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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在蟲族努力生存的每一天在線閱讀 - 111激烈的爭吵和轉折,茫然與愛。

111激烈的爭吵和轉折,茫然與愛。

    舒遠睡了一覺,腦子清醒很多,他醒的時候繆安不知道醒了多久,就坐在床上呆著,不吵不鬧的。

    “呀,繆安醒的比雄父還早,真棒。”舒遠夸他,然后慢慢引導他:“雄父好喜歡繆安,其他叔叔也喜歡繆安,誰和你說的我們不要你?”

    艾倫說的對,繆安這會年紀,平時反應都很慢,怎么會自己聯想到新弟弟和不要你的關系?多半是誰嘴欠說了什么,他之前以為是繆沙,但是現在腦子清醒,因為繆沙的脾氣,繆安已經很久沒和繆沙接觸了,也不可能對繆安說什么。

    等等,很久沒接觸了,會不會是這樣讓繆安誤以為雌父不喜歡他了?

    還是不對,繆安平時做什么都反應很忙,很多事他都不理解,怎么會理解這種思維。

    “繆安,你喜歡雄父嗎?”

    繆安點頭,舒遠又問:“那你喜歡雌父嗎?”

    這次繆沙沒點頭也沒搖頭,他就是不說話,舒遠也不放棄,一直追問。

    直到艾倫回來繆安還是沒說,舒遠就很急,他覺得繆沙雖然脾氣不好,但之前能看出來繆安很喜歡繆沙,現在為什么這個反應?

    艾倫看了看繆安,又看了看舒遠,若有所思:“我大概知道了。”

    “嗯。”舒遠等著艾倫的答案,卻見他沒打算說話了,急道:“然后呢,你知道什么了?”

    “你是雄性。”艾倫提醒他之后就沒在多說。

    舒遠一個頭兩個大,這段時間真是不知道怎么了,繆沙,艾倫,諾艾爾,現在又多了個繆安,一個比一個奇怪。

    “艾倫~在具體一點嘛,我想不明白。”

    舒遠和艾倫撒嬌,艾倫嘆了一口氣,在房間里釋放了一點點威壓,舒遠沒什么反應,但繆安明顯的感受到了恐懼和不安,還不等舒遠心疼,艾倫壓著聲音嚴肅的問繆安:“為什么不喜歡雌父?”

    “……不能喜歡…”這次繆安回答了,細微的聲音帶著哭腔。

    “為什么不能喜歡?”

    繆安哭著斷斷續續的說:“雌父會和、雄父生弟弟、繆安要打敗雌父……才能和雄父生蟲蛋…”

    艾倫收起威壓,舒遠錯愕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繆安表達的什么意思,立刻暴怒:“誰他媽說的!”

    他太生氣了,聲音很大,嚇得繆安一哆嗦,腦子反而冷靜了下來,繆安不可能自己有這種想法,繆沙也不可能這樣說,他都不想說懷孕的事,怎么可能和繆安說這些。

    他壓著怒氣盡量平靜問:“誰說的?誰和你說的這些?”

    繆安小聲回答:“……老師說的。”

    舒遠氣得想沖過去暴打一頓那個傻逼老師,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他下意識的看向艾倫,或許是希望他能幫自己去揍那個老師一頓,但是他在見到艾倫平靜的神色時突然間就冷靜了一些。

    “還說什么了?有了弟弟就不要你也是那個老師說的嗎?”

    “……嗯…”繆安輕輕的嗯了一聲,一邊哭,一邊睜著茫然無措的眼睛:“都怪繆安太笨了。”

    “艾倫。”舒遠看著艾倫神色還是帶了一些憤怒:“你怎么想的?”

    “現在灌輸這種思想太早了。”艾倫說:“他們應該先學會尊重你,和你的意見。”

    “這不是尊重不尊重的問題,而是倫理道德,我們,是他們的父母——雙親,我是他的雄父,現在有個傻逼在教唆他們和我發生關系!”

    舒遠憤怒極了,思維甚至沒有思考,下意識說出了‘父母’這個詞,卻無暇思考更多,他心里有一團火,是因為無法更準確,更好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艾倫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知道舒遠的想法和思維,他能做到尊重理解,但是做不到要求所有雌蟲都理解并尊重,而繆沙的話也時刻壓在他心上——“這里是蟲族,他想活,就要遵循這里的規則。”

    他沒受過標準教育的洗腦,但是改變不了什么,因為這里是蟲族。

    艾倫可以順著舒遠的意思附和,可以同他一起生氣,一起怒罵,甚至可以帶著他去教訓那個而惹他生氣的老師,別管他心理怎么想,他都可以做出合適的動作和表情,獲得舒遠的好感,把這場怒火轉移到其他倒霉蛋身上。

    可是意義不大。

    舒遠過幾天要解開關于卡戎的回憶,或許有關于蟲族的回憶,或許他也會想起丟失的關于他曾經世界的生活和過往,那時候的舒遠會怎么想?

    無論他怎么想,他要面對的都是一個來自不同種族的觀念沖擊,他能承受住嗎?

    艾倫思維快速發散,他是錯的,一直以來都在走錯,舒遠三觀理念與蟲族不同,他覺得美好和特別,所以一直在保護著這份思想,但其實繆沙是對的,舒遠想更好的活下去,他需要先適應蟲族,等有足夠的能力的時候再來改變周圍。

    他一味遷就和維護舒遠,只會模糊舒遠對蟲族的認知,也會因為他,讓舒遠和其他雌蟲產生矛盾和分歧,現在這種情況已經開始顯現了。

    舒遠要面對,他也要面對。

    “我知道你難以理解。”艾倫一半不忍心,一半又狠心:“但這就是雌蟲們的正常思維,畢竟雄蟲實在太稀少了,理解一下好嗎?我也知道你接受不了,我們以后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所以你也覺得很正常,是嗎?什么叫理解一下?什么叫盡量避免這種事發生?這種事本來就不應該發生!”舒遠只是冷靜一點,實際上還是無比憤怒,他沒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可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時,還是沒有忍住把尖銳的矛頭對準了艾倫:“你們都覺得理所當然是不是?他們對繆安說,就會對萊恩說,你就一點不生氣嗎?”

    艾倫安撫他:“我生氣的,冷靜一點舒遠,我們慢慢討論這件事,蟲崽的思維可以從小改變,我相信你有能力改變,只要你不同意,這種事就不會發生,好嗎?”

    “你這不是生氣的樣子!我也沒法冷靜!”舒遠憤怒道:“我們是什么關系!?你和萊恩是什么關系!難道我同意了,你就能容忍萊恩打敗你然后爬上我的床、和我生孩子——是嗎!?”

    “是嗎!!?”

    他顧不上繆安還在,也不顧上繆安被嚇得直哭的動靜,只覺得一腔怒火沖上腦海完全占據了他的理智,而他說不清道不明,最生氣的點在哪里。

    是對那個狗屁老師的怒火而遷怒艾倫,還是因為艾倫對這件事的反應如此平靜,所以憤怒?

    又或是對自己的無能而憤怒?

    艾倫沒有給出他想要的答案和反應,這讓他更加失控,沒有思考的委屈和質問脫口而出:“你為什么能容忍?你憑什么能容忍?我算什么!?”

    舒遠紅著眼睛問他:“我算什么?”

    艾倫對上他的眼神,感受到了心臟的疼痛,他的內心在反復動搖,真心的話,違心的話,狠心的話——舒遠、繆沙、卡戎。

    摸不到的未來。

    他問自己,算什么?脫離聯盟,遷就忍讓付出,委身陌生的星球,是為了什么?

    一直被忽略的繆安的哭聲引來了注意,有雌蟲敲了敲門,打斷了他們的僵持。

    艾倫安撫他讓他冷靜,回恢復神色抱起繆安去開了門,黑熊帶著萊恩待在門口,他能感覺到屋內氣氛不對,但更多的是心疼哭泣的繆安。

    他接過繆安,小心的詢問繆安怎么了。

    艾倫委婉帶過:“抱歉,被我們嚇到了。”

    他們一起相處了這么長時間,加上繆沙這段時間都影響,黑熊什么也沒說,小心的帶著萊恩和繆安離開了。

    艾倫站在門口,回頭想對舒遠說什么,舒遠和他擦肩而過,話也不說的離開了房間。

    舒遠去找了伽略森,伽略森對他的到來還是有點意外的,不過在看清他的神色之后,也是面上一片平靜。

    “我想借書。”舒遠說。

    “你需要什么書?”

    “詞典。”舒遠抬起頭看著伽略森:“我要詞典,還有心里分析的書,你會有類似的吧?”

    伽略森有,他甚至有一個大書架,舒遠抱著書就走,甚至沒有道謝和道別。

    伽略森送他離開,一路無言。

    舒遠連飯都沒吃,現在星船氛圍緊張,也沒誰顧得上他,他樂得清凈,從下午到晚上,從晚上到凌晨,從凌晨到早上。

    他翻遍了一本詞典,和一邊心理學分析。

    撕下來的紙張散落遍地,桌子上的筆跡紙寫滿了凌亂的字。

    委屈,憤怒,欲望。

    委屈:受到不應有的指責或待遇而導致心里難過的情緒。

    因為欲望無法滿足所以委屈,因為委屈無法解決所以憤怒。

    生欲,食欲,情欲,表現欲,求知欲,占有欲。

    都屬于欲望。

    那他呢?

    他因為什么委屈和憤怒?

    因為艾倫沒有回答他問題嗎?他對艾倫來說算什么。

    占有欲,他因為占有欲憤怒,不是他自己的占有欲,而是對艾倫的占有欲憤怒,因為艾倫完全沒有表現出‘占有獨占’的反應,連繆安都會因為有新弟弟而哭鬧,艾倫卻從來沒表達過什么對他的情緒和欲望。

    他和艾倫算什么關系?和繆沙又算什么關系?他又憑什么質問艾倫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們有什么關系呢,親情友情愛情?會上床的親情友情?還是說一味遷就忍讓保護的愛情?

    這本可笑的心理分析中,親情友情各種感情都有長篇大論的分析,唯獨愛情一欄,寥寥幾字:性別不同的蟲族互相擁有欲望的情誼。

    狗屁!

    他撕掉一張紙,還有下一張紙,上面寫著分裂。

    這一晚上,他不止意識到了他不曾注意的感情,也意識到了分裂這個詞,他知道了這段時間氣氛怪異的原因,分裂。

    他們的小團體正在分裂。

    艾倫有自己的心事,繆沙有他的主意,伽略森也有自己的生活。

    而他,沒有雌蟲們的引導,依舊蠢的要死,他十九歲,伽略森二十九,艾倫三十四五,繆沙不知道,他們最少也差了十歲,十年,這是一道鴻溝,所以他和他們都沒有可以暢快溝通的共同語言。

    他和艾倫差了十五六年,艾倫的十五六年在做什么?參軍,打戰?出任務,經歷社會和風雨的洗禮,他們的智慧是用時間和傷口堆積的,他用什么追趕這個差距?

    他們是雌蟲,天生強大長壽,哪怕沒有時間的差距,他作為一個曾經普通的地球人,現在更是瘦弱的雄性,他依舊和雌蟲們有著巨大的鴻溝。

    繆沙早就想到了,甚至已經給他很多次明示了,立威,振場,都是為了讓他作為一個交織點,連接起每一只雌蟲,從他開始連接繆沙,艾倫,伽略森,以及更多的雌蟲,但他沒抓住,沒做到,只有繆沙他們主動推出自己做這件事的時候他才會去做,所以這個團體正在繃離。

    艾倫和繆沙的爭執,繆沙對銀河團的責任和對聯盟的厭煩,伽略森遲遲融不到銀河星的問題,諾艾爾的到來與伽略森的決定。

    這些事都與他無關,卻又都與他有關。

    需要有誰退讓,需要有誰站出來組織他們的關系,需要有誰解決這些不會自己消失的問題。還需要有個誰站出來,告訴他下一步該做什么,怎么做。

    可是艾倫沉默了,繆沙不可能教他,伽略森更不會理解。

    舒遠睡了一天,下午的時候艾倫敲門來找他,他在屋里沉默,他聽見艾倫和他道歉,也聽見艾倫想和他好好談談,但他沒理,聽到艾倫的聲音,他更覺得委屈。

    他在半夜去餐廳翻了幾瓶營養劑,接下來一連幾三天都窩在自己的房間,這期間有很多次敲門,艾倫,萊恩,繆安,黑熊,他都不曾理會,心里卻越來越愧疚,他應該給艾倫道歉,不應該仗著艾倫對他好就胡亂發脾氣,可是他卻張不開嘴,下不了這個心,一想到要面對艾倫他就委屈極了,又羞愧難當。

    所以當他睜開眼睛,發現艾倫坐在床邊時,并沒有很意外,反而心里輕松了一大截,就像做錯了事被寬恕一樣,他一邊掉眼淚,一邊難堪羞恥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是我說話不周。”艾倫輕聲哄他,帶他下床進浴室,洗掉他幾天的臟亂污穢,艾倫說:“一會兒洗完澡吃個飯,就忘掉這件事了,好嗎?”

    他說忘掉,而不是解決,舒遠抽泣著沒有回答,難過,心累,無能為力。

    艾倫也不說話,這幾天他也想了很多,他當時明明可以順著舒遠的話說下去,先平息舒遠的憤怒,然后像往常一樣,按照舒遠的意圖解決這件事,然后掀過這場鬧劇,但他沒有,他可以解決一件事,但解決不掉一個種族根深蒂固的思維觀念。

    他和舒遠是什么關系,舒遠對他來說算什么,他問自己,卻問不出所以然,他有答案,卻不敢說。

    這段時間他們的事情很多,對舒遠隱瞞了很多事,無形中給舒遠造成了很多壓力,舒遠的情緒爆發也不奇怪,他應該安撫舒遠的情緒。

    但這件事只是一個小小的火花,導火索還在,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現在說什么做什么都沒用,只能等舒遠恢復所有記憶之后在討論觀念這種事,所以艾倫猶豫幾次,最后同樣沒有說話。

    舒遠跟著艾倫去餐廳吃飯的時候,發現繆沙也在,好吧,他放了繆沙好幾天鴿子,繆沙沒有脾氣爆發沖到他房間去抓他已經是很意外了。

    繆沙應該是知道他們吵架的事,可能誰和他說過了,所以他看著舒遠倒也沒發火,還算平靜的說:“定個時間把記憶的事解決了,在冬天來之前處理好。”

    “現在找伽略森吧。”舒遠輕聲說:“我隨時可以,能盡快更好。”

    時間定在了十五天后,這件事需要伽略森大量耗費異能,他說了自己的孕情,繆沙也不是不講道理,所以只能延遲時間,而且要給出時間讓星球上的礦工會離開,繆沙他們會封閉星球,防止出現什么意外。

    舒遠靜靜的聽著他們安排,繆沙身體不舒服不參與過程,伽略森和諾艾爾因為標記的關系,有些事他們不能親自做,最后這項重任落到了沒被標記過的艾倫身上。

    意外的是,艾倫拒絕了,他嚴肅的說自己不會參與,一時間他們反應各不同,舒遠平靜,繆沙詫異,伽略森理解,諾艾爾沉默。

    繆沙直直的看了看艾倫一會兒,嗤笑出聲,似乎覺得艾倫無藥可救了,他回頭隨意招呼的一只雌蟲:“去喊黑熊和老狼。”

    老狼先進來,對房間里詭異的氛圍只能報以沉默,等著繆沙吩咐。

    黑熊后進來,在繆沙附近坐下,這場討論持續了很長時間,細節和應對方法之類,還有藥劑的用量之類的,舒遠聽著一會兒就開始走神,什么也聽不進去了,艾倫也是聽了一會兒就離席了,誰也沒什么反應。

    一直過了中午,房間響起來細小的敲門聲,繆沙皺著眉毛說道:“打發走。”

    黑熊去開門,萊恩拽著繆安在找艾倫,但是他們也不知道艾倫去哪里了,繆安手里還拖著一件衣服,黑熊正想哄他們走,繆沙又說:“算了,帶進來我看看。”

    他確實很久沒看繆安了,黑熊把他他倆帶進來,萊恩沒看見艾倫,只和舒遠最熟,所以主動坐到了舒遠旁邊,舒遠依舊在神游,對萊恩也沒什么表示。

    繆沙只是看了一眼繆安,就掃到他不安膽怯的面孔,心里又是一陣煩躁,壓著怒氣揮手,示意黑熊帶走。

    黑熊都把他倆帶進來了,又不能單獨扔一個出去,所以把繆安送到了舒遠旁邊,他不知道前幾天艾倫和舒遠因為什么吵架,只是覺得他倆吵架嚇到了繆安,現在讓繆安和舒遠親近親近。

    舒遠旁邊坐著萊恩,他就把繆安往舒遠懷里送,舒遠下意識接過,卻又快速起身避開他們,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反應太激烈了。

    “都送走,都弄出去!”

    繆沙皺著眉頭已經有點發火,黑熊趕緊打圓場:“哎呦,是不是我嚇到你了?來坐下吧,繆安和萊恩坐一起,挨著雄父哈。”

    艾倫如果在這,他在萊恩敲門的第一時間就會帶他們離開,他知道舒遠現在的問題是什么,所以會避免這種事發生,但就壞在他今天離開了,而一屋子雌蟲誰也不知道他們吵架的具體原因。

    舒遠順著黑熊的話坐下來,他看著萊恩和繆安,小孩子的眼睛天真無邪,那是什么都不懂的朦朧情緒,或許他們連生蟲蛋意味著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要在小孩子詞組知識都認不全的時候灌輸這種三觀不正的觀念?

    他摸摸繆安的頭以示抱歉和安撫,終于開口:“我沒意見,我盡力配合,只有一個要求,讓那兩個老師記住只能教基礎知識,不能教其他亂七八糟的。”

    “其他什么東西?”繆沙依舊皺著眉問黑熊,黑熊也不知道的看向舒遠。

    舒遠更不可能說,他盯著桌面聲音堅定:“我要決定他們接受的教育,不,三觀和思想由我來教。”

    繆沙嘲諷道:“你教?教成和你一樣的軟蛋?”

    “唉!咋回事呀?”黑熊制止住爭吵的苗頭,兩頭和稀泥:“老師教的不好咱就換兩個!”

    舒遠深知這不是換幾個的能解決的,所以僵持著沒有妥協。

    平時換老師這種無關緊要的瑣事繆沙是不會管的,但今天情況不同,艾倫那家伙竟然會和舒遠吵架,而且氛圍還這么奇怪,以及舒遠的堅持,再加上即將要進行記憶的事,繆沙語氣不耐煩的問繆安老師都教什么了。

    舒遠不想讓他們說,因為他知道,只有他在鉆牛角尖,這事說出來,這些雌蟲也不會當成什么重要的事。

    他說:“別問了,一些小事,你也不會在意的。”

    繆沙當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舒遠和艾倫的矛盾點,已經舒遠的思維,所以他對著繆安沉聲說:“說!”

    繆安小聲回答:“東西南北……”

    繆安快把這幾天的課程說完了,也沒說到重點,繆沙直接問:“萊恩,你來說,老師課堂之外教了什么?”

    舒遠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不知情緒的聽著萊恩的聲音,萊恩說了好一會兒才說到重點:“學習會讓我們變得強大,強大了才能打敗雌父和其他雌蟲,搶到雄蟲的交配權,就可以和雄父生蟲蛋了。”

    他什么都不懂,只是像模像樣的模仿著老師教過的話,語氣天真無邪,舒遠聽的卻揪心,低著頭沉默不語。

    最先聽到的是繆沙的笑聲,然后是黑熊的笑聲,他們發出那種大人之間‘你懂得’的揶揄笑意,十分刺耳。

    “繆安,過來。”繆沙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愉悅,他招呼繆安過去,語氣帶著笑意:“打敗雌父?不錯,就這么記,強大起來才不缺雄蟲。”

    舒遠盯著自己的手背,視線開始模糊,然后是水滴一樣的觸感砸落在手背上,無聲無息的。

    “咳、老大…”

    他們注意到了舒遠的異樣,繆沙看了一眼,他知道這小鬼總有些想法很怪,但這個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也沒太當回事,語氣輕松,還算照顧舒遠:“得了,不用惦記你雄父,想要雄蟲自己去搶,不——你不用去搶了。”

    “你只要夠強就行了。”繆沙又補了一句:“等我生個雄蟲給你養著。”

    他語氣輕松,也就著這個機會宣布了他的情況,承認了自己懷了一只小雄蟲,黑熊和老狼互相看了看,都露出了歡呼一樣興奮的笑意,伽略森和諾艾爾對視一眼,也跟著恭喜繆沙。

    他們都在祝賀,黑熊疼愛的說繆安以后不愁了,多么自然又理所應當的發展,誰也沒意識到這就是爆發的節點,導火索終于被點燃。

    “什么叫不用惦記我?”舒遠抬起頭,眨掉幾滴眼淚,聲音嘶啞:“什么叫生個雄蟲給繆安養著?繆安是我們的孩子,再生一個也是我們的孩子——他們是親兄弟!”

    他們被他突然爆發的情緒所震驚,一時間都看向他,繆沙明顯的不耐煩,隱約有了發怒的預兆,黑熊連忙說:“咱們不會做什么的,你不用擔心。”

    他顯然會錯了意,沒有理解到舒遠的思路,反而更加刺激了舒遠情緒,他再次重復:“他們是親兄弟,不止是雌蟲和雄蟲!你們——”

    “閉嘴!”繆沙終于爆發了脾氣:“你管他們的事呢!你能活到那時候再說吧,本事沒有脾氣越來越大了!”

    從來到銀河星舒遠就在順從繆沙,到最近繆沙的脾氣不好,舒遠也一直順著討好繆沙,他還沒和艾倫解開吵架的煩惱,心中正難過低沉,現在發現自己唯一提出的要求也沒有被滿足,反而是他們踩著他的心歡呼雀躍,委屈和憤怒,還有連日來的焦慮和壓力終于讓他爆發,它們轉化成尖銳的聲音質問。

    “是啊!我沒本事我脾氣大,我就只能聽從你們的擺布和安排,所以我算什么?雄蟲對你們來說算什么!?”

    “安排你安排錯了!?你還想算什么?雄蟲就是服從雌蟲有什么問題?”

    舒遠好像在沒有理由的發脾氣,繆沙覺得今天已經很照顧舒遠了,他一直當著銀河號的頭目,在他的天地里他就是帝王,可偏偏舒遠當著一眾雌蟲頂撞他,情緒再也收不住,壓抑多時的脾氣徹底爆發。

    “是不是沒教訓過你就覺得自己可以無法無天了?”

    繆沙撐著桌子站起來,他發怒的時候聲音已經壓的很低,卻依舊比比舒遠聲大,桌子瞬間蒙上一層火光,頃刻間就在化成灰燼。

    反應過來的幾個雌蟲連忙勸架,黑熊讓老狼把兩個孩子和舒遠帶出去,他緊著勸慰繆沙,繆沙遷怒:“帶出去有個屁用!你們就看著這混賬東西撒潑!?”

    “老大,孩子不懂事,他才多大啊,別和他計較。”

    繆沙壓著怒氣說“把他給我關起來!少出來惹幺蛾子,不許他跟艾倫見面,什么時候知道錯了什么時候給東西吃!”

    黑熊訕笑著稱是,準備帶著舒遠趕緊下去,偏偏舒遠還要作死,他說:“那就餓死我吧,我有什么錯?”

    “我該你的欠你的?”繆沙看起來真的要掐死他,要不是黑熊抱著他,他一巴掌已經落下來了,繆沙憤怒道:“我沒讓你落到外面雄蟲一樣的待遇,你就該感恩戴德了!”

    “別說了別說了!小祖宗,咱回去吧!聽話啊!”

    繆沙呵斥:“讓他說,我看看他還有多少混賬話!”

    舒遠再混也說不出那也比現在好的話,他也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但情緒也讓他失控,他依舊和繆沙對峙:“你管我,救我,養我,難道就可以不尊重我的意愿了嗎?繆安也是我的孩子,我憑什么不能決定他的思維思想?你生的雄蟲也是我的孩子,我憑什么不能管他的未來?”

    繆沙怒極反笑,脫口而出:“你的孩子?你充其量只是提供一顆jingzi而已,你有什么權利和資格管他們?”

    舒遠震驚之后就是不可思議的平靜,他咬牙問:“你對我好只是因為我的性別和標記是不是?”

    “不然還因為什么?你長得好看?”繆沙冷笑道:“真當自己是什么稀世珍寶,誰都心甘情愿圍著你轉了是嗎?”

    “誒呦!我的老天吶,老大你說什么氣話呢!”黑熊被他們驚得急拍腦袋,一邊勸一句:“小祖宗,咱們先別說了好吧!”

    舒遠被黑熊拽著往外走,執著的問:“那我討好你算什么?為什么?”

    繆沙壓著怒氣卻沒有立刻說話,他到底年長,憤怒之下也有一絲理智,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懷孕的影響,他甚至不可能和舒遠這種小崽子吵起來。

    “都別生氣了。”

    黑熊急得說不出話,諾艾爾見繆沙有點緩和,也是硬著頭皮勸他們:“今天應該是高興的時候,別因為一點小事吵起來,大家冷靜一下。”

    可惜他的話不緊沒有平息雙方怒火,反而火上澆油,舒遠對著繆沙理虧,對著諾艾爾就能發泄出來:“高興,你們當然高興了,又有雄蟲能跟你們交配了是不是?小事,雄蟲的意愿就是小事,你們從來就不會在乎雄蟲的想法!”

    他作為一個父親,被自己的孩子說要和他生小孩兒,卻沒有人覺得奇怪和不應該,不,是沒有蟲族覺得奇怪,因為這是蟲族里雄蟲注定的命運,而現在,又有一只雄蟲將要降生,還是他的孩子,他沒法高興。

    諾艾爾說是小事,伽略森和繆沙,還有黑熊都覺得是小事,就像他和諾艾爾再三解釋不是羞辱,就像他再三承諾不會為難他們,諾艾爾不會聽進去,也不會信。所以雄蟲的意義和想法就是小事。

    繆沙聽他說完冷笑:“詢問想法?那你問過這個還沒出生的雄蟲愿意和一群陌生雌蟲生活交配,還是愿意和他的哥哥交配生子了嗎?你又憑什么替他做決定?”

    舒遠啞口無言,他的氣勢突然弱了下去,對事實的無力和無助,他低聲掙扎:“可他們是親兄弟,你要讓你的兩個孩子交配?這有違倫理,你怎么舍得讓你的孩子從小就束縛在性別中?”

    難道就因為性別嗎,難道性別有罪嗎?

    “他們血緣相同,基因契合,是最好的選擇,你又憑什么,以什么立場阻止他們?換句話說,你怎么舍得讓你的雌蟲孩子面對基因缺陷和精神力暴動的問題?因為你是雄性,你就可以不在乎嗎?”

    繆沙說:“舒遠,我告訴過你,適者生存,別用你的思維要求任何雌蟲。”

    “為什么不能想想別的辦法?或許有其他雄蟲呢?”這場爭論已經接近平息,舒遠無力的反駁,又近乎央求:“至少不要從小就灌輸這種思想……”

    “就算有其他雄蟲,他們也只是雌蟲多余的選項。”

    言語怎么能這么尖銳,事實怎么能這么鋒利?

    “你生的雄蟲……他也會作為‘選項’嗎?”

    “那是他的命。”

    “可是你明明能給他提供更好的生活,為什么還要看著他被雌蟲們選擇?”

    “提供更好的生活,是他的雌蟲該做的事,和我有什么關系?能被強大的雌蟲選擇是他命好,像你一樣。”

    像他一樣?

    舒遠愣住,他被繆沙選擇,被繆沙庇護,所以才能站著說話不腰疼。可就算是這樣強大的保護,他依舊需要和伽略森諾艾爾他們發生關系保命,那么將要出生的小雄蟲需要多強大的庇護才能自由呢?

    “還有問題嗎?”

    “沒有了……”

    “沒有就滾回去。”繆沙吐出一口氣,陰沉著臉看向他:“用你的腦袋仔細想想自己今天干了什么,你不是小孩子了,這種事不會有第二次。”

    舒遠被帶著離開房間,路上,黑熊開導他:“孩子啊,你還小呢,有些事啊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等你再長大點就懂了啊,咱們老大吧,這段時間脾氣不太好,知道你受了委屈,咱們在忍一忍好不?”

    舒遠回到自己房間,他已經無力思考,繆沙說的話句句在理,句句都是事實,他們覺得正常的事情,自己偏要大哭大鬧,現在回想起來就好像是無理取鬧一樣,到現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吵什么,是因為自己提出要求沒有被滿足和重視?還是為了以雄蟲身份得到尊重?還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別過上和他一樣的生活?

    他到底為了什么而吵鬧失控?

    他聽見了房門被反鎖的聲音,自嘲的笑了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焦慮和恐懼瘋了一樣的席卷而來。

    說起來,他又有什么資格阻止蟲族的兄弟們在一起呢?他們血緣關系的交配更有益,自己憑什么阻止?這里是蟲族,他才是外來者。

    況且,他自己輾轉幾只雌蟲床上,他和他們算什么?炮友嗎?孩子都生過的炮友……他自己都沒管好,又憑什么管其他蟲族的倫理道德?

    連他自己都想不通,他和艾倫吵,和繆沙吵,和所有雌蟲吵,到底有什么意義,出于什么目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糾結什么。

    他好像有病。

    ……

    艾倫因為舒遠的事心緒不寧,去后山逛了逛散心,所以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那個時候他們都散場了,繆沙真是生氣極了,下了命令把舒遠關起來,誰也不許去看。

    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黑熊和老狼都不知道去了哪,他就只能去找伽略森他們,伽略森把事情如實告訴了艾倫。

    艾倫聽完嘆了口氣,面上浮現一片憂愁,諾艾爾說:“看來你們相處的也沒那么愉快。”

    這算得上是嘲諷了,但是艾倫沒精力和他說什么,也沒心情和他們討論,只是匆匆離開。

    在他來之前,諾艾爾就對伽略森說了:“他們這么不穩定,你留在這里有什么意義?”

    伽略森低頭沒說話,諾艾爾又說:“這次事結束跟我離開,我們不要留在這了。”

    過了一會兒,伽略森輕輕的“嗯”了一聲。

    “伽略森,你不要怪我,他們處境艱難,我們的處境更不好,他的思維對你和你的孩子都沒有好處,這里不適合停留。”

    “我沒有怪你,我自己決定要走。”伽略森低聲說:“他之前說喜歡說我們的蟲崽,我以為他會很期待的。”

    實際上并沒有被期待,舒遠只是為了留下他,或者留下他的異能,可事實上也是這樣,舒遠為了保密標記他,為了目的與他交配,交易。

    只有他自己期待而已。

    艾倫去找舒遠,被攔到了房間外,這個時間段這個節點發生的這些事,艾倫也不好跟繆沙對著干,只好沉默離開,讓舒遠自己冷靜冷靜。

    他在半夜偷偷進了舒遠房間,舒遠睡得很沉,他輕輕摸了摸舒遠的頭發,放了兩管營養液,動作突然一頓,落到了房間里的垃圾桶上,那里面散落著滿滿一桶的破碎紙張,他蹲下身,在黑夜中仔細分辨著什么的字,甚至做賊一樣,一張一張撿起垃圾桶中的紙張和紙團,悄聲離開房間。

    艾倫在深夜給洛伊斯發通訊,洛伊斯半夜接到好友的通訊還以為他出了什么急事,看到他疲憊憂慮的面孔時候更加擔憂。

    他聽見好友低聲落寞的說:“洛伊斯,我好像做錯了事,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

    繆沙脾氣上來做的決定,第二天黑熊就讓雌蟲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舒遠不去繆沙面前轉悠就行。

    又過了三四天,繆沙脾氣又開始暴躁,身體也開始起反應,黑熊兩方聯絡勸說,讓舒遠再次開始給繆沙輸入信息素,不過為了防止他們再發生什么,艾倫全程跟著。

    他們都多慮了,舒遠安靜到乖巧,全程什么也不說,安靜的穩定的釋放信息素,而繆沙也懶得理舒遠,他們之間氣氛沉默尷尬。

    艾倫試過勸說繆沙,他以繆沙經歷多為由勸他不要和舒遠計較,繆沙壓著怒氣和他說:“我早就說過不要順著他,現在好了吧?星球外面探測的戰艦一輪一輪的來,比聯盟還要糟糕——卡戎已經盯上來了,現在他又是這個樣子,我怎么放心?”

    艾倫無法反駁,他知道管理者的難處,知道心軟的后果,知道往后的艱難,因為知道,所以他不能說什么,繆沙的位置讓他為難,現在還有一只雄蟲將要降生,他們的處境更艱難。

    艾倫也試過勸舒遠,無論他怎么勸,舒遠只是說:“對不起,是我無理取鬧,我會聽話的。”

    艾倫甚至動搖過就這樣順從舒遠的心思,把他哄好了再說,但是又硬生生忍住了,有些事,需要舒遠自己接受。

    頭疼,心疼,無力。

    ……

    時間推移,舒遠越來越沉默,他不與雌蟲們交流,也很少理會兩個孩子,每天做任務一樣吃飯,給繆沙信息素,吃飯,回房間。

    艾倫著急,繆沙卻不以為意,或者說他沒時間在意了,星球外面有很多探測星艦,他們要送走挖礦的雌蟲們,也要迎接處理好運輸進來的材料,還不能讓銀河星被抓來的雌蟲們發現端倪。他們忙到需要繆沙托著難受的身體去處理事情,實在沒時間管舒遠。

    舒遠和他們的關系越來越沉默,詭異,甚至是疏離,他們之間的氛圍也越來越緊張,每次和繆沙見面,繆沙都是硬生生忍住冷嘲和惱火,而舒遠沉默無聲。

    時間終于來到時間的前一晚,艾倫再次潛進舒遠房間,他坐在舒遠旁邊輕聲說:“你問我我們是什么關系,你對我算什么?”

    “我一直在想,想了很多,對與錯是與非,想你年紀輕輕要受這么多壓力,是不是受委屈了?后來又想會不會你沒有來,生活就會和以前一樣,但是你來了。”

    舒遠不理他,他就自顧自的說:“小舒遠,我知道答案了,但好像有點晚了。”

    “我可以親你嗎?”艾倫彎下身,輕輕說:“我想親你。”

    舒遠終于張嘴說話,他問:“你的答案是什么?”

    “伴侶,寶貝。”艾倫說:“我喜歡你,我愛你。”

    傳說中的愛情,他探尋到了,酸澀,甜蜜,心跳加速,脈搏的跳動也有了更美妙的意義,讓他情不自禁。

    黑夜里的吻又咸又澀,真誠的答案讓他們熱淚盈眶。

    他身上刻著愛和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