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竹肚子大，蹲起很不方便，尤其是到了孕晚期，要把兩腿岔開很大才能蹲下去，這種姿勢極為不雅，所以他每次上廁所都要鎖門。他扶著墻，好容易蹲下身去，在膀胱的位置揉了半天，也沒擠出些什么來。

    紀竹嘆了口氣，倒也沒太急，這種情況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時候越想尿，越尿不出來。他也在網上查過，懷孕后期感受到尿意，可能只是因為胎兒壓迫到膀胱，而并非是需要排尿。

    既然如此，紀竹也不想占著廁所，褚彥成已經洗漱完睡覺了，可楊祎和曾兆侖剛踩著十一點的門禁回來，自然都還沒有洗漱，他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耽誤大家時間。

    于是紀竹又扶著墻努力站起身來，正要回頭按下沖水閥，突然發現便池凹陷處汪著的水竟是鮮紅色的。紀竹嚇了一跳，趕忙將內褲褪到膝蓋處，按著肚腹躬身，這才看清，原來內褲和大腿側也是一片赤紅。

    這么大的出血量，一瞬間把紀竹嚇懵了，托著肚子半天才回過神來，現在距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難道這是要早產嗎，可見紅也不該似這般流血啊，怪不得今晚肚子疼的厲害。

    紀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從洗手臺下面的儲物盒里，取出一片加長的衛生巾來墊好，內褲已經被血浸透了，紀竹費了好半天勁，才將兩側的護翼黏在一起，勉強穿上了。

    雖然身份證上登記的是男性，可他生下來就有男女兩套生殖器官，青春期發育后，因為他體內激素水平紊亂，導致經期也不準確，有時像正常女性一般一月一次，也有時是好幾個月才有一次，所以他就常在隨手的地方放著衛生巾，以備不時之需。

    他高考之后沒多久就懷孕了，卻也一直保持著攜帶衛生巾的習慣，沒想到如今還能從廁所里翻出一個來救急。

    紀竹穿好裙子，肚子沉甸甸的墜在腰間，與他瘦削的身材很不相稱，他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懷著孕體重也才一百斤出頭，每次產檢都被醫生告知要補充營養。

    可紀竹是那種怎么吃也不長胖的體質，到現在除了身前挺出的肚子，哪里都沒胖。

    紀竹已經鎮靜下來，肚子依舊疼著，但尚且還能忍受。他打開衛生間的門，托著肚子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拿出手機給那人打電話。那人害他懷孕后，除了每個月打錢過來，就再沒找過他。

    紀竹倚著靠背，一手搭在腹頂，一手握著手機，等那人接他電話。等待間隙，紀竹瞥了一眼桌上鬧鐘，已經十一點半了，他應該已睡了吧，就算沒睡，也不愿意當著家里人的面接自己電話的。

    可紀竹沒辦法，他能感到下身有東西在不斷流出來，估計這孩子比預產期提前了。

    等待聲斷了，果不其然，那男人掛了他的電話。紀竹再打過去，就被告知對方關機了。

    “呃……”

    陣痛隨著心底的寒意一起襲來，紀竹抱住自己的肚子，呻吟出聲。真的太疼了，整個zigong絞在一起，像有一只手從身體內將他撕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