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出軌對象在現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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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話必須說真心話哦!否則的話,天打雷劈!” 大家很快圍成一個圈,啤酒瓶子嘩啦啦地在地上轉了起來。 每輪轉兩下,第一下轉到的人是被提問者或被要求冒險者,第二下轉到的人,就是提問者或要求者。真心話和大冒險可以任選。 酒瓶子漸漸轉不動了,于是慢吞吞地劃了幾圈,最后指向鄭柯。大家都幸災樂禍地歡呼鼓掌,大聲嘲笑起來,這里頭數這小子秘密多,可逮著機會盤他了。 “我選真心話?!编嵖聼o所謂地笑著說。 阮科青略微抬了抬眼皮,沒動。 第二下,轉到小貓。 小貓像是得了全村人的希望和使命,莊重地跟余下的人開始細細謀劃逼問鄭柯什么。幾人嘀嘀咕咕地商量好,于是小貓轉過身裝模作樣地咳嗽幾聲,舉起酒瓶子當著話筒,往自己下頜一支,開口問鄭柯: “小柯基同學,請問你有喜歡的人嗎?如實回答!” “有啊?!编嵖鹿室馔鶑埡暧钌磉吙苛丝浚X袋和胳膊都搭在他身上了,就差把腿往他身上壓。 張宏宇感到阮科青火辣辣的視線,有意把鄭柯往旁邊推了推。 “在現場嗎?”小貓又追問。 “在啊?!?/br> “是!是戀人嗎!”小貓激動地就差跳起來,其余人則交頭接耳,開始挨個兒排除鄭柯說的到底是誰。 “不算吧,但是也差不多了。”鄭柯瞥了阮科青一眼,是宣戰的眼神,阮科青不甘示弱地很快瞪了回去。 “你們做到哪一步了!” 鄭柯摸了摸唇釘,舌頭輕抵牙關,視線在張宏宇的臉上露骨地游移著。 “你們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做過了?!?/br> “我cao!你他媽!”大家一片驚呼,雖然早料到鄭柯不是什么正經玩意兒,但是他真的把那事毫無保留地說出口,他們還是為之一震。同樣感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還有被刺傷的阮科青,雖然表面上,他依然不為所動。 張宏宇在篝火之后的臉,已是鐵青。他緊緊攥起了拳頭。 阮科青不發作,是在等待著自己的機會,等待他逼問張宏宇的機會。 然后在重新轉酒瓶子的時候,第一回,瓶子不偏不倚地轉向了張宏宇,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第二回,瓶子的尖頭停留在阮科青面前,直指他腿上的傷。 “小阮哥!要問老師什么!”小貓他們歡快地拍手叫好,他們知道阮科青跟老師的關系,當然期望問出點刺激的東西來,而阮科青也根本沒想過讓他們失望,只要張宏宇不撒謊,他能讓在場的所有人大開眼界。他們自以為可敬可愛的老師,其實是個背著愛人出軌的、道貌岸然的畜生。 阮科青深吸一口氣,緩緩看向已經緊張得不能自已的張宏宇,還有他身邊一直黏著他的鄭柯基。 兩個狗男人。他想。 舉起酒瓶,他把圓鈍的底部摁在張宏宇唇邊。 “你選的真心話?那我問了?!?/br> 張宏宇沒敢看他,也沒敢回答。 “你出軌了嗎?” 場面瞬間冷了下來,大家一時間分不清是愛侶間的玩笑還是阮科青真的借著游戲在問真心話,于是氣氛登時變得寂靜無聲,都屏住呼吸聽著。 “我、沒有……”張宏宇感到胸腔內洶涌起伏,阮科青像是沒聽到他毫無底氣的答案,繼續追問: “出軌對象在現場嗎?” 鄭柯憋不住,抱著喝空的啤酒罐子“噗”地一聲笑了,像放屁一樣。 “為什么出軌?” 張宏宇坐在篝火旁,近乎絕望地抬起眼睛看著站在他面前咄咄逼人的阮科青。 “我換大冒險?!彼届o地說。 “啊,老師怎么這樣,那小阮哥你同意他換就換!”大家起哄道。 “好啊,那你現在去親鄭柯?!?/br> 好不容易有些放松的氣氛,立刻又降至冰點?,F場除了質問張宏宇的阮科青和笑得滿地打滾的鄭柯,其余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干嘛要這樣……”張宏宇苦笑,他真的對于阮科青這樣的行為厭惡透頂,為什么一定要逼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將藏于心底的秘密和盤托出?為什么一定要羞辱他到了這個地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親鄭柯? 他僵直著,一動不動。 “快點吧,我讓你換成大冒險已經是違反游戲規則了,不要告訴我你又要換成真心話?!?/br> 阮科青“啪”地扔掉了地上的酒瓶子,坐回自己的位置,冷冷地,像個凜然的斗士。而鄭柯已經恬不知恥地湊了臉上來,等著張宏宇送上門來親他。 張宏宇被兩個男人雙重夾擊,他忍無可忍,“騰”地紅著臉站起來,把阮科青又拖又拽地往帳篷里帶。 余下的人面面相覷,都不敢說些什么,只有鄭柯沒心沒肺,笑得前仰后合,一副事不關己只坐看好戲的架勢,等著誰鋪開了戲臺子吊起蜜嗓子大唱特唱,博他一笑。 ︿︿︿︿︿︿ 一進帳篷,張宏宇就把阮科青往墻上壓,他壓得住阮科青,壓不住自己心頭的火,于是沖他大喊: “阮科青!你不要欺人太甚!有什么事不能回去說!你當著我學生的面這是干什么!” “玩個游戲,你倒認真了?”阮科青死死盯著他,嘲諷道,“大家都玩,都按要求做,憑什么給你破例?” 張宏宇頭疼地扶著前額。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跟誰較什么勁?。磕愀嵖拢克欢?,你也不懂事嗎!” “你知道為什么,還來問我?”阮科青也跟他吼道,“真心話不說真心話,大冒險不敢去冒險,你又是想怎樣?你在跟誰較勁?”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跟他什么都沒有!” “自欺欺人!你以為我多傻!你以為我好騙!” “阮科青!”張宏宇忽然掐緊了他的肩,“我受夠你這樣了!你總是自以為是,自作主張!隨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想干什么干什么!從來沒想過我是怎么想的!你做事從來不計后果!” 阮科青不滿張宏宇這樣掐疼他,反手將張宏宇的膀子掰了過來,力氣大得驚人,張宏宇差點沒站穩栽了個大跟頭,只得勉強扶住墻。 他聽阮科青冷冷地在他背后道: “到底是誰隨心所欲?你要是循規蹈矩,能干出這種缺德事嗎?” 張宏宇啞口無言,他愣愣看著阮科青的背影,正在盤算措辭,鄭柯忽然沒有顏色地闖進了帳篷。 “老師,叔叔,你倆磨嘰半天干什么吶?咱們還玩不玩?” 張宏宇氣紅了臉,再也懶得理這兩個令他頭疼不已的男人,他飛快地撞開鄭柯,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鄭柯望著他漸漸遠去的后背笑了笑,回首給阮科青比了一個v。 阮科青咬牙想,有的人活著,他早該死了。 ︿︿︿︿︿︿ 阮科青半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于是裹了件長到小腿的羽絨服,從帳篷里出來,自己跑到白天他們生火的地方,架起還未燃盡的木塊,慢慢地烤剩下的兔rou。 鄭柯沒睡,躲在帳篷后抽煙。寒冷的夜晚,他就只穿件T恤??茨沁呺[隱生起陌生的火光,發現阮科青一個人蹲在冰凍的河岸邊烤rou,他輕咳一聲,煙頭甩在腳底碾了碾,悄悄走上去。 “大半夜的點火,你會把狼引來的。” 阮科青被他嚇了一跳,見是他討厭的那個男孩,便沒好氣地: “那你最好被狼叼走?!?/br> 鄭柯被他逗得噗嗤一聲笑了。他歡快地跑到阮科青對面一屁股坐下去,想要伸手接過他拿樹杈子插著烤的兔rou,一邊笑說: “這樣烤就算烤焦不能熟透哦,你看,這面烤焦了吧。” 阮科青“啪”地打掉鄭柯的手。 “滾開!睡你的覺去!” “叔叔,你干嘛這么兇啊?!编嵖挛桶偷毓緡佒案蠋熞稽c兒不一樣,他對我可溫柔了呢,不管是在這里,還是在其他地方……” 語氣曖昧不明,叫阮科青沉默地抬起迸發火星的眼看著他,排除他對鄭柯的所有偏見,阮科青承認鄭柯確實是少見的年輕漂亮,很有自己風格的男孩,又開朗討喜,除了愛往臉上身上打洞,看不出有什么不良品質,可是為什么非要去插足別人的感情?他不明白。他只知道鄭柯跟張宏宇兩個人都有問題,正常人為什么會出軌?為什么會覬覦別人的感情? 他狠狠撕下一塊兔rou,嚼在嘴里,沒滋沒味的。 “你喜歡他什么?”阮科青忽然問鄭柯,“我說你的老師,他有什么好的?” 鄭柯手肘拄在膝蓋上,托腮看著明亮的火焰背后,阮科青百思不得其解的臉。 “喜歡他很多啊,比你喜歡的要多得多?!?/br> “胡說八道?!?/br> “那是你不了解我們的關系,”鄭柯露出整齊的牙齒嘻嘻笑了,“你跟他有十二年,我跟他也有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