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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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菀沒了逛街的心情,回去的時候步子都是虛的。 希望來得快,去得也快,明明她都走出來了,還親眼看到了城門前的人潮如織,怎么偏偏因為賤籍這區(qū)區(qū)一步之遙。 徐成瑾不如將她拋棄在花想樓,她會找一個愿意為自己付出的男人的,而不是從一個囚籠換到另外一個囚籠。 陸菀跟常青要了幾壺酒,關起門來,獨自躲在屋里發(fā)泄。 常青不知道告訴她是對還是錯,怕她喝多了傷著自己,便靜靜守在門外,一直守到徐成瑾忙完事情趕過來。 他如實匯報給徐成瑾,徐成瑾給了他一記冷眼,果不其然責難他多此一事。 陸菀根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她好好待在這里,有吃的有喝的,自有府婢和護衛(wèi)照料衣食起居。 待他成婚以后,也會時常到這里來留宿,兩人既能長久朝朝暮暮,又能免去她在花想樓被柳mama脅迫著受苦。 徐成瑾這樣想著,看到陸菀躺在榻上昏睡,臉頰上掛著淺淺的淚痕,心里還是軟了下來。 “誰許你喝這么多酒的,我當初跟你說的,你都沒放在心上是不是?” 陸菀自從跟了徐成瑾,柳mama依舊會逼她練習喝酒,想讓她更好的去陪客,而徐成瑾深知醉酒傷身,便不許她喝。 陸菀被推醒,睜著雙眼躺在榻上仰視徐成瑾,睡眼惺忪,酒意未退,迷糊糊又閉上了眼睛。 他每次找來,每次都是為了睡她,根本沒有什么真心。 陸菀心里煩,現(xiàn)在根本不想理他。 “你有什么委屈,起來跟我說明白,嗯?”徐成瑾繼續(xù)推醒她。 陸菀不耐煩,惱怒地睜開眼,起身伸出手臂,徐成瑾以為她想抱抱自己,便也伸手想將她攬進懷里。 哪知陸菀避開他,自顧扶住榻邊坐了起來,語氣涼涼道:“我的委屈很多,世子肯定不想聽我嘮叨。” 徐成瑾神色不顯,凝眉注視她:“你說,我都聽著。” 他鮮少有這樣除了在床事上耐心縱容陸菀的時候,不過陸菀喝多了酒,注意不到這么細微的東西,只是撲過去按住他的肩膀,逼迫他躺在自己的身下。 她低頭伏在他的胸膛上,低聲問:“世子當真喜歡我嗎?” 耳朵緊貼著,聽到自徐成瑾的胸腔里傳來一聲沉穩(wěn)的“嗯”。 “有多喜歡?”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徐成瑾所說的喜歡,大抵只是鐘愛一個物件的喜歡,譬如一支筆,一朵花,新鮮一陣子就不會再有心動了。 他并非不能娶妻,但他不可以一邊準備聯(lián)姻婚嫁之事,一邊把蒙在鼓里的她圈禁在身邊,只能被迫沒名沒分跟著他。 就像常青說的那樣,未來的世子妃要是大度還好,要是她介懷徐成瑾金窩藏嬌,陸菀的一條賤命早晚會折在他們手里。 “菀娘。”徐成瑾喃喃著,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讓她將手掌放在胸口上,真實感受砰砰躍動鮮活的心跳。 “我娶妻之后,還是會經常來看望你的,對你的喜愛也只會日漸濃烈。” 他喜歡陸菀,和他要娶別的女子,仿佛是絲毫不互斥的兩碼事。 陸菀借著酒意壯膽,用力打了他一下,薄涼地嘲笑他:“那你為何又不肯為我贖身,還是因為娶的是李氏金尊玉貴的嫡出小姐,生怕傳出去大家知道你為一個妓子贖身?” 李霄是這樣,徐成瑾也是這樣。 陸菀失望地掉下眼淚,胡亂用手背擦了擦,徐成瑾見此狀,以為她是傷心他要另娶她人,頓時心里軟得不像話,將她攬進懷里哄了又哄。 “你是天上的云彩,我是地上的草芥,是我高攀了世子。” “菀娘……” “我怕我這樣低賤的妓子,會惹得世子跟世子妃夫妻之間生出嫌隙,不如將我送回花想樓,以后也不會再給世子添麻煩。” 平日里軟甜香嫩的一張嘴,夾雜著酒意說出來的話字字薄涼,徐成瑾越聽臉色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