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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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在忙碌中度過,周六日的到來總算能松口氣,有了空閑的時間,之前林宥洛新陽兩人口頭的承諾就該兌現(xiàn)了。 晚上洛新陽在宿舍張羅著:“明天燒烤去啊,林宥請客。” 室友問:“什么日子啊這是?” “沒有,”洛新陽擺手,“林宥欠我一頓燒烤,明天咱們宿舍一起,搓他一頓。” “行啊,肯定沒問題。” 洛新陽看向林宥:“這得我來挑地方啊是吧?” 林宥失笑道:“你定。” 洛新陽在手機(jī)上劃拉半天,最后定在哪也沒說,直到宿舍四人上車報了個地址,不是他們經(jīng)常去的那家,但既然是洛新陽找好的,去就得了。 到了之后林宥才發(fā)現(xiàn)洛新陽的良苦用心。他找的這個地方,距離步融的紋身店很近。林宥在發(fā)現(xiàn)之后略帶驚訝看向洛新陽,似是根本就沒想到。 洛新陽臉上得意:“我找的這地方不錯吧?” 點完單等待的這段時間,林宥想著到底不能浪費洛新陽的一番用心,站起身走了出去。 林宥記憶力很不錯,雖然只來過一次,但已經(jīng)記下去紋身店的方向。五顏六色的燈光和來往的行人將街道襯托的熱鬧繁華,空氣中帶著夜晚的涼意,又夾雜了一絲炭火的氣息,有騎著車匆忙奔波的人,也有站在路邊愜意悠閑的人,無論是為了生活一刻不停掙扎還是停下來享受生活,但總歸,是在向世界留下存在過的痕跡。 走了幾分鐘,林宥抬眼望去,在暗淡下來的天色的襯托下,沒有任何燈光的建筑顯得有些孤獨。 店沒開著。 步融不在。 林宥有些不甘心,伸出手推了推門,紋絲不動,心想會不會是暫時出去了,在等了十幾分鐘之后把這個念頭打消。 他在來的路上甚至都想好了見到步融要說什么,或者邀請他一起,但這些假設(shè)在步融這個前提不在的情況下統(tǒng)統(tǒng)實現(xiàn)不了。可能是失落,也可能是不甘,情緒很細(xì)微,但忽視不了。 林宥看著緊閉的門,沒來由一笑,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了跟魔怔似的,為什么會突然對和步融的見面有執(zhí)念,一次偶然的見面是巧合,但當(dāng)變成蓄謀的時候,必然缺少了一半也就成了偶然。 現(xiàn)在不過是偶然的另一面結(jié)果。 林宥抬腳離開原路返回,路上沒忍住抽了根煙。回到燒烤店坐下之后室友問:“你干嘛去了?這么長時間。” 林宥只說:“抽煙。” 但這說法沒人會信,他們宿舍都會抽煙,沒有聞不了煙味這一說,平常一起吃飯也沒見他背著人出去抽煙。 比預(yù)想的回來還要早,再加上林宥表現(xiàn)出的情緒還不如他去之前那會,洛新陽猜測著:“沒見到?” 林宥嗯一聲。 洛新陽惋惜地嘖嘖。 一旁舍友左右看著:“怎么回事啊你們,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還得打啞謎呢?” 洛新陽表情極其正經(jīng):“不瞞你們了,林宥跟一人約好今天私會,結(jié)果人沒來,你看他表情,多傷心啊。” 林宥笑罵:“滾。” 室友一摸下巴:“什么人得用私會這個詞啊?林宥你喜歡上有婦之夫了?” 林宥是彎的。這事他們宿舍也知道。 一開始都比較裝,林宥不隱瞞但也沒想著故意坦白,結(jié)果有一次在cao場后邊跟學(xué)長親嘴的時候被宿舍人看到了,之后就成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林宥和宿舍幾個平時相處的都挺好,他人也是只要不說絕對看不出來是基佬的那種,到后來大家都知道了也沒什么影響,甚至像現(xiàn)在還能開幾句玩笑。 聽著室友的打趣林宥笑了出來:“你聽他瞎說。” 燒烤端上來了,又要了一箱啤酒,宿舍四人圍著一張桌子,吃串喝酒閑聊。也是今晚盡興,一箱喝完又叫了一箱,一頓飯吃吃喝喝得有三個多小時,到最后洛新陽和另一個酒量差的室友已經(jīng)喝趴下了,卡著學(xué)校門禁的點,林宥叫了輛車,本來他們一輛車能走,結(jié)果車到了一開門副駕駛位坐著一小孩兒,司機(jī)滿臉不好意思說接孩子去了,不然他們換一輛也行。 這就有點cao蛋了。快到點了,再叫一輛又得等,能走就先走,怕三個人一輛車顧不來,于是喝醉的洛新陽和另一個還稍清醒些的室友一起先走,而林宥拉著喝醉的室友等下一輛。 兩人站在路邊,一個身形已經(jīng)開始晃了,林宥不得已只能伸手扶著室友的肩膀。 林宥扶著室友站在路邊,因為等車下意識環(huán)顧四周,現(xiàn)在也挺晚了,街上人少了很多,一開始遠(yuǎn)遠(yuǎn)瞟見的幾個身影他根本沒注意,沒一會再看過去的時候,視線定住了。 要說緣分這東西林宥從來都不信。 但此刻他覺得這東西還真有點邪門。 距離十米以外的地方走過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不認(rèn)識,另一個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前幾個小時已經(jīng)放棄能再見面的人現(xiàn)在毫無預(yù)兆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當(dāng)然,如果他身邊沒有別的男人的話,林宥或許會更驚喜。 不遠(yuǎn)處步融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并排走著,看樣子還在說說笑笑,他今晚的穿著沒有酒吧那一晚那么……sao,但依然遮掩不住他的身材。 憑他們兩人在酒吧相遇之后發(fā)生的事,林宥直覺步融和這個男人在這么晚的時間應(yīng)該也不會只是坐著聊聊天。這個念頭一出來就好像有什么很細(xì)小的東西在他身上扎了一下,帶來的感覺不強(qiáng),但就是不舒服,林宥自己都訝異,他和步融連炮友的關(guān)系都算不上,為什么要對他和誰睡介意? 這么一會的功夫步融已經(jīng)走到林宥眼前,同樣看到了林宥,也看到了他扶著的醉酒的人。 四個人之中一個不清醒一個在狀況外,唯有林宥和步融兩個有過接觸的人之間有些微妙,在擦身而過時雙方都沒有出聲,步融眼神掃過林宥和他身旁的人,在對上林宥的視線時還笑了笑。 可能是心里作祟,林宥總覺得步融的笑里含著別的意思,估計是以為他把人灌醉了要開房。 晃神的功夫步融已經(jīng)和那個男人走出一段距離了,林宥突然側(cè)過頭看著步融的背影,路燈微黃的燈光打在他身上,顯得高挑而瘦,身旁的男人乍一眼看上去還沒步融高,剛剛看到他的臉也覺得不怎么樣,林宥心想可真不挑。 這么想著,可腦中那晚步融騎在他身上扭腰抽煙的畫面又不受控制地跑出來,今晚他也會騎在那個男人的身上? 林宥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真是cao蛋,想見的時候見不到,等見到了又添堵。 林宥覺得自己真有病,為什么會這么介意,對,就是介意。說不清道不明也找不到原因。 鳴笛的聲音讓林宥回神,面前停著一輛車,正在問是不是他們叫的車。林宥把室友扶進(jìn)車?yán)铮緳C(jī)又確認(rèn)了一遍地址,然后他站在路邊,干脆利落地關(guān)上了車門。 覺得不放心又給另一個室友打了個電話,讓他在校門口接著點,又說有點事就不回去了。 掛斷電話之后林宥朝著步融消失的方向奔跑,朦朧的燈光帶著幻影,在盡頭是延展著的黑暗,風(fēng)吹拂過攜卷著腳步聲,踏著濃重的夜色,林宥心里別扭,可好像有什么在勾著他沒辦法停下,耳邊回蕩著的是義無反顧的心跳,他覺得荒誕,又覺得可笑。 林宥心想一定是喝的那幾瓶酒上頭了。 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