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凱沒動。夏實就在廚房里，水大約也快燒好了。換做是別人在，他不會這么猶豫。

    高駿見他沒動作，戲謔道：“是該早點回家，這才出門多久就不聽話了。”

    喬凱于是跪到他腿邊，卻不似從前那般畏懼，反倒仰起頭，帶著點撒嬌似的意味問他：“高先生當我是什么？”

    高駿摸著他的臉，出乎意料地寬容：“看你覺得自己是什么。”

    “我是高先生的狗。”

    “這世上可沒有會說話的狗。”

    “那高先生喜歡么？”

    高駿不置可否，捏著他的下巴，使他抬起臉，好讓自己看得更清楚。許是隔著鏡片，不至于完全赤裸坦誠，那雙黑眼睛并沒有避開他。

    “既然這么喜歡工作，怎么不和我說？”

    “怕說錯話，惹高先生不開心。”

    “那剛才就是明知故犯了。”

    喬凱笑得乖巧：“任高先生處置。”

    高駿也笑：“想怎么處置？”

    水燒好了，茶端上來，高駿和喬凱正面對面坐著。

    高駿不太習慣喝茶，問有沒有啤酒，夏實搖頭說只有兩瓶紅酒，門鈴又響，夏實先是看了貓眼才開的門，過會兒拎著兩份黃燜雞回來了。

    高駿很和氣地向喬凱說：“你先忙？”

    喬凱像是有點頭疼，沒什么精神地向夏實道：“你吃吧，我陪高先生坐坐。”

    原來他姓高。夏實意識到這時候自己或許不該在場，才要拎著盒飯去樓上，那高先生卻說：“不好好吃飯小心又壞了胃。”又問夏實：“他平時可按時吃飯么，都吃什么？”

    關心得情真意切，夏實對自己以貌取人生出幾分慚愧，又瞧兩人關系卻是親密有加，喬凱也未有什么表示，便答道：“一日三餐都按營養師安排的做，偶爾忙得晚了要吃夜宵才訂外賣。”又解釋道：“我胃口大，吃兩份。”

    “那營養師安排的呢？”

    喬凱道：“吃過了。”

    “真的？”

    高駿放在桌上的手指敲了兩下，喬凱身子微不可查地一僵，微微弓起背，拳頭攥住兩腿稍并，忍耐著什么，道：“還沒吃。”

    “為什么？”

    “沒什么胃口。”

    夏實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走了個來回，從這簡約的對話里察覺出一點區別于正常親密關系的違和感。怎么有點像他表姐和小侄女似的，每次小侄女從幼兒園回來都得這么盤問，莫非這位高先生是學長家表親？可“先生”這個稱呼未免太生疏客氣。

    才想著，喬凱便又向他道：“你先去吃飯吧。”

    夏實看了一眼高先生，便抱著飯盒上了樓。

    總算沒旁人在，喬凱剛松了口氣，埋在里面的又開始震，且比先前跳得還厲害。他微皺著眉，手按著肚子，只覺得胃好像又開始疼。

    高駿沒什么表情，也未察覺似地繼續問：“是工作太忙？”

    喬凱溫順地答道：“是太閑了，忍不住找點事兒做，總忘了時間。”

    高駿聽著這并不怎么溫順的回答反而笑了。

    “這是怪我沒早點過來？”

    “是我放不開，不敢去找高先生要。”

    “現在呢？”

    “自然是任高先生處置。”

    喬凱被半抱著坐在高駿腿上。

    “輕了。”

    手按著腰，撩起衣擺，順著腰線摸到兩肋。

    “瘦了。”

    喬凱伏在他肩上，頭發細軟地掃過耳垂，連帶著若有若無的薰衣草味道。姿勢已極盡曖昧，高駿那語氣卻儼然一副豬rou販子攆豬上稱的架勢，再摸到乳尖的銀釘，屈指一彈。喬凱輕哼了一聲，疼得不盡然，竟讓他有了反應。

    “春天還沒到，怎么就開始發情了？”

    喬凱不做聲地默認了他這番說辭，順勢想向他討個吻，卻被高駿微微向后避過。對上那雙眼，仍舊高高在上，冷冰冰地不帶半點情欲，映著他這副下賤模樣。

    無論他怎么做，確如一開始確定關系時所說，他只當他是條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