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你是小狗嗎？
十二點半，尹清瀾已經熟睡，季寧卻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眼，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小心趿上拖鞋，無聲地開了門后，路線跟尹清瀾晚上洗澡時她出來的那條一模一樣。 傅筠門沒鎖，季寧把手搭在門把手上往下輕輕一壓，門便開了。 傅筠還沒睡，窗簾拉得死緊，亮著小夜燈，趴在床上搗騰著手機，聽到動靜看到是季寧后把手機一關，人也轉了過去，只留給季寧一個冷冰冰的背影。 季寧受了冷落也不灰心，特意繞過床從面對著傅筠的那邊上去。 傅筠見到她，又立刻手撐了床，翻了個面，依舊甩給她一個冷冰冰的背影。 季寧不氣餒，臉上賠著笑，跪坐在床上去抱她，傅筠10歲了身高1米4不到，小小的一個蜷在床上看起來就更小了，季寧很輕易地就把她抱住了。 “筠筠怎么又生氣了。” 臉柔柔地貼上她的后背，小孩子的體熱從織物上透出來，熱哄哄地煨著季寧的臉。 傅筠不讓她抱，在她懷里扭著，掙扎著，還沒輕沒重地打在她的手臂上。 “很痛的好不好，都麻了。” 季寧倒吸一口氣，把傅筠愈發抱得緊了，但卻不會錮到她。 傅筠聞聲低頭看了眼環在腰上的明顯泛紅的手臂，撇撇嘴，不過再沒有動手了。 傅筠很好的一點是她不會像別的小女孩那樣一個不順心了就扯著尖銳的嗓音大喊大叫，她到這會了還一聲不吭，還是被季寧絮絮叨叨惱得煩了，揉了把耳朵，不耐煩地冷嘲道。 “你不是要陪老太婆嗎？還過來干什么，滾滾滾。” “不是嫌痛嗎？就不要在這里纏著我了，從我床上下去啦！” 傅筠雖然嘴上這么說著趕人走，但要是季寧真的走了，她發誓一定不會原諒對方的。 其實她就是很享用這種被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無微不至的關懷與愛護。 所以說完后，她豎起耳朵，十分專注季寧在她身后的一舉一動。 “別生氣嘛，瀾姐叫我，我不能裝沒聽到啊。” 季寧的臉再次貼在她后頸上，本來她的臉是貼著衣服的，但傅筠在掙扎扭動間衣領往后墜，后脖子自然就露了出來。 溫熱的肌膚觸碰讓傅筠感覺好受了些，她聳了聳鼻子，心里泛酸，有些委屈道。 “她叫你一聲你就應，你是小狗嗎，這么聽話啊？” 季寧敏銳地捕捉到犟種有松懈，笑著說。 “你叫我的話我也應啊，不應的話不是太沒禮貌了嗎？” “老師課上叫你起來回答問題，你是不是沒起？” 傅筠撇撇嘴，“你又知道了？一定是老太婆告訴你的。” “不可以這樣的筠筠，太沒有禮貌了，你想想你要是叫我，我不應你，甚至還翻你白眼，你不難受嗎？所以老師也是很難受的，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她面子上怎么過得去呀。” 季寧一直用哄小孩的語氣跟傅筠說話，傅筠很是受用，一顆心被煨得暖洋洋的。 “誰讓她要我回答那些白癡問題的，我才懶得理她。”她很是嘲諷地哼了一聲。 “那她也不知道這個問題對于你來說太簡單了嘛，你可以站起來溫和地告訴她你的想法啊，因為你不說的話，別人肯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嘛。” “就像晚上八點多那會的時候，你不說，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生氣啊，我還以為你在學校受委屈，被欺負了呢。” 傅筠嗤笑一聲，有些得意地揚起下巴，“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季寧點點她的頭，“個倒霉孩子，還驕傲起來了，這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說讓他們這么弱雞，一天到晚傻兮兮的，看不順眼。” 淺淺翻了個白眼，傅筠在班級里一向是特立獨行，獨來獨往的存在，有誰惹了她她從不嘴上嗶嗶，都是直接上手、拿水杯開打開砸的。 別看她個子小小，卻像個小鋼炮似的充滿了爆發力，一頭能把兩個她那么大的小胖孩撞倒在地。 季寧無奈卻沒有任何指責地說了句，“你啊。” 她跨過去，和傅筠面對面，額頭抵著額頭，掐了把小孩滑溜溜的臉蛋。 “喂，你怎么這么晚還不睡？是不是故意等我過來的。” “沒有。” 傅筠飛快看了她一眼，死鴨子嘴硬。 季寧的手從她腋下穿過去抱著她，搭在她背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 “下次再生氣也不能摔碗了好不好。” 傅筠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季寧抱著她輕輕搖晃，“好不好嘛，有事好好商量，把你這張漂亮可愛的小臉蛋劃破了可怎么辦啊。” 傅筠噗呲一下笑了，把臉埋進枕頭里，別別扭扭地說道。 “不摔就不摔，警告你別這么惡心巴拉地說話。” 季寧雙手交迭著捂上傅筠的眼，“好啦好啦不說你了，快點睡覺啦，這個點你看哪個小朋友還沒有睡覺的？明天不是還要去海洋世界玩嗎，快睡快睡。” 傅筠本來想說你老這么嘰嘰喳喳，誰能睡得著？但轉念一想，要是這話說出了口，那季寧豈不是緘默其口了？算了，還是啰嗦點好吧。 小孩子睡得快，這個點確實也熬不住了，幾分鐘就睡著了，季寧給她掖好了被子，悄悄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