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 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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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殊進門未曾挪步,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一陣疾風撲面襲倒。 那人動作太快,瘦削的雙手卻似鐵寒利爪一般,直取首級,潑婦打罵般將他發髻撕扯散亂,又趁其不備,死死掐住脖頸,嗚咽聲如字字泣血:“都怪你,都怪你!若不是、若不是……” 紀殊躲閃不及,連連踉蹌,直至后腰狠狠撞上門板才停下,好大一聲“砰”響引得四座皆驚。萬嵎騰地站起身,只看見紀殊掙扎反握住鉗在自己脖子上的纖手,驟然間額角青筋都暴起幾根,緊緊攥住拳,卻仍是狠下心沒有動作,拳頭緩緩松開,慢慢坐回椅上。 女子nongnong的脂粉味鋪天蓋地襲來,他疼得眼冒金星,幾乎要喘不上氣來,一室眾人都慌了神,尤其紀殊還頂著個大肚子,可深閨女人瘋起來,那是十成十的瘋,一時間無人敢上來攔。 桎梏在頸間的手,力氣雖不如男子那般致命,可也緊緊收束的動作也讓人呼吸困滯,心肺火辣辣地疼。紀殊一時目不能視,只能奮力側過身子,勉強護住高隆的腹丘。所幸快要撐不住時,身后終于有人定了神,連忙上前將那瘋怔般的女子拉開,紀殊才逃過一劫。 好一會兒他視線才慢慢清明,看清了眼前那個咬牙切齒、怒目圓眥的人,竟是平日里那個低眉順目的長嫂蕭芝蘊。 萬崐半攬住蕭芝蘊,面露愧色向紀殊致歉道:“她一時腦袋不清醒,怔了神智,你多見諒。” 蕭芝蘊忿忿掙開萬崐,抹了把淚,背過身又繼續斷斷續續哽咽啼泣。她年紀比夫君萬崐小一些,卻也不過二十七八,雖樣貌生得平淡些,可豐乳細腰,身段窈窕,也算風韻十足。平日里內斂沉穩的長嫂,此時竟哭得涕泣橫流,這般失態,不免讓人見之猶憐。 紀殊只覺得后腰鈍鈍作痛,撫著胸口大口喘氣,艱難地朝萬崐頷首示意。 “戰局”暫止,許析梅也急忙上來扶住紀殊。 只是不知蕭芝蘊今日上演這出又是為哪般。紀殊正云里霧里之際,偌大的正廳里,只聽謝夫人輕咳一陣,沉聲開了口:“芝蘊作為長嫂,如此莽撞,雖有失風范,但情有可原。今日之事,全因紀殊疏忽妾室,管教無策,坐視不管,日后須引以為戒,萬不可再犯。” 紀殊心頭窩著一口委屈,可礙于長輩之面,還是將這通責備低頭應承了下來。許析梅將紀殊扶到一旁坐下,替他輕拍后背順氣,又附在紀殊耳邊低聲道:“方才抄到后院時,晚晴說什么也不讓人進去查,那些兵老爺發了怒,推了她一把,誰知……人摔在地上,竟然小產了。” 紀殊一邊理著被扯松散的發髻,一邊靜靜聽著,也是一驚:“她……小產了?” 這晚晴,便是萬嵎除許析梅外納的另一房侍妾,父姓章氏,名喚晚晴,平日里深居簡出,是以少有露面,紀殊對其亦少有所聞。 現下乍聞她小產,紀殊也是又驚又奇,不過想到方才蕭芝蘊發了瘋一般的失態,大抵也能猜出個八 九不離十了。 “唉,誰想到呢,錢財贓物什么的沒搜出來,倒搜出大爺留在她房里的衣衫革履,還有幾封紅箋書信,極是露骨。”許析梅閨閣同章晚晴毗鄰,當時狀況她算是一清二楚,“這大半夜的,又是驟然事發,都慌亂了手腳……所幸請了醫館的郎中過來,方才聽說,孩子是保住了。” 且不談先前萬嵎離京西征的歲月,便是這些日子,萬嵎若不歸府便是在官衙暫居,歸府便是和紀殊同住一處,抵足而眠,并未曾“光顧”過后院,章晚晴香閨寂寞,沒了二爺照拂,卻搭上了大爺,這一來二去,竟懷上了萬崐的血骨。 萬崐和蕭氏成婚多年而膝下無子,這事情鬧出來,又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雖說傳出去是丑聞一樁,但關起門來,一則章晚晴如今懷上萬崐骨rou,也算是為萬府延續嫡脈;二則萬崐為兄,萬嵎為弟,章晚晴又未曾被萬嵎破身,還是清白女子,長兄長嫂膝下無子,過一個弟妾填房,情理上都能說得過去。 章晚晴一舉得寵,蕭芝蘊便處境危險了。夫七出者,為首便是“無子”。無子無嗣是為大不孝,這些年來,蕭芝蘊尋醫問藥、求神拜佛,肚子卻是毫無聲響,本來就已岌岌可危;章晚晴懷上身孕一事再掀波瀾,蕭芝蘊更難立足,也難怪剛才紀殊一進門,她便那般魚死網破。 她當然恨,恨自己身不能孕、恨丈夫朝三暮四、恨章氏招蜂引蝶,也恨紀殊,恨他專擅夫寵,若非如此,章晚晴何至于紅杏出墻? 眾人各懷心思,只聽謝夫人又道:“不過,紀殊是讀圣賢書的男子,自然不如女子懂得這些cao持后院的道理。” 她雙手交疊在胸前,仿佛全然忘了眼下刀俎魚rou的處境,雖面帶微笑,舉止話談間主母威儀仍是不減半分。 紀殊垂了垂眼,心下了然,原來在這茬等他呢,便不乏平靜道:“那還是再給鈞嵩娶個女子合適些,我也是這么想的。” 萬嵎與阮怡棠再續姻緣一事,自他嫁入萬府伊始,便是謝夫人掛在嘴邊、放在心尖的冀望,時不時便拿出來耳提面命一番。逆水難行,便順水推舟,他懶得同婆婆爭辯。 萬嵎急急朝母親看了一眼,她所說那番話雖不無道理,但顯然有失偏頗。章氏不恪婦節在先,就算正妻有管教妾室之責,也不過是面上提點一句罷了;但她這話里話外的意思,仿若萬崐章晚晴逾矩之失全因紀殊而起,倒成了紀殊的過錯,兩人被摘得清清白白。 謝夫人斜眼睨他,示意道不該你出手,此事交給我。自紀殊進府以來,便沒受過什么委屈,懷了身孕更是,萬嵎護得他周全萬分,作為婆婆,自然是要抓住難得機會,將這個兒媳好好敲打一番。 萬嵎蹙了蹙眉,方才紀殊險些絆倒,他在一旁看著,心都快跳出來了,唯恐摔到大人孩子,可想到二人還在為泄密一事置氣,又礙于顏面不肯上去扶一把,眼下見他在母親面前低聲下氣地做小,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到底,他還是順了母親之意,冷下心緒,作壁上觀。 你若無情,我便無義。 謝夫人聽紀殊這話,也不免惱火,只是面上笑容不減:“早前我已同嵎兒提了,怡棠那丫頭,哪般都好,模樣也俊,心底也善,還靈巧淑慧的,很是討人喜歡;他們二人又自小相知相識、知根知底,嵎兒也是十二分中意,只是顧及你,怕你不情愿罷了。眼下瞧見你這般懂事,我也就放心了,到時候便讓周婆子跟阮家那邊說親去。” 謝夫人抿了口冷茶,笑意更盛幾分。你不就是仗著嵎兒疼你寵你,才這般猖狂嗎?現在這番話可是你自己說的,還當著一大家子的面,到時候孤枕空房冷寂凄涼,你可別怨我這個婆婆沒給過你面子。 紀殊微微側過臉,目不轉睛凝視著萬嵎。劍眉利目,峰鼻薄唇,他的夫君——那個字字起誓道“此生絕不負你”的男人,那個溫柔撫摸他腹丘、吻他面頰道“苦了你了,曈兒”的男人,此刻俊容清冷,目下無塵,視他的窘迫與狼狽如若無睹。 他亦啟唇輕笑,迎著謝夫人暗含挑釁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妻者,當以侍夫為先。鈞嵩愿納新人,我自先其樂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