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死狗
43 2077年初,晚上八點,電視臺的時事節目準點播出。 “各位好,我是關玫,歡迎收看虞云國家電視臺的時事新聞談。” 女主播程式化的說完開場白之后,立即進入了正題。 “去年十二月,民意黨候選人柏弘以高票當選之后,現任總統鄧佩迪的團隊就開始準備交接工作。最先完成交接的是總統府行政事務辦公室,新上任的辦公室主任兼總統府新聞發言人中川夏美今日宣布,柏弘的總統就職典禮定于2077年2月5日舉行。” “自選舉結束以來,柏弘的新內閣人選成為了目前政壇最引人注目的話題。很多時事評論家認為,柏弘雖然以高票當選,但作為年輕的政治家他在政壇根基不穩。此次大選他獲得了民意黨傾全黨之力的支持,順理成章的,他的大部分內閣成員將從資深的民意黨黨員中選拔。正是基于這樣的猜測,有一份囊括了民意黨諸多高層的內閣候選人名單在社交網絡上流傳甚廣。” “出人意料的是,截至目前為止,并未傳出任何名單上的人員確認擔任內閣成員的消息。民意黨對于組閣之事也諱莫如深,多名核心高層均明確拒絕對此事發表評論。” “外界注意到,本屆柏弘政府的組閣進度異常遲緩,民意黨對此事的態度也不同尋常,后續我們將繼續對新內閣成員任命的內容進行跟蹤報道。” 說完了組閣進度,主播話題一轉,聊起了輕松的話題。 “另外,總統就職典禮的準備工作也在緊密的進行中。雖然正式的總統權力交接將在就職儀式時進行,但總統府需要提前騰空迎接新總統的到來。日前,現任總統鄧佩迪全家已搬出總統府,回到他位于泰浩山的宅邸中。鄧佩迪總統搬離之后,柏弘的團隊正式入駐,正在準備所有與就職典禮相關的工作。此刻,我們的記者瑞伊正在總統府現場,我們請她來介紹一下現場的情況。” “瑞伊,你好。” 屏幕中的畫面一分為二,左邊仍然是演播室畫面,右邊則展示了現場記者的連線畫面。 “關玫,你好。” “你現在是在總統府門前嗎?能否向我們介紹一下就職典禮的準備情況?” “好的關玫。大家可以看見,在我身后的,就是位于維塔心臟位置,玫瑰色花崗巖雕砌而成的總統府。眾所周知,我們在一個月前選出了虞云歷史上最年輕的總統。鄧佩迪總統搬離總統府之后,柏弘并沒有要求做任何的裝修。據我所知,他搬入總統府時行李非常少,只帶了一個貼身保鏢入住。” “謝謝瑞伊,現在是晚上八點多,我看到你身邊似乎有很多民眾,他們是路過這里的游客嗎?” 現場的記者笑了笑。 “也可以這么說吧。他們是全國各地趕來首都支持柏弘的民眾,女孩子特別多。自從知道他搬入總統府之后,日夜都會有很多人在總統府前聚集。我剛剛采訪了幾位民眾,他們說,希望可以透過我身后二樓的拱形券窗見到總統的身影。” “噢~可事實上,我們都知道從這個角度并不能看見他,對嗎?” “日常來說很難,但在就職典禮上,柏弘總統會在券窗下的陽臺上宣誓就任。所以典禮當日,他們還是可以一嘗心愿的。” “據我所知,原先無需事先登記的總統就職典禮,由于想觀禮的民眾過多,總統事務辦公室不得不啟用了抽簽系統,以控制當日到場人數?” “是的是的,有些人就是因為沒有抽到當日的觀禮資格,才會提前來到總統府,希望感受一下就職典禮的氣氛。” “我不得不說,主持國家電視臺的時事節目這么多年,柏弘的確是我見過的最受女性歡迎的總統了,謝謝瑞伊給我們帶來的現場報道。” 主播的面孔和聲音漸漸淡去,夜色中,總統府靜靜的矗立在新月之下。 稀有的玫瑰色花崗巖,在夜晚景觀燈的照拂下呈現出暗紅色調。雖然那扇著名的拱形券窗里透出來些許亮光,但從地面往上看,根本無法看見里面的人影。 尚未卸任的總統鄧佩迪和他的夫人、三個孩子、兩條狗一只貓都已經搬走。服務總統府多年的管家習慣了安排歷屆總統大大小小的家務事,柏弘入住那天,見他只身前來,身邊只帶了一個黑衣保鏢,行李都沒幾件。前來迎接的管家看著他們,實在是覺得過于簡單了。 但事實上,單身漢所住的總統府并不清凈。此時此刻,會客室外的門廳里,周安正和福克斯正沖著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大發雷霆。 “我是副總統,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攔我?!” 剛剛當選的副總統咄咄逼人,站在他面前高大的黑衣人并無懼色。 “我是賀成業上尉,總統府防務負責人。總統現在正在處理公務,不想受到打擾。” 周安正當然見過賀成業,只是柏弘沒當選前,他只當賀成業是柏弘的保鏢,根本沒拿正眼瞧過他。 “打擾?今天他不見我我就不走了!我看他能躲到什么時候!” 他找柏弘已經找了好幾天,柏弘一直不理他,被逼急了,他和福克斯才直接沖來總統府找他。 一旁的福克斯比周安正沉得住氣,他看了看形勢,忍著怒意對賀成業說道: “賀上尉,請現在就帶話給柏弘——‘避而不見,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賀成業看了一眼時鐘,冷冰冰地說: “總統在辦公,我沒資格進去打擾他。總統府安全條例規定,除非舉辦活動或者經過總統本人同意,否則任何外客在晚上九點前必須離開,現在已經過了時間,請你們馬上離開。” “我不走!”周安正被他氣得青筋暴露,“現在全國都等著!他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賀成業不再跟他啰嗦,徒手拎起他的西裝領子就往外面拖。 “放開!你放開我!”周安正手腳在空中亂劃,大聲喊道,“這是故意傷害!侵犯人權!我要報警!我要告你!” 賀成業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不顧他的掙扎,使力把他往外拖去。 同來的福克斯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驚呆了,他站在一旁手腳發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什么事,動靜這么大?” 就在周安正即將要被丟出去的時候,柏弘披著外套,從會客室里走出來。 周安正被賀成業掐得快要窒息了,雙腳亂蹬著說不出話來。福克斯驚魂未定,見柏弘出來,他一跺腳,高聲喊道:“你快讓他住手!” 柏弘慢吞吞地走到賀成業和周安正面前。 “長官,安正兄這樣細皮嫩rou的人,你處理起來得小心點,一不小心,可能就掐死了。” 賀成業松開鉗制著周安正的手,像丟一條死狗一樣,把他丟到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周安正滿面通紅,趴在門廳的大理石地板上,不停地咳嗽著。 “抱歉安正兄,長官就是這么嚴格,你最好不要得罪他。” 柏弘朝他微微俯下身。 “就算是我,要是不守他的規矩,也要吃苦頭呢。” 周安正一邊咳嗽,一邊惡狠狠地盯著他倆,卻是不敢再說什么了。 不遠處的福克斯定了定心神,終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小柏,關于內閣人選,外界議論紛紛,我們要與你盡快商量出個結果來。” 柏弘直起身,橫了福克斯一眼,轉身朝會客室走去。 “跟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