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原來新支線是可以被動觸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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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多疑問都在一片黑暗里沉浮。 …… “……這是小師妹遲來的見面禮嗎?” 熟悉的對白在耳邊響起來,樓眠眠漂浮的意識回籠,視線聚焦,眼前是裴似故作溫和的眉眼。 時間被逆轉了。 她又回到了還未看見陣法真相之前。 窺見她神色有異,裴似停了步子。歪頭好奇道:“小師妹在想什么?” 不想被裴似窺探過多,樓眠眠收起多余的表情:“這是裴師兄今天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 晚風吹過林間,遠方時不時傳來幾聲鶴唳。 她側頭探究地看向裴似:“為什么?師兄在緊張嗎?你心中在想的,是什么?” 樓眠眠的眼睛盯著裴似,她的眸色很深,仿佛一彎水潭,里面淺淺地映著裴似自己的臉。 似乎是被一連串的反問打亂了邏輯,裴似難得在她面前走了神。 他想起了一點往事。 他還記得樓眠眠當年被師尊從山下帶回來時,純直孤勇的樣子;也記得十二歲時,樓眠眠孤單瑟縮的樣子。 …… 如今見她步步緊逼,銳氣十足,裴似只覺得人真是很奇妙的東西。每個人都是同一種方式出生,卻分化成了性格鮮明的個體。明明樓眠眠是他看著長大的小東西,竟然也悄然之間變得出乎他意料了。 他忽然想看清樓眠眠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樣子。 倏然,他借著身高的優勢迫近了樓眠眠。下一瞬,又被岫玉的劍芒逼退。 雖是疑問,她卻用陳述的語氣說出,帶著一點她自己都意識不到的鄙薄:“師兄連我也要勾引嗎?” 勾引? 原來這是她眼中的我。 裴似捂住嘴悶笑起來。 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 在樓眠眠看白癡的目光里笑得愈發歡,很快,白玉似的臉龐就被紅潮爬滿,艷麗得仿若勾人的鬼魅。 青年笑得身子輕顫,他皮膚雪白薄透,幾乎能看見流動的血管。極致的白與劍刃相觸,輕顫間顯現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裴似恍若不覺,抵著劍刃向樓眠眠靠近。被劍罡震碎的衣料由鮮紅浸染,大朵大朵的紅花在裴似銀白的外衣上綻開。 血色讓氣氛升溫,他整個人如同一朵燃不盡的頹靡彼岸,褪去了端莊的外衣,冶艷起來。 樓眠眠微微挑了下右眉,有些意外。 今日的裴似,和往日,大不相同。她完全可以確認,倘若她輕輕一推劍柄,裴似便會再次死在她手里。 但如同打游戲一樣,在重置后的時間和地點,又觸發了新支線—— 他們身后是有節律的腳步聲,與枯枝敗葉破碎的脆響混雜在一起,在常青峰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重啟過一輪,樓眠眠還是有點拿不準裴似的心思,如今又有人來,她自然不打算再犯殺心。索性就收回了劍,任裴似上前擁住了她。 她也很想知道,來人是誰。 腳步急停的時候,裴似在樓眠眠耳邊低聲提示:“小師妹不是一直很好奇后山里有什么,今日為兄送你一份大禮。你不妨瞧瞧這人是誰。” …… 趙建迭到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兩人衣衫糾葛的樣子。 與青年纖瘦高大的身子相比,擁在他懷中的少女顯得格外嬌小。仿佛褪去了天才的光環和戾氣,化作了和趙健迭一樣的“人”。 銀白相迭的衣料彼此交錯,空氣中是血腥和熟悉的甜香,再看二人之間親密曖昧的姿勢,趙建迭自覺看透了什么,很快就放松了警惕的姿態。 他開口便是故作爽朗的笑聲:“是師弟的不是了,擾了小師姐的雅興。小弟給您賠罪。” 樓眠眠初初聽見裴似的話,便看清了來人的面相。 她記得這人,如今的后勤峰主。他年至中年,因修為卡在筑基不得寸進,自愿進了后勤堂。卻不想此后,機遇連連,以四靈根的資質,晉了金丹。 結合之前看見的慘劇,此事很快在她腦子里串聯起來。 被虐殺的少女,突遇機緣的趙建迭,還有…他對裴似的態度。 全然不似對親傳弟子該有的尊重。 太奇怪了。這人最是迎來送往的好手,對上老攻團滿天下的裴似,不應該更加阿諛? 樓眠眠瞇了瞇眸子,推開裴似,朝著建迭試探道:“你我來此目的都是一個,行那些虛禮做什么?” 見她如此表態,趙建迭頓時自得起來。天才劍修又如何?常年霸榜的天驕不也同他一樣,要考采補來提升修為。 到底是忌憚樓眠眠手邊寒光凌冽的劍,趙建迭壓住了些氣焰,奉承道:“小師姐說哪里話,您可是近年被宗門內定的峰主候選。想必……” 他朝一旁安靜的裴似擠了擠眼,暗示道:“有了裴似師兄的助力,很快就要成為最年輕的一峰之主啦~” 樓眠眠拿捏著分寸,露出一個我懂的高深笑容:“那就借師弟吉言,到時請你喝酒。” 趙建迭順勢遞上自己的通訊玉牌:“小師姐的酒,師弟是一定要捧場的。師弟近些日子得了些好貨,都是如裴似…師兄這樣的好苗子,小師姐若是……” 兩個玉牌“叮”的一聲,彼此就成為了靈網中的好友。 趙建迭殷勤地給樓眠眠開通了一個新板塊賬號,介紹道:“這些都是經過精心篩選的…若是小師姐哪天來了興致,還有些未開封的,供師姐取用。” 灌水板塊里的字節跳動的很快。 [好窮]:退役劍修求包養~ [不喜歡喝酒]:玉華宗蹲個可以就近雙修的道友,男女不限,可以開yin趴(比心) [玉蝴蝶]:清純少年寫真大甩賣!各宗各派各種人設~88下品靈石解鎖限制級寫真門檻哦(花朵) [天蒼蒼]:十個極品靈石收購鼎爐體質的美人兒,驗貨后可以補差價!! …… 好了,她現在知道這個板塊是干什么的了。 她在趙建迭眼里就是這樣什的? 她還是個清純女大學生啊啊啊啊!! 望著身邊人期待的神色, 樓眠眠垂眼看著玉牌里繁多的信息,想了想,艱難道:“到是個好去處。能做下如此一番事業之人,想必是個有雄心壯志的好修者。趙師弟能做著穿針引線之人,想必也如那人一般,心思靈巧,才能出眾。” 趙建迭一愣,阿諛的表情都呆了一下。 他天賦不好,修真界弱rou強食,他為了活得體面,誰的臭腳都捧過。如今跟了那位主子,雖說發達了,可暗地里譏諷他的人也大有人在。 沒有人看得起他,鄉土出身,約等于廢靈根的四靈根,長得也沒有裴似他們這般亮眼。 這是第二回有人如此夸贊他,第一次是他的主子夸他是條聰明的好狗。 即便這是樓眠眠隨口說的應承,他也認了。 之后的對話,趙建迭比起之前便沉默了許多。 臨到樓眠眠離開時,他卻忽然叫住了半道上的樓眠眠,不算靈巧的身軀小跑至這個愿意給他肯定的人跟前。 趙建迭低聲道:“小師姐若是需要采補些漂亮男子,盡管傳信與師弟,師弟定竭盡全力為師姐尋得可心人物。莫要再與裴似糾纏了,他雖說是個百年難遇的玄陰之體,可……” 趙建迭猶豫之間,樓眠眠輕輕抬頭,和裴似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他帶著些微惡意的笑容,對樓眠眠做了一個口型。 [你——逃——不——掉——了] 青年站在樹影之中,被清潔咒梳洗過的的衣衫只剩下狼狽的劍痕,凌亂的長發逶迤落在削薄肩頭,恍惚好像一尊玉像。 “…他百惡纏身,只會將小師姐引向歧途。” 樓眠眠平淡地垂下眼睫,拿出一只小巧的銀鐘,道:“這是我的練手之作,是個藍品的防御法器,只需放入靈力,即可使用。算是我給師弟的見面禮。” 藍品的防御法器雖不少見,可每一件都是人人哄搶的好東西。 知道樓眠眠的用意,趙建迭原本有些后悔自己多嘴的心思便淡了些。又勸告了一句:“小師姐,真不是師弟多嘴,只是塵世修者千千萬,一個玄陰之體沒了,還會有下一個。” 樓眠眠:“師弟的勸解,我心領了。” ? 那人人畏懼的劍修登時便化作一道劍光,消失在了趙建迭眼前。 他捏著小巧的銀鐘,深覺傳言不可信。什么三頭六臂十惡不赦的冷面殺手,原來是個出手大方的煉器天才。 同是經歷過被人背后議論的日子,趙建迭對樓眠眠莫名生出一種,同一陣營的奇妙認同感。 憑著這股子莫名,在轉身看著裴似時,他便不那么耐煩了。 起初他也曾敬仰裴似親傳弟子的名頭,直到主人叫他將裴似送回常青峰那天。 青年高潔冷淡的形象在他心里轟然倒塌。他一瞬間想起了玄靈派中的許多曾經被人嘲笑“不實”的桃色傳聞。 原來都是真的。 裴似一眼就能看透趙建迭在想什么,他漫步走上前,如水的月光傾斜而下,將他塑造的更加美麗。 就連月光都格外偏愛他。 即便他只是個被人騎的賤受。 也能因為主人的寵幸而可以凌駕于趙建迭之上。 趙建迭警告他:“后山有主人布下的魔陣,你最好祈禱樓師姐沒有發現。” 青年嗤笑一聲,沒有理他。 “莫情這次打算怎么玩我?” 途徑過這墻頭草般的人物時,裴似故意問。 他路過原地不動的趙建迭,目光掠過趙建迭僵硬的臉部肌rou。 只覺得快慰。 卑賤之人,就要永遠卑賤。 不是誰都有資格質問他。 —————— 樓眠眠:一睜眼我怎么還活著????一睜眼我怎么還活著????一睜眼我怎么還活著????一睜眼他怎么還活著????一睜眼他怎么還活著????一睜眼他怎么還活著????一睜眼他怎么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