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外厲內(nèi)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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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之溪早已習(xí)慣三點(diǎn)多溜號,這一下上這么久的課,她直接累得癱在沙發(fā)上。 “哇!” 這一刻她終于活過來了。 “溪溪回來了。”是家政阿姨趙媽,在兄妹倆嗷嗷待哺時就一直在這里工作,人好心善,做的一手好菜,家里也收拾的井井有條。 “餓了嗎?飯馬上好了。” “嗯。”俞之溪看著鐘,已經(jīng)快6點(diǎn)了,“哥哥怎么還沒放學(xué)。” “他啊。”趙媽端出了些水果,“每天都挺晚回來的,估計是補(bǔ)習(xí)?” 俞之溪嘗了塊雪梨,挺甜的:“這么辛苦。” 不愧是全校第一。 “哎,溪溪啊,阿姨多嘴問一句,你跟你哥沒什么事吧?” “沒啊。”俞之溪有點(diǎn)意外,“怎么。” 趙媽用圍裙擦擦手,說:“也沒什么,就是潼潼啊,他性格變太多,我是看著你們兄妹倆長大的,難免擔(dān)心。” “啊。”俞之溪翹著腿坐在沙發(fā)上,若有所思。 “就,怎么說呢。”趙媽邊切橙子邊想了會兒,“他雖然從小就早熟,但總體還挺陽光一孩子,那件事之后,整個人就變得陰沉沉的,我怕他是不是心理……” 俞之溪拿著水果叉的手停住。 “特別是你走了之后,每天就關(guān)房里誰也不理,像那孩子,肯定很難對別人敞開心扉,我就在想,如果是親meimei的話,應(yīng)該可以多少安慰到的吧?” 俞之溪咬緊了下唇,又松開:“趙媽。” 鬢發(fā)有些發(fā)白的趙媽轉(zhuǎn)過頭,看著初長成的靚麗少女,她垂下眼瞼。 哎,是不是太為難她了,畢竟她也只是個孩子。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哥哥的。”俞之溪散去陰霾,露出笑容,“心理醫(yī)生肯定沒我管用。” “那就好,那就好。”趙媽沒忍住,伸手抱了抱她,“溪溪還真是長大了啊。” 明妍要是還在的話…… 估計會很欣慰吧。 - 趙媽做完晚飯就走了,俞之溪很仔細(xì)地擺好碗筷,坐在飯桌前等著哥哥回來。 她邊等邊有種日劇里面,主婦等著丈夫下班的錯覺。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 智能門鎖嘀嘀響起,俞之溪飛快奔向玄關(guān),亢奮歡呼:“你回來啦!” 門外站著的,并不是期待已久的少年,而是剛下班回來的俞霆。 “溪溪?”俞霆有些詫異,隨即微笑,“在新學(xué)校還習(xí)慣嗎?” 俞霆自從喪偶后,煙酒不沾的他竟也開始用酒精和尼古丁麻醉自己,再加上魔鬼作息,導(dǎo)致他看起來比平常人更顯老態(tài)。 “還不錯。” 俞之溪心疼父親,她貼心接過俞霆的工作包: “爸爸快來吃飯,今天趙媽做了很多菜。” “我太困了,想睡一覺,你先吃。” 俞霆又熬了個大夜,現(xiàn)在都快站不穩(wěn)了。 俞之溪點(diǎn)頭,順手幫父親掩好了臥室里的窗簾。 她從主臥走出來,斜眼瞥過書房。 書房門緊緊關(guān)著,但她總覺得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東西似的,還是不自覺地湊近。 這里,是mama生前經(jīng)常辦公的地方。 作為程序員的母親,很多事務(wù)都能通過線上解決,聽起來似乎不錯,但卻要隨時待命,很辛苦。 俞之溪遙想幼時,常常伴隨著母親敲擊鍵盤的白噪音入睡。 mama結(jié)束工作后,她也基本睡沉了,但有時候還沒,在迷糊間,她知道m(xù)ama在溫柔親她額頭,并把她抱回臥室。 母親離世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遠(yuǎn)離了這個地方,平時連趙媽都不會去輕易打掃。 就像是塵封的心病,結(jié)了痂之后再撕開,難免會更加血腥,對親人來說無疑是酷刑。 俞之溪佇立半晌,手伸上了門把手,又猶豫著放下了。 她不敢打開,她不敢面對,她怕看到房門背后空無一人,自己會更加崩潰。 “嗚……” 她盡力忍住鼻頭的酸澀,嘴唇顫動著,深深呼吸。 可人就是這樣,越要壓抑,情緒越是如洪水決堤般奔騰。 她最終還是沒忍住,低低嗚咽啜泣,眼淚順著臉頰,下巴,滴在胸口,洇濕了一片。 “mama……” 她干脆癱軟在地,捂著臉痛哭起來。 俞之溪很久沒流過眼淚了,她不是不愛哭,她只是一直都在逃避。 她離開這個傷心地方四年,以為去了異國他鄉(xiāng)可以忘記所有悲痛,靠著強(qiáng)大心臟就能補(bǔ)全所有空洞。 俞之溪也確實(shí)堅強(qiáng),所有人都覺得她性格和以前一樣開朗活潑,還能和五花八門的膚色人種戀愛。 可當(dāng)她又回到這里,回到充滿回憶的家時。 她的理智潰不成軍,在洄轉(zhuǎn)的前塵影事中,無論她怎么逃,都只越陷越深,溺于深淵。 - —— - 向明妍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表情微微凝結(jié)。 “mama去接個電話。” 兄妹倆對母親的繁忙早就見怪不怪,都十分乖巧地坐在原地,表示他們不會亂跑。 吳昊好不容易逃出來,還沒玩夠,拉著俞之溪想再游兩圈過把癮。 “哎?”俞之溪不情愿地?fù)u頭,“我好累啊,你自己去嘛。” 吳昊糾結(jié)一會兒,說:“好吧。” 向之潼坐在椅子上,漠然掠視吳昊的背影,他故作不經(jīng)意地開口:“他不是單純想叫你玩,而是想跟你在一塊。” “噢。” “你怎么想的。”向之潼凝睇她。 “什么。” “剛剛的,表白。”男孩語氣頓挫了下。 俞之溪沒說話,只是擺動著雙腿踢腳下的細(xì)沙。 兄妹倆就著酷暑驕陽,在遮陽傘下的沙灘椅上分別坐著,緘默不言。 “不想和我說?” “不是。” 她不敢說。 俞之溪只要過了今天就正式滿12歲,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戀愛問題也早就和班里女生大談闊斧,聊了許多。 但如果,她真的說出內(nèi)心想法—— 她喜歡的人,是親哥哥。 哥哥會怎么看待她? 爸爸mama又怎么看待她? 和她表白的吳昊呢? “那就不說了,當(dāng)我沒問吧。”向之潼見她這樣也覺得燒心,便不再為難。 俞之溪低眉垂眼,腳下的沙子都被踢出一個小坑。 “我問你個問題,就只是如果。” 她沒叫哥哥,而是用你。 男孩對她的稱謂變化感到不明所以:“什么。” 她咬定牙關(guān),小小拳頭握緊。 “如果,我不想和你做兄妹了,你會怎么辦?” 向之潼睖睜著雙眸,眼里閃過無數(shù)復(fù)雜情愫。 “不想做兄妹……啊。”他猛然醒悟似的笑了笑,“是不是我管你太多了,對不起,這應(yīng)該是你自己的事。” 俞之溪被他這么曲解,氣地語無倫次:“你!你!” 她一直都是個行動派,越想越忍無可忍,當(dāng)即起身,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并肩坐著瞪他。 “干嘛。”向之潼看meimei蹙緊眉頭,整張小臉皺皺巴巴,茫然出神。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你meimei,我們就單純的像吳昊那樣,是同學(xué),你會怎么辦?” 俞之溪逐字逐句,字正腔圓。 她的視線太炙熱,向之潼想扭過頭,可被她雙手禁錮住臉頰,動彈不得。 “什么怎么辦,你現(xiàn)在就是我meimei啊,就算你這么問——” 下一秒,向之潼未盡的話語完全被軟唇淹沒。 他瞠目,渾身都過電似的僵滯,這個吻稍縱即逝,幾乎沒給他太多反應(yīng)的時間。 俞之溪臉紅的快要滴血,她放開哥哥,又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坐遠(yuǎn)了。 …… 氣氛又陷入窘態(tài)。 甚至都能感覺到?jīng)鲲`颼的風(fēng)。 “mama怎么還沒回來啊。”俞之溪極度難為情,整個人羞得快暈過去了,她揉亂了后腦勺,尬笑道,“我、我,我去找她吧哈哈哈。” “你別亂跑。”向之潼牢牢記得mama的話,“我去。” “嗯。”誰去都好。俞之溪只想一個人靜靜。 看著哥哥遠(yuǎn)去的背影,她縮成一團(tuán),想把將整個頭都塞進(jìn)腿縫里。 她都干了什么啊! 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