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舒遠咬牙說:“反正你都答應讓我養繆安和繆星了。”

    “哈，你現在真冷血。”

    “我冷血?”舒遠反問他:“你自己親生的兩個崽子都舍得讓我帶走，你說我冷血?”

    “我愿意讓你帶走?我不想養?”繆沙怒道:“不是你嫌棄我，嫌棄我們教不好崽子！?”

    “我嫌棄你?”舒遠有點好笑，抿抿嘴笑道:“我嫌棄過你?”

    “難道不是??”

    繆沙聲音強硬，甚至還帶著一點質問的意味:“你現在不情不愿的做這些不就是為了帶走這兩個小崽子嗎！?”

    “繆沙，你講不講道理?”舒遠被他氣笑了，沒忍住錘了他一拳，總算解氣一點，繼續和他講道理:“從見到你到現在，我好話賴話都說遍了，你連個笑臉都沒給過我，還說我不情不愿，那你說還想我怎么樣?”

    “……”

    繆沙理虧，又十分懊惱，他從見到舒遠開始就已經陷入了一個不可自控的境地，無法思考，難以抑制，　甚至無法控制，每句話都是帶著沖動的情緒脫口而出，哪怕他知道不對，不該這樣，可卻沒法控制。

    繆沙心中憋悶了一股郁氣，低聲道:“不需要你怎么樣，別管我了。”

    “別管你了?”舒遠音量提高，他沒想到都到現在這地步了，繆沙還能說出別管他了這種話，此時他也帶了一些怒氣，怒道:“好啊！我不管你了，你就在這等死吧！繆沙——我還不知道你這么慫，我一直以為你本事大能頂天立地，沒想到也不過如此，靠著精神力——”

    “夠了！還輪不到你在這里評論我！趕緊——”

    “趕緊滾是不是！?你除了這句話還會什么?你就等著被精神力耗死吧！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有本事把自己精神力問題解決了啊！”

    “我不管你誰管你！??”

    他們兩個都被對方激怒，怒氣上頭都有些口不擇言，繆沙更是脫口而出:“已經沒有標記了，你管我做什么！?”

    “我犯賤！！”舒遠怒道:“啊——你也知道沒有標記了，那你說我管你做什么！?”

    他怒氣沖沖的質問讓繆沙一愣，舒遠抓著這個機會，猛的用力一推繆沙，把他抵在了墻上，用最大力氣揍了他肚子一拳，恨恨的罵道:“我捶死你算了！！”

    舒遠力氣挺大的，繆沙又沒有防備，被正中肚子還是有些痛的，他露出吃痛的神色，不可置信的看向舒遠。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叫話嗎！?啊？我管你做什么，我犯賤！！不用等明天了，我現在就滾！”

    舒遠氣勢大得讓繆沙啞口無言，而舒遠還想趁著這勢頭再罵幾句，卻見繆沙怔怔的看著他，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

    “繆沙，你……”

    “篤篤、”

    舒遠順著聲音看去，威廉站在臥室門口，指骨輕而快的敲了敲門，估計他也敲過外面的門，但他們爭吵中無暇顧及，所以威廉直接進來了。

    “還好嗎？”威廉先是問舒遠，然后又看向繆沙，平靜道:“不要這個態度對舒遠。”

    “和你有狗屁關系?”

    繆沙對威廉的態度更差，空氣中仿佛火花四起，隨時都有打起來的可能，舒遠看見威廉就冷靜下來了，他連忙擋在他們中間，告訴威廉不用擔心，他說自己會解決的。

    威廉隨著他走到門口，看著他猶豫道:“你不用怕他，有事情你可以喊我。”

    “好～別擔心威廉，真的沒什么事，你好好休息。”舒遠陪他走到門口，勾著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小聲說:“雖然剛剛和你道過晚安了，但又見了一面，必須補上。”

    “好，晚安。”

    舒遠再次回到屋內已經完全冷靜，繆沙坐在床邊也冷靜下來了，他弓著后背垂著頭，渾身盡顯疲憊頹廢之意。

    “對不起。”繆沙啞著嗓子說:“你就當我瘋了吧。”

    舒遠輕嘆一口氣，他走過去，扳了一下繆沙肩膀，沒扳動，繆沙在和他較勁。

    舒遠干脆走到他前面，坐了下來，這樣哪怕繆沙坐在床上，舒遠也比繆沙矮了許多，直接看到了他的表情。

    舒遠看著繆沙眼眶發紅，滿臉悔恨之意，眼睛里似乎還有一點水汽，舒遠把胳膊搭在他的腿上，眼眶也紅了起來，他不理解，就算要不相往來，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為什么一定要互相傷害。

    “繆沙，你告訴我，標記都消失了，我為什么還要管你?”舒遠輕聲問他:“難道，我來管你是我錯了嗎？”

    “我的錯，是我瘋了。”

    “不許找借口，想唬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精神力還沒徹底崩潰，怎么可能會瘋，你這兩天明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欺負我，是不是?”

    “知道還不走?”繆沙啞著聲音疲憊道:“非要賴著。”

    “那我問你，你覺得我為什么管你?”舒遠拍了拍他的腿，溫柔的說:“你看著我，你說我為什么管你?嗯？因為我心疼你，但你不心疼我，還讓受這么多委屈。”

    “別說了……”繆沙眼眶更紅，嗓音也沙啞得厲害，他伸手撫摸舒遠的臉龐，他的手太粗糙了，也做不來輕柔的動作，只是沉重的撫摸著舒遠。

    繆沙自嘲的笑了一下，啞聲道:“我糊涂了，這么多年也沒活明白，最后竟然什么都沒做好。”

    “你都快稱霸宇宙了，還想做多好?做了那么多好，卻毀在你這張嘴上，你說多可氣。”

    “你要覺得不解恨，你就打我吧。”繆沙無力的笑了一下，他看著舒遠臉蛋被他摸得發紅，黯然的松開手，又輕輕摸了摸舒遠的發尾，眼中滿是不舍，他低聲說:“真漂亮……”

    “我漂亮嗎？那你還舍得兇我?”

    舒遠握住他的手，摩挲著他手指上的繭子，沒想到他有一天能和繆沙這樣輕柔的對話，在看繆沙的表情，雖然還是很疲憊，但卻沒有之前那么沉重了，仿佛想開了什么，就這樣靜靜的和他呆著。

    過了一會兒，舒遠問他:“隨便打嗎？”

    繆沙回神:“嗯，打到你解恨——打死了算你的本事。”

    舒遠失笑道:“繆沙，要不然你別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