    沉雯舉手，澄澈的眸子閃爍：“我要和爆爆珍珠奶茶！！”

    錢佳佳準備跟上去，強勁有力的胳膊把她拽到懷里，她踉蹌了下，纖細嬌小的身軀撞在他健碩的胸膛上，她疼得悶哼了下。

    下一瞬，強勁的臂彎箍緊她纖細的腰肢，炙熱的氣息撲面而至，曖昧地貼近她，低沉的嗓音里飽含磁性，柔聲說：“除了需要我的時候你會熱情些，下了床穿上褲子就不認人？”

    她臉色微頓，眉頭蹙緊：“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說在你姑媽家嗎？”

    腰上的臂膀倏然收緊，他強忍著爆發的情緒，清冷的深眸垂下，凝視著她的臉：“我姑媽就在這附近，聽說我出來陪女朋友逛街，嚷嚷著讓我把人帶回去，估計這會兒，我全家都知道我有女朋友的事了吧。”

    她抬眸，清淺的眸子里夾著笑意：“S市你的小迷妹那么多，魚塘里隨便撈出來個，應付事不就完了。”

    若是別人說了，林思哲可能覺得對方在吃醋，偏偏錢佳佳，他琢磨不透。

    他深眸里閃過復雜的情緒，俯身，在她微微詫異的目光，閉眸，唇瓣壓上她柔軟的唇。

    唇瓣相貼，輾轉廝磨，強勢而又溫柔。

    “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他提醒著她，嗓音喑啞。

    他眼底的炙熱仿佛要將她融化，她正愁不知如何回應時，身邊出現了甜美的呼聲。

    有人在喊林思哲的名字。

    她從他懷里掙脫開，順著聲音望過去，是穿洛麗塔的小姑娘。

    “學長，真的是你呀！”小meimei歡呼地蹦跶。

    錢佳佳瞥了眼林思哲，嘴角勾笑：“這不就來了嘛？”

    林思哲攥了攥手指頭，暗想，媽的一點醋都不吃？

    “什么來了？”小姑娘天真地眨著眼睛問。

    林思哲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以前他確實喜歡這號甜甜的萌妹子，跟錢佳佳待久了，他發現自己更喜歡床上sao浪，床下正直的女人。

    錢佳佳脫了衣服sao得流水，穿上衣服一派正經。

    征服這樣的女人才更有成就感。

    “有事？”

    小姑娘被他的語氣嚇得不敢說話，憋屈得想要流淚的樣子更是惹他討厭，他沒理會她，徑直追上了錢佳佳，抓住她的手腕。

    她愣了瞬，回眸看小姑娘站在原處，被同伴們安撫著受傷的情緒，有些不解地抬頭。

    林思哲本想嘚瑟下，他很遵守男德吧。

    轉念想，她壓根就不稀罕他，又怎么會在意他的男德。

    她恨不得他能跟她一樣，四處養魚，招搖浪蕩，這樣跟他在一起就沒負罪感了吧。

    他偏不讓她如意。

    必須讓她愛上自己。

    “在S市待幾天？”他問。

    “明天下午回去吧。”

    “我家沒人，要不要去我家？”林思哲的手指捏著她的腰部，意圖明確。

    她本沒什么興趣，被他摸得有了些感覺。

    “明天早上吧，晚上要在沉宴家過夜，不然我媽該打電話問來問去了。”

    “我家離沉宴家不遠，我爸媽去國外旅游了。”

    “你怎么沒去？”

    林思哲說不清楚自己怎么沒去，他是打算過兩天去她那的。

    “我去當電燈泡嗎？”

    錢佳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你爸媽都這年紀了，還有愛情啊？”

    “我在問你過夜的事情，你別跟我扯東扯西的。”林思哲箍緊了她的腰，有點煩躁。

    “看情況吧，好去的話就去了。”錢佳佳從來不矯情，想要就直白地說想要，如果是炮友，可以說是神仙炮友。

    如果是女朋友，更是神仙女友，漂亮活好不粘人。

    “明天有暴雪，你怎么回去？”

    “有人接我。”

    他想說我送你的話卡在了喉嚨里，說起追女孩子，他曾經給沉宴灌輸一套又一套的理論，眼前人根本不吃那一套，擺明了只想做炮友。

    *

    范思思相中了款運動鞋，情侶款，她蹲在他的腳邊，為他試鞋的動作被沉雯拍下，她嘟囔著：“你心里就只有我哥吧，他的運動鞋最多了。”

    范思思小臉微紅，準備起身讓沉宴自己穿，沉宴嘴角上揚出弧度，示意她繼續。

    沉雯拿起雙鞋試了下，望著范思思儼如賢妻良母的溫順模樣，他們般配得不像話。

    錢佳佳被林思哲箍住腰，根據他的喜好在挑選運動鞋，她往日慣穿純白色運動鞋，他挑得多是粉紅花綠，顏色多樣。

    她回眸看了眼沉宴腳下的運動鞋，再看范思思溫婉的笑容，沉宴抬手揉著她的頭發，眼神里滿是寵溺。

    她不自覺地抬眸看林思哲，他俊逸的唇角上揚：“沉宴媽讓你去沉家的？”

    錢佳佳還是不大喜歡在外面這般親近，除了他以外，這半年來，她也嘗試過去交往男朋友，她時常覺得自己很空虛。

    身體的空虛，林思哲完全可以滿足。

    心里上的空虛，同時交往3個男朋友也解決不了。

    有時候過分的親密，她都覺得惡心。

    她有時候會想談戀愛的目的是為了什么，是喜歡還是說為了談戀愛而談戀愛。

    她不知道，只是想不停地通過談戀愛去證明自己有人喜歡。

    年前回家時，哥哥說嫂子又懷孕了，她內心的空虛更甚了，明明已經完全放下的情感，還是輕而易舉泛起了漣漪。

    她往后退了些，又被他箍緊在懷里，眸色深深，帶了些情緒，低聲道：“說話。”

    沉默是情侶間最大殺傷力的武器。

    以前林思哲怕女孩子吵，更怕女孩子鬧，如今他才知道比起吵鬧，更可怕的是無盡的沉默，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從不會在你面前暴露出其他的情緒。

    “剛才說過了。”她往貨架上投去目光，“沉宴沒攤牌以前，我不要幫他圓謊的嗎？你不想我幫他們兩個？”

    林思哲并不介意她和沉宴之間的事情，他太了解沉宴了，沉宴絕不會做出對不起范思思的事情。

    至于錢佳佳，半年多的相處，他多少了解些她的脾性，如果她對沉宴有興趣，早就有動作了。

    他仔細地看了她幾秒，拿起貨架上的鞋，問售貨員要了38碼，把她按在了凳子上，彎腰給她穿上。

    錢佳佳臉色突變，這是他第二次給她穿鞋。

    第一次是那天約完，她要趕回去上課，沒什么力氣，央著他給自己穿衣服。

    當時他還打趣他只會脫女孩子衣服，給女孩子穿衣服她還是第一個。

    腳踝被他握住，她盯著他的發頂，心里好像瞬間被填滿，她抿了抿唇：“你要買鞋嗎？我送你一雙。”

    林思哲身軀僵硬了下，動作頓住，薄唇蠕動：“網上說送鞋代表分手的意思，我不要。”

    她笑出了聲，他仰起頭對視過去，認真地看她：“干嘛？你要跟我分手？”

    她忽然覺得他可愛得過頭了，彎下腰，親昵地碰了碰他的額頭：“寶寶，你好可愛。”

    林思哲把她帶到鏡子跟前：“喜歡嗎？”

    鏡子中交匯的眼神，不過數秒，心臟好似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一樣。

    “挺好看的。”她撒謊了。

    并不是很喜歡的風格，但他喜歡，索性就要了。

    他回頭問售貨員：“這款是不是有男版，44的給我拿一雙。”

    錢佳佳怔了怔，他想要情侶鞋。

    付款時，沉宴一起付了錢，錢佳佳準備轉錢給沉宴時，林思哲把她的手機收走，說著：“我給他轉，你不用。”

    她低低地笑著，笑容璀璨明媚。

    “你想分手？”

    他很少見她這樣發自內心的笑，迷惑住的瞬間，欲念突如其來，他很想把她壓住，cao弄。

    “不一樣，你是我女朋友，給你買東西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