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吉兇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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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后,向明妍丟了工作,俞霆將責任都攬給自己,非要給她介紹兼職,是給鄰居家的小學生補習,知根知底,安全系數滿分。 自然而然,俞霆似乎成了她的專屬司機,每天上下課和兼職都由他接送。 就在兩人并肩下樓時,俞霆突然僵住。 “這是……”俞霆母親提著一大袋rou菜,茫然看向他身旁的女孩。 俞父剛停好車,邊上樓邊和樓下大爺大媽們寒暄,直到撞到俞母的后背才注意到她。 “這是我同學。”俞霆趕緊介紹,“明妍,這是我爸媽。” “叔叔阿姨好。” “哎,好好。”俞父笑笑,“這小姑娘真乖真漂亮。” 冷靜沉著的俞母馬上捕捉到關鍵。 明妍? 噢。 俞母恍然大悟,對著老頭遞過眼神,隨即熱情微笑:“是同學呀,來來,時候不早了,吃個飯再走啊!” “不用不用。”向明妍連忙擺手。 俞母將袋子遞給俞父,急忙上前,攬過她的肩。 “來嘛,別害羞,我們俞霆經常說起你的。” 一大家子的自來熟惹得向明妍尷尬臉紅,根本沒有空隙拒絕。 “媽!” 俞父趕緊偷摸拉過俞霆,在他后腦猛拍一下。 “喊什么媽,是不是蠢,你媽在幫你呢!” “可……” “在一起了?”俞父試探著問。 俞霆搖頭。 “你看,都說虎父無犬子,嘖嘖……你就是那個犬子!”俞父撇嘴。 俞霆太了解向明妍的性格,畢竟剛經歷過那場災難,他不想逼她,這么默默守護她也挺好的。 可爸媽已經把她拉進客廳坐下了。 他對著向明妍投去歉意的眼神,也全然被老兩口的熱情淹沒。 “杵那兒干啥?”俞母對著門口的兩個男人大吼,“快點,洗菜做飯!” “哎,好。”俞父無奈回應,提溜著大袋菜進了廚房。 “是叔叔做飯?”向明妍有點錯愕,她打量著俞霆,又扭頭,“俞霆也會?” 俞母似乎很驕傲:“當然,女人可不能經常下廚,全都是油煙,對皮膚很不好的。” “啊……” 向明妍若有所思地低頭,撥弄著手指。 畢竟是家里來客,俞霆在父親大廚手藝的指點下,只能打個下手,一個小時不到,一大桌子都擺滿了風味佳肴,海鮮魚rou,盡夠地主之誼。 “叔叔阿姨,太客氣了。” “欸。”俞父爽快擺手,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客氣什么,招待平常人這菜色是夠了,可招待媳……” 俞霆連忙打斷:“我爸是說,招待……招待喜人的同學,明妍,你先坐,我去給你拿杯子倒飲料。” “兒子,拿玄關那瓶鮮橙多啊,不許喝可樂!”俞母跟在后面提醒。 “知道了!” 俞父嘿嘿一笑,他指著俞霆的背影,低聲:“情商低,讀書明明都好的很,就是這方面,木!” 向明妍小心翼翼地抬頭,她其實很想說什么,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本來還覺得這小子是被妖女迷了心智了,如今見你我才發現,他眼光還不賴,有我當年風范!” “不是的叔叔,我……” 她實在不覺得自己配得上俞霆。 他父母親和,家境殷實,讀的建筑系又是蕭大的王牌專業,只要順利畢業,將來前途無量。 屬于他的良配理應是好人家的女兒,而不是像塊破布一樣渾身傷痕累累,心理破敗不堪的自己。 飯桌上,俞母一直不停地給她夾菜,笑瞇瞇的十分和藹,向明妍心中莫名油然而生一種被母愛包裹的情愫。 俞母坐在對面,拉過向明妍的白皙手臂,又詫異地睜大了眼。 “呀,明妍,你怎么這么瘦啊。” 向明妍不知所措,只是應答:“可能沒好好吃飯。” “這可不行啊,學校的飯不合胃口?要不,以后就來我們家吃啊!” “媽。” 俞霆放下筷子,他緊張地心跳一會兒快,一會兒慢。 再這么下去,向明妍非得被他倆嚇跑不可。 不行。 絕對不行。 好不容易能和她親近點,再拖下去,都得畢業了! “阿姨,這……” “來嘛,多加雙筷子而已。” 俞母輕拍著她的手背,摘下了手上的金鐲。 向明妍瞪大雙眼,連忙婉拒:“不行,阿姨,這個我不能要。” 她想縮回手,可俞母的力氣比她大多了,只能被禁錮住,纖細的手腕就這么被套上了鐲子。 “明妍,我知道你家里的情況,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母親走得早,家里也沒個能支撐你的人,還出了那種事。” 向明妍愣住,她詫異望向俞霆,難不成,連那件事他都坦白了嗎? 而且他們還都理解? “哎,我也沒別的意思,其實,一開始知道那些事,我也不放心的,怕我兒子遇人不淑,可今天見了你,我卻放了一百個心,你是個好孩子,長得漂亮又上進,是俞霆運氣好。” “阿姨……” “這個鐲子呢,也是我媽留下來的陪嫁,戴幾十年從沒摘過,本來是一對,但,另一個我想留給我女兒。” 俞母的語氣很真摯誠懇,目光柔和,字里行間都是在說明這個鐲子的份量。 和女兒同等待遇的人,是她。 是說明什么? 已經清晰明朗。 桌上的男人們,都很識趣的噤聲。 向明妍身體僵硬,愣在原地,直勾勾望向俞母。 俞母雖然年紀已大,可依舊能從溝壑中辨認出美人坯子,閃亮的眸反射著燈光, “阿姨,我……” 向明妍從小察言觀色,早已從俞母的容貌和性格上得出她的婚姻美滿,兒女也省心,與自己的母親,無論性格還是語氣,完全天差地別。 一個姻緣不幸,生活艱辛的女人,慘痛都是寫在臉上,根本裝不出這種安樂祥和。 她害怕男人,害怕婚姻,因為害怕會走母親的老路。 可,現在,她好像也沒那么怕了。 “那,阿姨,我就先收下了。” 向明妍說出這話的時候,完全沒過腦子,等她反應過來,其他人都已經張大了嘴。 果然是一家人,連震驚欣喜的表情都這般相像。 “哎呀,你小子!”俞父激動地彈起,一巴掌拍在俞霆的腦袋上,“行了,給我拿酒來,都珍藏好久了!今天高興,我得喝兩口!” “就知道喝。”俞母平時都攔著不讓,今天也終于松口。 俞霆還愣著,他跌跌撞撞去了玄關,又呆滯站在飯桌前,整個魂不守舍的模樣。 “明妍,你……” 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真的?” 向明妍垂眸,沒有接話。 “你還想讓小姑娘說啥啊?”俞母白他一眼。 - 正當向明妍總算覺得,一切撥云見日,要迎來新生活的時候。 老天爺還是狠狠教訓了她。 她蹲在廁所,看著驗孕棒上的兩條杠。 為什么,明明都吃過藥了。 這世界,對她太不公平。 “你確定要刮掉?” 醫生的目光十分尖銳,不停地在向明妍身上掃視,又落回在病歷單上。 向明妍臉色蒼白,盯著桌面茫然出神。 許久后,她輕聲應答:“嗯。” 醫生皺眉,又拿出宮腔鏡造影指著一處。 “這么年輕,zigong內壁居然傷成這樣,要是這次打了,恐怕以后……” 她沒再繼續說下去,但意思也很淺顯易懂。 向明妍態度堅定,醫生嘆口氣,在單子上飛快簽字。 “去繳費吧。” 向明妍捂著小腹,表情痛苦地走出醫院,天空已經烏云密布。 又要下雨了。 平時這個時候,她根本不用擔心,因為俞霆總會準備好一切,會帶她打車撐傘,還會準備熱茶。 她晃了晃腦袋,想要遺忘那些時光。 她不舍得。 不舍得那么好的俞霆,還有那些家人,不舍得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的愛意。 但,她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剝奪俞霆生孩子的權力。 要結束這荒唐的一切。 醫生的話像是油鍋里的水,讓她大腦瞬間沸騰清醒。 果然,她配不上他。 她走到一處公共電話亭,撥通了俞霆的手機。 俞霆氣喘吁吁,掛了電話后就開始四處搜尋,終于在公園涼亭的角落里找到了蜷在角落里的熟悉身影。 “明妍。” “別過來!” 向明妍背對著他,尖叫刺破了寂靜黑夜。 俞霆停住腳步,站在原地,表情滿是擔憂。 “為什么突然說要分手?” 向明妍咬緊牙關,用力控制住快要掉落的眼淚。 她穩住呼吸,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用力: “我不想跟你結婚,不想跟你生活,以后也不想再見到你,不行嗎?” 叁個不想,沒有將俞霆嚇退,幾年的追求讓他早就能分辨向明妍哪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他步履緩緩,漸漸靠近。 手指剛碰到她的后背,向明妍就控制不住地驚起。 她轉身,眼眶含淚,歇斯底里。 “別碰我!” 俞霆震驚看向她遍布淚痕的臉。 “你怎么了?” 向明妍的頭偏向一邊,看著包里露出一角的病例單,又像個瘋子似的嗤笑起來。 “我今天去醫院,你知道我去干什么嗎?” 俞霆茫然搖頭。 “打胎。” 他面部僵硬了半晌,隨即又關切詢問:“你怎么不叫我陪你去?” “你陪我?明知道懷的不是你的。” 俞霆的語氣很理所當然:“沒人照顧你啊。” 向明妍見他油鹽不進,雙手抓狂地撓頭,揉亂了自己額前的發絲。 “你是不是瘋了?俞霆,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俞霆不解地望著她:“為什么這么說。” “我。” 向明妍指著自己,手臂又無力垂下,指著肚子。 “不能生育了。” 一霎間,俞霆眼神恍惚,隨后很快反應過來,拿出手機,撥通親jiejie俞玲的電話。 俞玲從醫大畢業后,一直在蕭州的醫院工作,每天在外科忙到白天黑夜都分不清,耽擱下了婚事。 她是知道親弟弟今年畢業后就要結婚的消息,激動萬分。 俞霆背過身大概只打了幾分鐘電話,表情十分平靜地掛斷。 “我和我jiejie商量好了,她答應會和我一起勸勸爸媽,現在的夫妻沒有孩子也不是稀奇事,不還有很多人流行丁克嗎?” 向明妍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被這一系列的cao作驚得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 “明妍,我說過,我從來都不在乎那些。” 俞霆又從包里翻出一迭文件,攤開放在手心:“我簽了工作合同,下個月我就能去報道,你可以不用急著去找工作。” 他斟酌許久,又補充道: “我jiejie說,流產很傷身體,得坐小月子靜養,放心吧,我照顧你。” 向明妍心臟都快停滯了,她嘴唇顫抖,又緊緊閉合,茫然失措站在原地,雙手捂住了嘴。 她悲痛地抽氣,緊著淚水又滔滔滾滾紛至沓來。 原來,老天爺沒有拋棄她,反而是在憐憫,賜給了她許多旁人沒有的光亮,就等著此刻來拯救將沉溺于深淵中的自己。 轟。 悶雷響過,暴雨將至。 雨又淅瀝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