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小孩子怎么會有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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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少諫扶著墻緩了好一會兒,暗暗發誓以后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從屋里出來,卻見之前已經離去的兩個鑄劍山莊弟子其中一個并未走。 那人個頭很高,站姿又十分挺拔,站在太陽底下就跟日晷中心那根針一樣,而且…… 對方似乎在等他。 袁少諫防備地后退一步,心道該不會又來個找茬的吧? 不過對方好似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警戒,直接走到他跟前,半躬著身揉了揉他腦袋:“怎么,才多久不見就不記得我了?” 袁少諫眉頭直皺,一句“你是誰”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看到對方從他腦袋上收回的那只手手里忽然變出兩枚龍眼大小閃閃發光的金珠子。 袁少諫一愣,脫口喚道:“司徒大哥?!” 司徒邪頂著一張易了容的假臉笑瞇瞇地“哎”了一聲,并把那兩顆金珠子往袁少諫手里一塞:“真乖!” 袁少諫疑惑地皺了皺眉,心說這個司徒邪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司徒邪與麟英上岸后先是找了個有經驗的大夫取出了那枚釘在心口處的玉針,接著便換了身份與容貌混進了湛盧山——偌大個鑄劍山莊什么樣的弟子沒有,找出兩個身形與他們相似的不在話下。 于是這幾天他們一直混跡在山莊弟子中,把這段時間山莊上下發生的幾件大事摸了個透徹,其中便包括了諸葛家的三小姐對岳星樓一見鐘情之事。 原本他是想到祝君君肯定會來觀戰,為了避免岳星樓sao擾她,這才施計把天權閣里的諸葛靖歆給放了出來,但沒想到祝君君沒出現,反倒是袁少諫差點遭了岳星樓毒手。 岳星樓一貫是個暗箭傷人的陰險之輩,而陰險之輩最大的特點是不動聲色,所以這種人絕不可能同時還是個一言不合就要打要殺的暴徒—— 現在的岳星樓瞧著實在有些不大正常,難不成他是吃炸藥了。 不過岳星樓如此狂躁不安,對他而言反而是好事,比武比武,比的可不光是武,這一回他不會再像三年前那樣魯莽,虎魄刀他勢在必得。 但這些事并不著急,眼下他得先把袁小弟弟安撫好。 那夜祝君君不告而別,打算就此和他兩清,然而男女之事豈是一人能說了算的?更何況那樣美妙絕頂的滋味,只吃一回又怎么能夠? 短短幾個眨眼,司徒邪已在心里把事情過了幾個來回,而袁少諫才剛剛往金珠上磕出兩個牙印。 待他小心收好金珠,才對司徒邪道:“司徒大哥,也是來參加鳴兵大會的?可是今年那個何無盡又來了,而且這回他還帶了個徒弟,叫宋鸞羽,我聽山莊里的人說,你可能打不過那家伙?!?/br> 司徒邪彎著眼睛嗤笑了聲,卻沒有直接回答:“此處不方便說話,咱們換個地方?!?/br> 岳星樓雖然離開,但他手下的人卻仍然緊盯著袁少諫,方才他已經出手解決了兩個,不確定還有沒有更多。 袁少諫也警覺地點了點頭:“好!” 二人從偏門離開了院子,抄小路往外走,原本是司徒邪在前邊帶路,準備把袁少諫帶去他現在的住處,然后再哄他帶他去找祝君君,可幾個轉向之后,帶路的反倒成了袁少諫。 “袁小弟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司徒邪狀若無意地問。 袁少諫回頭乜了司徒邪一眼,擺擺手說:“你不想見祝君君么?司徒大哥,你就不要和我裝傻了?!?/br> 袁少諫對司徒邪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畢竟曾朝夕相處過好長一段時間,司徒邪腦子不太好的時候他們還是臭味相投的好伙伴,但可惜人腦子一朝長回來,伙伴就變成了情敵。 按理說袁少諫絕不可能主動把男人往家里帶——開玩笑,祝君君可是他未來的老婆,他上趕著給老婆找姘頭呢? 不過現在是特殊時期,百花谷的蔣靈梧來了! 那家伙看著好脾氣好說話,可其實心機深得很,暗地里瘋狂給祝君君灌迷魂湯,灌得他老婆眼睛里看不到第三個人。 他能這么眼睜睜干看著他倆恩恩愛愛你儂我儂? 絕不可能! 所以今天袁少諫借著看熱鬧的名義從蒲竹居跑出來,暗自籌謀了好一陣,把山莊中所有和祝君君有過勾當的男人全都在腦子里盤了一遍,并決意一定要帶一個回去,把那兩人的好事攪和了,好好挫一挫那蔣靈梧的銳氣。 原本司徒邪若不出現,袁少諫已經選定諸葛靖仇了,畢竟這些人里也就那小子他看得最順眼,可司徒邪出現了就不一樣了,且不提他和司徒邪的交情更深,單說他懷里捂著的那兩顆金珠子…… 咳,金珠子也是次要的,關鍵是他司徒邪是伏龍壇的??! 他是一眾男人里唯一一個邪派出身,干這種事那不理所應當? 袁少諫停下腳步,抬起頭一臉認真地看向司徒邪,仿如委任重任般沉著道:“司徒大哥,我jiejie身邊男人雖多,可我是最看好你的。一會兒你去了之后,一定要把那個姓蔣的家伙給擠下去,可不要叫我失望!” *** 此時的蒲竹居中,祝君君正在用飯。 蔣靈梧先她用完,去了屋外與金氏兄妹說話——兩人進了山莊還未有機會好好和蔣靈梧匯報白河村的情況,那邊的事情很有些蹊蹺,不好耽擱太久,于是便趁此間隙趕緊把事情說了。 蔣靈梧聽完沉吟片刻,道:“……白河村村民在短短幾日內忽然集體發瘋,神志不清,肆意傷人,此種異狀的確極有可能是人為造成,我留你們在那里調查,便是希望能找到切實的證據?!?/br> 金溪道:“對不起,師父,我們沒能找到有用的證據,對方做事很小心,事后也把痕跡抹得很干凈,既沒有下毒的痕跡,也不像是傳染的瘟疫。但我們在附近山上找到了從白河村逃出來的幾個神智尚還清醒的人,他們說,事發前幾日曾有個江南口音的人來村中借宿,此人禮貌周到,而且略通醫術,替借宿人家臥床不起的老人摸過脈,服了他的藥后沒幾天就能下地走路了。這段時間因為鳴兵大會的緣故,福州附近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但若是從江南方向過來,便不該經過福州城西的白河村,所以那村民才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 “江南口音……”蔣靈梧漸漸擰起了眉,心中陰影更甚。 金溪見他神色凝重,有些遲疑地開了口:“師父,還有件事……” 蔣靈梧對她點了點頭。 少女又看了眼一旁不動如山的兄長,像是想要從他身上借一分力量,才能有勇氣繼續說出接下來的話。 她說:“發生了這種事情的村子,可能不止白河村一個。那幾名逃走的村民在躲到山上之前,其實還翻山去了另一個有親眷所在的村子,結果那邊……也是一樣。我和哥哥懷疑,說不定還有更多這樣的村子。” 蔣靈梧沉默了下來,胸口的不安如凝成實質,沉甸甸壓在他身上,又悶又重,叫他喘不過氣來—— 二十年前,那場奪走了他雙親性命的血腥災劫,不也是從零星幾個村子的異狀開始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