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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男主又被玩壞了(快穿)NPH在線閱讀 - 第二個世界15:惡犬就位

第二個世界15:惡犬就位

    霜玦還沒進門就聽見里邊傳來的咳嗽聲。他收起眼底的情緒,重新換上那副機靈友善的笑臉,“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正艱難從床上伸手夠水杯的慕遙動作一頓,視線循著開門的響動偏了過來。

    霜玦見著這張因為病中而顯得清瘦蒼白的臉,先于驚艷與了然蹦出的竟是嫉妒。他按捺住心頭的妒意,急匆匆將手里的被子等物丟到另一張空床上,端起桌上的水杯遞到慕遙手里:“慕公子,快喝吧!”

    這茶早就沒了半點熱氣,若是按照他往常討人歡心的做法勢必是不可能這般送到人手里的。可誰讓這會兒要喝茶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慕遙呢?他沒將這冷茶潑他臉上就算好的了。

    慕遙怔愣也不過一瞬,他從前享受了數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公子生活,這會兒被人茶遞到手邊下意識就接過來了。冷冰冰的茶水入嘴,他蹙著眉沉默咽了,干癢的喉嚨這才好受些。

    “慕公子還要嗎?”候在一旁的霜玦見他點了頭,立刻手腳麻利地又給他續了滿滿一杯。

    待在這下人房中半月有余的慕遙已經很久沒有接收到如此善意的對待了。

    按照上一個與他同住一屋的下人所說,他成親當晚就被關進了柴房,第二日就受了風寒高燒不退,那會兒昏迷不醒的他還被安置在客舍,府里的大夫也是盡心盡力地醫治照料。可一等他情況穩定就被送到了這下人房,別說派專人照顧了,就連吩咐同個屋檐下的下人多多照看之類的話也沒留下——這些慕遙當然不知道,他在柴房里失去了意識,再醒來時就已經身處這簡陋的下人房中了。

    一開始他的精神還算不錯,那下人或許也顧及著他覃府姑爺的身份,雖稱不上諂媚,但面子上還是維持了幾分禮貌,可沒幾天就態度大變,對他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不僅嘴上污言穢語嘲諷他沒本事留住自家小姐的芳心,還明里暗里擠兌他是不是技術太差才被洞房之夜攆去柴房。

    慕遙生在百年世家的慕家,自小接受的都是世家公子的精英教育,哪里見過這等粗野小民如此生猛的粗鄙之語?良好的修養更是讓他有口難言。而這等表現越發讓那下人以為戳到了慕遙痛處,對方不僅沒有半點收斂,反倒越說越有勁兒,一不小心就將自己態度轉變的源頭捅了出來。

    原來是松濤苑的商公子得了覃與青眼,現下已經搬進棲梧院,與覃與同吃同住,甚至一處讀書,那姿態之親密,是掛著姑爺名號的慕遙都未曾享受過的。

    于是府里都在傳,慕公子中看不中用,連伺候人都不會,還不小心傷了小姐,這才被關去柴房,往后這姑爺之名指不定要像他那晚被扒掉的婚服一般從他身上扒掉,轉送他人了。

    正是意識到商公子的風頭正勁,再對比被丟到下人房里不聞不問的慕遙,最擅長拜高踩低的下人們自然望風而動,連帶著那一層虛偽的客氣也一并扒下了。

    慕遙聽到覃與同別的年輕公子出雙入對的事時,頭腦有一瞬間空白。習慣了貶低覃與的他很快生出些不屑,但緊隨而來的卻是惶恐不安。被關去柴房后伴隨著嚴寒侵蝕,意志開始動搖,思緒卻越發清晰。他知道此刻身無一物的自己唯一能夠依仗的也只有一個覃與罷了,他想翻身,那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覃與手中握有的資源——他需要她。

    可過往對自己一腔癡戀的人好似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不僅面都不露,甚至連句話也未曾命人來傳,現下更是同另一個人表現親密。種種,都像是一個接一個甩在他臉上的巴掌,嘲笑著他自醒來這幾日的自作清高。

    她哪里像是在同他置氣?她分明是徹底忘了他這么個人!

    莫非種種謀算都要栽在他那一刀下嗎?想到還關在天牢的父母叔伯,想到同他一般被充入賤籍、散落四海的兄弟姐妹,他好似被人迎頭一棒,整張臉瞬間沒了血色。

    那人見他這模樣,最后一絲僥幸打消,行事越發沒了顧忌。口頭羞辱已經滿足不了他想折辱這位風陵城曾經高高在上的慕家小郎,雖然不敢搞出太大動靜招惹是非,但不給飯吃、潑濕褥子這等折磨人的小事還是可以多少給他帶來點趣味的。慕遙本已好轉的身子也是因為那人幾次三番小動作折騰成如今這般病弱模樣。

    照理來說,他未被束縛自由本可以去找覃與問個清楚的,但不論是自尊心作祟還是那點連他都沒察覺的害怕,都困住了他的腳步。

    還不等他想出個好的破局之法,昨日一大早那下人便被兩個兇神惡煞的家丁徑直從床上提溜走,至今都沒見回來。

    聽他這么一問,霜玦的笑容瞬間真誠了許多:“你問他們啊?被小姐一并打包送去城主府了。”

    慕遙一愣:“覃與?”

    從他被贖出瀟湘閣秘密住進覃府再到沒有宴請一人的婚宴,期間總共也不到十天,而這短短十天已經足夠他搜集很多有用的信息了。比如覃家夫婦對覃與這個獨女的寵愛程度,以及覃與似孩童般天真又淺薄的性情。

    “是啊,一應罪證俱在,白紙黑字足足裝了三大箱。”想到昨天堂中所見,霜玦的眼底盛放出連他都未曾意識到的癡迷,“涉事之人五十有七,全被綁了游街帶去城主府,今早就放出了其中五人的判決。”

    慕遙動了動嘴,只覺得不可置信。那個只會捧著臉看著他發癡的覃與,如此雷厲風行地發作了府里五十七個刁奴?不僅如此,她還真把罪證全都搜集出來了?

    簡直就像天方夜譚。

    可此刻,這個少年面上的神情告訴他,一切都是事實。

    慕遙垂眼,不知為何想起了成親那夜被自己劃傷額頭后再抬頭看過來的那雙眼。

    難道此前她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是偽裝嗎?慕遙抿緊唇,心里有個連他都不敢深入去想的念頭,那就是,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覃與對他的癡戀,莫非也是假的嗎?

    他沒意識到自己不敢深想這個問題究竟是出于一應以覃與為基石的平反大業容不得這種可能性的存在,還是這半年來覃與在他面前種種表現皆是一場他單方面嫌惡的虛妄。

    霜玦的視線落在慕遙失神的面上。毫無疑問,哪怕落魄病弱這人也依舊是好看的。漂亮又極具特色的鳳眼微垂,長睫又黑又密,玉石般的肌膚透著好家世浸潤出的螢光,整個人好似風中秀竹,有種無法言說的韌勁與倔強。

    心頭又泛起螞蟻咬般細微泛酸的疼痛,霜玦捏緊手心,再三自我提醒住進來的目的,這才將心中翻涌的嫉妒緩緩壓了下去。

    是了,他會讓面前這人乖乖求到小姐跟前的。他尚未能品味到那些曾經加諸在小姐身上的謠言中傷,怎么可能讓他就這么一直默默躲在暗處安享太平呢?他欠小姐的,他一定會叫他百倍千倍地償還才行。

    府內的宜居環境打造好了,現在開始準備打磨三件“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