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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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棠印象里,是高一新生剛入學當天,喇叭里廣播著各班級的位置,以及同學們自主領書的地點,校門口有高年級的志愿者舉牌引導路線。 周棠背著包,里面裝的不是書,是她mama司隨安在家里清洗好,然后讓她帶過來補充維生素的青提,盛放在保鮮盒里,每一顆都瑩著透綠的光。 樓梯上有人飛奔而下,拖著不知哪里來的行李箱,速度極快,轱轆在地面發出刺耳的噪音。 周棠皺皺眉,往樓梯扶手那面讓了讓身位,但已經來不及,行李箱冰涼的邊緣剮蹭著細嫩的皮膚,劃過去碰到欄桿停下,緊接著箱體嘩啦一下摔出去。 她抬頭剛準備發作,對面男生看起來比她還要憤怒,走過去拿起箱子,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會讓一下嗎?這位同學!” 周棠看了看自己與左面臺階的距離,這空間足夠他連人帶箱子安全地過去,心里頭暗罵句“傻缺”,面上依然保留著剛入學的和氣。 她抬眸平靜反問,“是我沒讓嗎?” 戴眼鏡的男生上前一步,鏡片下的細長眼睛滿是火氣與不屑,試圖依賴身高壓迫,逼她道歉,甚至下一秒就抬手扯她肩膀上的書包帶。 拉鏈就是這時候在外力作用下炸開的,玻璃保鮮盒砰一聲垂直落在地上,磕到大理石階面,碎裂,里面的水果像一顆顆綠色的蹦蹦球那樣彈跳出來,沾上一圈灰塵,最終無能為力地滾向遠方。 周棠自認為不是一個脾氣那么好的人,都欺負到明面上來了,也不用刻意維持陌生同學的禮儀,伸手用力揪著他的衣領,另外一只手借著上半身的重量,然后壓著男生的頭呵令,“你,全都給我撿起來。” 她的手勁很大,男生以奇怪的姿勢低著頭,才意識到自己遇見的不是顆軟柿子,不能任由他像剛剛那樣拿捏,嘴上投降似的說著,“好、好,我撿,你先把手松開我才能撿啊。” 周棠對此沒產生任何懷疑,雙手松力放開他,那雙粗糙的手立刻撲上前去,想要推開她,而她站的位置身后是有一定高度的樓梯。 對于危險到來之際,人總會有一瞬間實打實的第六感。 周棠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摔倒時應該如何保護關鍵部位的方式,幾秒鐘過去,她身體上沒有出現預想中的疼痛,反倒是鼻尖嗅到些凜冽的煙味。 同時,她還聽到了屬于眼鏡男的哀嚎聲,步子后退,嘴里叫喊著,“疼疼疼,你他媽誰啊,放開,別讓老子知道你哪個班的。” 是有人扯著眼鏡男的脖頸,往后扥了扥,下巴處的衣領已經逐漸變形。 眼前的男生居高臨下地睨著眼鏡男,手上的力量不減反增,聲線寡淡,有些冷,帶著威脅意味還有點不容拒絕道:“道歉,撿起來。” 眼鏡男扭動著身子很不爽,可能是覺得剛才自己的嚎叫屬實丟臉,這次就頗為硬氣,“不撿,給老子松開。” 周棠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生,她本以為是落入俗套的中二少年,但他側著臉頰,線條優越,身上呈現的是一種睥睨萬物的淡漠。 很確定,不知緣由的確定。 她認為這個男生擁有的能力是與他此刻的囂張相互匹配的。 果然不出所料,男生漫不經心地屈起膝蓋,找準位置踢過去,眼鏡男再次痛呼,腿彎打顫軟下去,語氣也開始求情,“我道歉,我撿,行了吧。” 事情的結果在威逼下進展的非常順利,眼鏡男找來笤帚把碎了一地的保鮮盒掃成堆,青提有的被踩爛汁水四濺,有的都不知道滾去了何方。 周棠搖搖頭,對著他說,“我不要了,但你要道歉。” 道完歉后,周棠剛想和幫忙的男生說聲謝謝,一回頭,只看見少年凌厲帶風的背影,還有風吹過時,微亂的發梢。 再往下看去,他的另一只手中還捏著張從橫線本上撕下來的作業紙,手指很長,骨節分明,那個距離甚至可以看清他指甲蓋上的小月牙,同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似乎不是很和諧。 樓底下有人仰著頭往上面張望,嘴里還在大聲喊著,“靳談,你不是說去領書嗎,人呢,快點下來。” 靳、談。 應該,是他的名字吧。 周棠暗暗想著。 周棠驚訝于自己竟然還記得曾經不起眼的插曲,其實那天過后,他們倆再無交集,關于他這個人,最多的就是女生之間會議論的八卦。 后來,偶然的情況中,她又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就是在她mama去參加的飯局上,而那個看起來嚴肅、冷峻的男人是飯局的中心,也是他的父親- 海邊的風有些涼意,靳談坐著,靠在椅背上闔眼休息,常溫純牛奶下肚,胃里不再翻江倒海,他忽然意識到身邊過于安靜,猛地睜開時才發現周棠在走神。 她低垂著頭,手里攥著礦泉水的瓶蓋,扎起來的馬尾早就扯開頭繩松散下來,隱約想起是她走進聽晚之前,玩牌的時候他就看見她手腕上圈著根皮筋,淡黃色,細細的兩根交叉,上面還掛著一只米色的小兔子。 顏色生動,有點可愛。 “周棠,你想什么呢?”靳談的嗓音聽上去還有點醉意,模糊倦懶,黑漆漆的眼眸里是難以言說的松快,連坐姿都開始散漫起來。 周棠擰緊瓶蓋,直來直去,“在想,你輸掉牌時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分明平淡,分明是陳述句,聽到靳談耳朵里莫名轉換成疑問句。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認真問他,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耳根又軟又紅得發燙,從脖子開始,直到耳后。 周棠沒注意到他片刻的不對勁,少許的不自然早就被他壓下去,然后內心低咒一句,“酒沒醒,真是上臉。” 靳談發覺自己再難坐下去,心底升騰起一陣躁意,扯了扯褲腿起身,隨口亂說,“走吧,回車里,我冷了。” 周棠雖然有一點兒不理解,但還是照做。 剛坐下五分鐘,靳談伸手按下車窗,臉靠在上面吹風,他后悔了,車里又太熱。 cao。 他今晚說臟話的頻率大幅度提升。 靳談沒有轉過臉,手臂往副駕的位置遞過去,晃了晃,“周棠,把水給我。” 周棠坐在副駕,手里的那瓶水只是擰開而已,她并沒有喝過。 她以為他又渴了,還很大方的送到他手里,心里默念著,不要和醉酒的人計較,喝酒的都是大爺,要是這瓶水不給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瘋,然后踩油門帶著她直直地沖出去。 靳談接過去,二話沒說仰頭咕嚕咕嚕喝掉半瓶,一轉身就看見周棠的唇瓣在夜色里亮亮的,是她自己口渴伸舌頭舔出來的水漬。 今晚的風為什么是熱的? 夜色昏暗,風略過靳談的發梢,輕柔地撥亂他的心。 他的車停在道路旁邊畫出的白色橫線處,距離不遠的地方是一盞暖黃色的路燈,照得車內忽明忽暗,他那張棱角深刻的臉也隨之若隱若現。 周棠的呼吸一瞬間的停滯,唇上是溫熱酒氣的他,他此刻閉著眼,睫毛忽眨。 靳談的手抵在她的后頸,五指微微用力掐著她的半個脖子,短暫的幾秒鐘,單純的唇瓣摩擦,他的輪廓在她眼前先放大又縮小。 周棠緊張的縮在座位上,雙手還推在他胸膛前面,那里震得厲害,感覺發燙又連忙松開手,衣服已經皺得不成樣子。 沒等她的慌亂沉下去,靳談故意逗她似的輕笑出聲,舌尖掃過唇瓣,語氣輕佻道:“酸的,你喝的檸檬水。” 緊接著,他放肆的嗓音又說,“就是這個意思。” 周棠幾乎是不用思考就猜到這句話是對她的回答。 因為,她剛才問他。 在聽晚,他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說。 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