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情色雙重誤會
“沒有嗎?”陸義擇低低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漆黑長眸一眨不眨的看著身側有些緊張的漂亮學弟,那雙睫毛濃長的清冷眸子微閃著逃避的光,慵懶愜意的姿勢變得僵硬,欲蓋彌彰的說著沒有。 陸義擇沒有揭穿漂亮學弟的謊言,他沒有傻到暴露自己,握著水杯輕抿一口溫涼的水,眼睛仍然看著司清,“或許你可以多了解我一些,再做決定?” 他仍然期待能以正常方式成為學弟的男朋友。 司清坐立難安。 坐在他旁邊的青年身高腿長,冷俊的面容上一雙眸子漆黑如墨,牢牢盯過來時莫名感到壓力,他們之間不算遠的距離更是讓他有一種隨時會被禁錮鉗住的錯覺。 “嗡嗡嗡”的震動聲響起。 手機的震動讓坐立難安的司清來不及看是誰就連忙接通,然而界面上突然出現的臉讓他呼吸一滯,連聲音都輕了下來。 “哥哥。”司清輕輕的喊。 視頻里的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英俊面容上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儒雅與溫和,寶藍色領帶系在領口禁欲而不可侵犯,鏡頭晃動后重新穩定下來,從視頻鏡頭來看是辦公桌。 “阿清在干什么?”男人的聲音低啞富有磁性,在鏡頭中單手扯了扯領帶,舉手投足間都是上位者的壓迫,“小樂和小禮說你提前一周就去了學校,是和同學出去玩了嗎?” 司清輕蹙了下眉,那兩個小子又告狀。 他正要回答,視頻里本拉開的距離忽然拉近,男人英俊面龐放大眼前,那雙凌厲的眸子微瞇后聲音染上不悅,“你脖子上是什么?” 司清心臟一停,手指下意識的松開手機,手機哐的一聲撞在沙發滾到地上,一旁的陸義擇也沒有遮擋的晃入鏡頭。 “阿清。”地板上的手機傳出沉下來的男聲,“你旁邊是誰?” “是……是……”司清和陸義擇之間分明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但在被詢問脖頸上的吻痕后他卻莫名心慌,他彎腰去撿手機,一只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掌先他一步撿起了手機。 “您好,我是司清的學長,過來拷貝項目上的圖紙。”陸義擇舉著手機面對視頻那段的男人,不卑不亢,聲音自然。 視線落在男人的黑色西裝上,陸義擇眸光微閃,不動聲色的將手機還給司清,看到筆記本上的U盤拷貝完成后禮貌告別,“拷完了,那我先走了你忙,晚飯見。” “學長,不是……”司清想要和陸義擇說清楚晚飯不約,手機里的聲音將他打斷,“阿清。” “你需要解釋一下。” 陸義擇朝他點點頭,提著紙袋邁開長腿離開,房門“咚”的一聲合上時司清的大腦仍然一團混亂。 他視線移回手機,視頻里的男人臉色未變,但熟悉他的司清知道,他生氣了。 司清心虛的說,“蚊子咬的。” 這個借口騙得過陸義擇,那想必也能騙過他哥哥。 “你當我是傻子?”司梁冷冷地說,他視線落在手機視頻里的那張臉上,兩月不見,他心愛的弟弟好像又變得更加耀眼奪目了,但那漂亮清冷的眉眼卻染上了些許不該屬于他的勾人媚色,令他不悅。 司清抿著唇,幾次深呼吸后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的直接說,“是,我交往了男朋友。” 清冷長眸一瞬不瞬的看著視頻里的男人,司清不想再做那個聽話懂事的弟弟。 “阿清,哥哥沒有阻止你談戀愛。但你還小,容易受人蒙騙,哥哥不想看你誤入歧途。”感受到弟弟的反抗,司梁的語氣柔和下來,“不要因為……” “我已經不小了。”司清冷聲打斷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哥哥說得對,以前的我太過幼稚和偏激,我已經按照哥哥說的向前看了,對于現在的生活我很滿意。” “哥哥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掛了。” 司清的聲音在顫抖,他看著視頻里的男人眼眶忍不住發酸,忍著淚水和對方對視,不再遮擋自己脖頸上遍布的吻痕。 英俊成熟的男人沉默幾秒,張開唇才喊了聲“阿清”,司清便直接掛斷了視頻。 阿清……阿清……阿清…… 低啞富有磁性的呼喚在腦中徘徊,司清看著掛斷后的界面,繃緊的身體一下松下來,將自己摔進沙發中蜷縮成一團。 知道了,哥哥知道了。 哥哥會怎么看他? 哥哥會在乎嗎?哥哥不會在乎的。 哥哥……哥哥…… 司清在心底一遍遍念著哥哥,方才視頻里對峙的勇氣全然消失,只剩下了深深的后悔和莫名的恐懼擔憂。 如果哥哥再也不理他了該怎么辦? 他不該說的,不該讓哥哥知道他變壞了。 手機連續幾下震動。 司清期冀的抬起手機。 是一條來自備注為【哥哥】的語音。 司清輕輕點開語音。 男人聲音低啞,“國外的業務已經接洽得差不多,國際部的選址初步定在北陽市。” “我下周回國,帶你的男朋友來一起吃個飯。” 司家產業發展勢頭好,已經從地方企業走向國際化。 兩月前司梁出國洽談合作和考察,司清知道要開國際部分公司,卻從來沒有想過哥哥會將公司開到北陽市。 這個消息比讓他帶男朋友見面還要當頭一棒,他既是高興能時常見到哥哥,但也慌亂要重新回到哥哥身邊。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無法控制自己不喜歡哥哥。 他大學志愿遠報北陽,通過兩年的長時間不著家才下定決心不再喜歡哥哥,下定決定開啟屬于他的新生活,也就有了彭晧揚一周前的那次翻車約炮。 這個決心才沒幾天。 哥哥卻說要來北陽了。 手機仍在震動。 不是哥哥的消息,而是一個三人討論小組,名叫【司家三巨頭】 這個討論組里時常只有另外兩個頭像發消息,司清每天都會被艾特,但是他基本不回復。 今天也一如往常一樣被艾特。 司禮:[@司清,爸爸說我們下個學期轉學去北陽高中。] 司樂:[@司清,太好啦,終于可以每天都和小叔叔見面啦~] 司樂:[大學生活一定很快樂吧,小叔叔開學后都不理我們了。] 司樂:[可惡(握拳.JPG)] 司清:“……” 他理過他們嗎? 兩個只會告狀的小鬼。 所以說他討厭未成年小鬼,盡管他本身也才20歲。 十六七歲的小鬼從小到大嘴上沒個把門,十多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是隱私和秘密,不懂得保持距離,有這么兩個小鬼在,他藏在衣柜里的那些小玩具遲早會被發現。 無論從哪方面看,司家產業落地北陽市對司清來說都不是一個好結果。 他姿勢隨意的靠在沙發上思索,思考著研究生再換一個城市或者直接出國的可能性。 客廳的幾個角落里,微型攝像頭將所有畫面不動聲色的記錄下來,傳遞到對面樓的同層中。 偌大的客廳里除了望遠鏡,還立著運轉聲嗡嗡響的服務器和數臺電腦。 電子鎖滴聲打開,身高腿長的青年提著紙袋進門,步子徑直邁向幾臺零時搭建的電腦,凌亂的線頭鋪一地,服務器運轉的熱氣讓客廳的溫度上升了幾個度,也讓陸義擇的體溫變高。 攝像頭里的美人正站在玄關處的穿衣鏡前脫衣服。 寬松的襯衫從肩頭落下,冷白的肌膚上密密麻麻全是男人留下的吻痕和指痕,青紫色的鋪在這具漂亮身體上,凌虐的美感撲面而來。 襯衫下滑墜在腰間,腰線撩人的沒入褲頭,在玄關處的花瓶對照物下,腰肢細得盈盈一握,上面落下的指痕尤為密集。不難想象是怎么被男人掐著腰肢按在身下把玩。 “沒有男朋友。”陸義擇看著視頻里面容清冷卻一身yin亂欲痕的學弟,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拉開椅子坐下,手指按上鍵盤,他眉眼冷下來,“我倒是要看看是人是鬼。” 他將司清方才視頻通話的男人當成了昨晚留宿的人,開始搜索男人的信息,翻入各個系統進行查詢。 當顯示出的照片和男人那張臉對上后,他狠狠的蹙起了眉頭。 司梁,39歲,司氏南方集團董事長,單身離異,兩子一弟。 弟弟司清,大兒子司禮,二兒子司樂。 陸義擇蹙起的眉頭緩緩松開,漆黑眸子中反而染上笑意,“真是有意思。” “好一個兄弟情深。” 他繼續翻入各個系統調出這個足足大司清19歲可以做他父親的男人信息,最后從南城某個系統中調出了一份陳年舊檔案。 是一起18年前發生的刑事車禍案件,司家父母車禍身亡,其大伯父被以故意殺人罪判處無期徒刑,同年司梁繼承司氏,完婚并誕下兩子。 其中司家父母巨大的年齡差引起了陸義擇的注意力,司母死亡時只有27歲,不可能是當時已經21歲的司梁親生母親。 所以說……長兄在父親和繼母去世后,撫養了同父異母的弟弟。 19歲的年齡差究竟是按照弟弟撫養,還是按照兒子養? 腦中一回想到方才視頻通話中里男人控制欲極強的語氣,陸義擇眉頭便又重新蹙了起來。 豪門高戶里向來齷齪骯臟,他沒有想到竟然會讓他心目中高潔不可玷污的司清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