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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崩壞的言情世界究竟如何逆轉(NP)在線閱讀 - 第一個世界(52)

第一個世界(52)

    樹林里潛了六個人,氣息綿長,腳步穩扎,都是練家子,小羽靠在車廂上不動聲色。

    突然,青云觀后門起了動靜,太子的一部分士兵舉著火整齊劃一的走出來,他睜開眼,敲了敲車廂門框,輕聲說道,“大人,他們出來了。”

    車廂內的動靜一滯,隨即傳來自家主子的一聲暗啞低呼,“慢點,你扯著我了。”

    扯著哪里,小羽不知道,只覺得他主子聲音里,疼痛難掩歡愉。

    秋露的虎口被撐得滿滿的,密不透風地貼著那種腫脹炙熱的孽根,她死死地盯著被滾滾情欲包裹的曲頌今,眸子的震驚散去變成濃烈的厲色。

    毫不掩飾。

    “不要用這個眼神看我,”他想遮住秋露的眼,抬手間卻將手背貼在自己的眼上,“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親自問問他。”

    秋露未出一言,泄憤似的,手上動作飛快,力道加重。

    明明只是兩只手,十根指,曲頌今卻覺得自己的roubang陷在一團裹著荊條的軟棉花里,棉花濕了水,荊條一根根刺出來,四面八方地勒捆他,束縛他,擠壓他,凌虐之中竟生出片片爽意。

    好奇怪,秋露的手,是軟的,自己卻感覺她的觸碰是如此堅硬,自己的roubang,是硬翹的,又感覺能隨時隨地如煙如云化在她手里。

    瀕臨爆破,極致的愉悅令曲頌今支離破碎地呻吟起來,本抓緊絨毯的雙掌慢慢松開,他眼前朦朧一片,不知道接下來去往何方。

    他失控地射了秋露滿手,滿手粘稠而沉甸甸的乳白色jingye。

    秋露不可避免的嫌棄,她將污穢通通擦在曲頌今先前脫下的里衫上,又用小絹浸透香茶,里里外外擦洗著自己的手。

    曲頌今還沒恢復過來,失神地仰著,沒有焦距地盯著車廂頂的某一處,聽到她整理自己而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才疲倦而掙扎地直起身體。

    然而秋露沒有等他說什么,撩開簾子徑直離去了。

    當腳落在地面上,泥土松軟的實質感傳來,縈繞在心頭的惴惴仍然沒有散去,以至于她趔趄了一下,抓住了馬車的轅軸才穩住了身子。

    秋露抬手止住車夫想過來攙扶她的腳步,朝青云觀望了一眼,正好看到秋樂大步流星地跨過門檻朝自己奔來,雖有倦色,也是擋不住的神采飛揚,英姿勃發,他也看到了自己,還沒有到眼前,就綻出了笑容。

    就像做夢一樣,曲頌今的話猶在耳邊——

    “第三個問題,你知道你弟弟,秋樂,并非你爹娘親生嗎?”

    秋露遲疑了一下,但是沒有問他的理由,直接回答,“知道。”

    “那他還是被抄家的jian臣之子,你又知道嗎?”

    這次秋露沒有繼續回答,定定地看著他。

    “你們真不怕死,”曲頌今笑起來,身在情欲,眼露寂寥,“多年前,易王就確定了目標,他的棋局在淳豐八年就開始了。那時我十七,他近弱冠,親眼目睹了劉皇后臨政卷起了一樁案子,彼時皇后借太子的手處理了些政事,美名其曰教導,朝中大臣諸多不服,以元太師為首的抗劉派極力反對……淳豐八年的十月,也是像現在這樣的季節,劉皇后面對流言蜚語不動如山,緊接著次月,民間流傳出元家人對皇家不敬的詩詞歌賦,字字錐心,數量龐然,太子說這是元家在煽動民風意圖顛覆趙家的王朝,很耳熟吧,其實又想給元家安排謀逆罪,皇后太子,做這些駕輕就熟。”

    “除了那些詞文,御史臺還查出元太師貪墨,金額之巨令人無法想象,都說流水的皇帝,鐵打的氏族,元家百年生根發芽于大鄭京都,可一道圣旨,還不是說沒就沒了,天下人斥罵元太師是道貌岸然的jian臣,元家被抄,嫡系盡斬,其余九族流放,族人在途中死死傷傷,奇怪的是,元太師五歲的長房長孫,本該一并斬首,但卻在行刑前暴斃而亡,許是元家真的多行不義,惹得天怒人怨,上蒼迫不及待地降下天譴吧?”

    “那年京中還多了樁事,不過知道的人不多,秋慕青秋大人的第二個兒子從溥山回來了,當時,令尊雖僅是個不受關注的兵部主事,但還是有人驚奇他不聲不響地多了個兒子,秋大人便對外說,妻子的第二胎是龍鳳胎,算命的說,這對龍鳳胎不合,十歲前不能共處于二里內同方天地,否則兩子就有血光之災,生命之險,恐無法平安長大成人,于是他們便先將兒子送往溥山養,妻子時常過去照顧,待兒子五歲再接回來,將女兒再送去青云觀。”

    回憶如潮水襲來,五歲的她本來高高興興的被爹娘帶去溥山的表姑家玩,突然發現多了一個男孩,叫她的爹爹為爹爹,叫她的娘親為娘親,甚至表姑母也說父母偷生了個男孩藏這么好,香糖果子也給了他一份。

    爹娘說自己是jiejie,要讓著弟弟,在溥山的那段時間,她便一直故作大方地讓他分走原本屬于自己的寵愛。

    直到有一天她偷偷聽到大人的對話,什么現在到處都是清元討功的人,要把阿樂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會安全,其余的什么年幼的她并不懂,只是捕捉到很關鍵的字眼——阿樂就在身邊,將露露送到青云觀。

    所以她一直不喜歡秋樂,小小年紀便用冷淡的臭臉表達自己的不好接近。

    秋樂卻以為自己去青云觀真的是身體不好需要靜養,總是一昧同她親近,惹她厭煩。他似乎忘了,是自己的突然到來,破壞了她原本完整的家庭。

    青云觀后門沒有匾,單單左邊提了且行且看且從容七個字,木牌已有裂痕,被風一吹,會嘎吱作響,但又有誰能聽聞。

    曲頌今看了秋露一眼,見她平靜無波,自己心中卻泛起苦澀的漣漪,想來她該是幽怨的,明明自己可以在京城受盡寵愛的長大,可偏偏機緣巧合,她被迫遠走于家。

    “這說法滑稽吧?在下也算能半窺天道,也未曾聽過這等說法,好奇不信的人也有很多,但巡防營的梁大人說京城不許傳播巫風,明令禁止他們再討論了。說起來,巡防營的梁大人和令尊令堂關系很是要好呢。”

    “曲大人同我說這些做什么?你想說,我爹和梁大人攜手包庇jian黨之后,我弟弟秋樂就是元太師之孫對嗎?”

    “既然合作,自然要坦誠一些,我同你說這些并不是想把握住秋家的把柄。只是想告訴你,你以為易王盯上秋家,是你父兄樹大招風,秋副將軍獨身來青云觀查案,你生怕他踏錯一步,火急火燎的跟來,殊不知,真正的隱患是你那個異父異母的弟弟,秋樂。”

    秋露凝神,曲頌今從所未有的認真神色,讓她感到接下來就能得到自己愁苦許久而不得解的答案。

    “十一年前,在元家傾滅之際,年近弱冠的易王想過動手,并非援助,他只是想救下一個嫡系幼子,在他心里埋下一顆復仇的種子,”曲頌今苦笑,“沒有什么比仇恨,更易催人成長了。”

    易王這個母妃為異國舞女的皇子,在深宮中體會過各種冷落侮辱折磨虐待,他深知無權無勢時,怨恨和痛苦就是最好的養分。曲頌今怎么知道的?因為他也是這么過來的,當年的他們是如此的相似,同是天涯淪落人,一個錯眼,就能體會到朦朧的惺惺相惜。

    “五歲的孩子,情感可能還沒有那么濃烈,但是秋家和梁家的介入,又讓他看到了另一個機會,這個孩子會在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周圍的溫暖甚至讓他忘卻了早已記不清的血海深仇,當一切重來一遍時,他會怎么樣呢?冷血的皇室再次殺了他此生在意的父母兄姊,兩次摧毀了他賴以生存的樂園,他又怎么不恨呢?”

    “當然,易王該對你們秋家有若有若無的示好吧,我跟他說過,人殺多了,和皇位上的那兩口子,沒分別了,但易王說過,合作必然好,秋家人死了,作用更大。他需要前鋒,需要馬前卒。”

    秋露如墜冰窖。

    一切都說得通了,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這就是為什么,先前的世界,秋家人悉數被殺,獨獨留了她和阿樂兩人。

    這就是為什么,這個世界,從城東大道開始,就有人設局抓秋樂的錯處。

    易王需要挑明秋樂諱莫如深的身世,和秋家合作,之后又需要用秋家人的命,讓滿心仇恨的秋樂為自己所用。

    難怪翻來覆去,抽絲剝繭,她總能發現不對勁,感覺無力從心,原來一開始,就是個死局,她像被一張沒有孔隙的網遮住,看不見昏昏天地。

    “元太師死后的一年,有人說梁大人四處奔走,企圖幫元太師平反,不過無疾而終,梁府遭了場大火,人全死了,武藝高強的梁大人,也莫名其妙地逃不出來,葬身火海,燒得干干凈凈。梁回錚,就是那個易王派過來幫忙的侍衛,他就是巡防營副統領梁大人的兒子,易王救了他和他jiejie,并告訴他們,是皇上皇后用天災,堵住了梁家的嘴。易王甚至保留了他們姐弟倆的姓氏,你可想而知,他們會如何感激,他們畢恭畢敬,惟易王之命是從,易王要秋樂,也這樣。”

    “元家,畢竟桃李滿天下,跟隨者眾多,易王已經安排一部分曾受過元家恩惠的習武人士同秋樂見面了,他們保護元家這個獨獨苗兒,既聽從秋樂指揮,也服從易王安排,咱們車廂外的樹林里,就蹲了六個。”

    秋露聽到現在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就這么直接地盯著曲頌今。

    后者用手背遮住眼睛,“不要用這個眼神看我,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親自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