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她的另一重驚喜藏在荷花蕊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放進(jìn)去的，陳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鉑金圈在黯光下熠熠生輝。

    陳素笑了下，把戒指拿出來，明知故問：“這個？”

    其實不是沒有預(yù)想過這天的到來，只是真正來臨的這一刻心境與自己想象中并不一樣，懸浮得不真實。

    當(dāng)時自己為什么會做三十日這個約定，是因為凌女士。

    后來陳素覺得，沒有這場相親，把這個人扔大街上，自己路過看上一眼，會不會也有種強烈的預(yù)感。

    他就是我的。

    陳素被自己這種土匪式的想法嚇了一跳。

    直到容意親了親她，“我功不成名不就，只靠著家里的一些富余過日子。可我對你從來都是認(rèn)真的，對未來需要更多的規(guī)劃，我沒有資格要求你等我，卻想提前留住你。”

    陳素一瞬就明白了，他說的真誠，可她知道真正的理由不是這個。

    他們之間就像有種不需言說的默契，關(guān)于彼此的隱私與生活，只要對方不主動說，便從不過問。

    愛情具有的獨占和排他在這個層面上倒是顯得淡薄。

    “那……我要等多久？”

    “一年。”

    一年的時間，足夠他處理一些不可抗拒的壓力。

    他是真的想要從此跟她這么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

    陳素動也不動，靜默了許久，似乎也在思考。

    她直起身子想找衣服穿上。

    腰身卻被容意摟在懷中，他照舊細(xì)心體貼地抵唇吻一吻她的眉心，然后一件接著一件，從貼身到毛衫給她套上。

    陳素由著他給自己穿衣服，等穿好了，修長的手落在她腮頰輕輕撥弄散亂的頭發(fā)。

    陳素有種錯覺，她注視著這雙眼睛仿佛一躍就去到很多年。

    那時自己已經(jīng)老了，他依舊這樣耐性自然地替她整理妝發(fā)。

    婚姻的意義不在于那張具有法律效力的證件，她自小看著爸爸和mama的相濡以沫，相信自己或許也能成為其中一個。

    要答應(yīng)嗎？

    一年后的世界誰能知曉，就像明天和意外永遠(yuǎn)不知道哪一個先到來。

    誰的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先過好現(xiàn)在呢。

    陳素將戒指輕飄飄地戴到自己的無名指上。

    然后拿著手機重新倚回容意的胸膛，一邊打開屏幕玩游戲，揉了揉眼睛。

    “有點困，我們早點回去吧。”

    這一點上，其實很少人能做到陳素的灑脫。她問自己，想不想分開，不想，ok，那就答應(yīng)吧。

    容意從背后緊緊抱她，如同懸在心尖的利劍松懈了一半。

    “好。”

    次日清晨，陳素靠坐在閣樓的梨木躺椅曬太陽，握著手機屏幕悠哉悠哉打游戲。

    垂下的眉目柔和舒展，隨著椅子搖啊搖，貓一樣慵懶愜意。

    就像提前步入了養(yǎng)老生活的大爺，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裝模做樣，監(jiān)督容意替自己收拾行李。

    他做事從來比陳素謹(jǐn)細(xì)條理，不會丟三落四。就像之前在上海，她就落下了手機的充電器。

    很快，一局游戲宣布結(jié)束。她垂下發(fā)燙的手機，耳邊黑色的長發(fā)散落肩前，抬頭望過去，容意將鋁制的行李箱和單挎包迭在一起放到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