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pitel 25旁觀者
壓抑的喘息聲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斷斷續續地響著,幾乎打在了蘭伯特的耳膜上,像是毒素一樣,企圖侵入進他的大腦中,將他所有的理智都腐蝕殆盡。 蘭伯特眼前仿佛漆黑一片,又好似看到了些許紅色。然而無論他看向何處,都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這讓他有了一種失明般的體驗,但他并沒有慌亂,只靜靜地站立在原地。 不,或許他,其實是坐著的。 蘭伯特在半晌之后,隱約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動了動手腕,感覺雙手被綢緞般光滑的布料綁在了背后,他又試著動了下腿,發覺雙腳也被分開來,綁在了椅子腿上。 不遠處的喘息聲更加急促而隱忍了,其中包含著幾分迷亂,但更多的,是一種近乎麻木的痛苦與絕望。 蘭伯特心口處鈍鈍地疼了一下,原本如同漿水般粘稠不堪的思緒也隨著這陣痛楚而漸漸清明了一些。 與此同時,他開始能夠看到些什么了。 首先浮現在他視野中的,是地板上散落著的凌亂的衣衫。堆疊的衣物上零星落了幾枚純白的花瓣,突兀而刺眼。他追尋著花瓣散落的蹤跡將視線向更遠些的地方投去,隱約間他看到了一張雕花繁復精致的四柱床,床柱上掛著的帷幔掀開了,使他能夠勉強辨別出床上交疊的人影。 蘭伯特下意識地想要閉眼,不愿看清,但他最終還是神色僵硬卻鎮靜地坐著,連半點試圖掙脫束縛的掙扎都沒有。 他的視線隨著床上那兩人越發激烈的動作而清晰了起來,只見床面上放著一大束白玫瑰,其中一朵被一個男人狠狠地攥在了手里,不但花瓣被揉得七零八落,就連男人的手也早已被花莖上的尖刺割破了。 殷紅的血液從收緊的指縫中漏了出來,將床單染紅了一片,也將花瓣沾上了血色。 蘭伯特的耳邊充斥著情事中yin靡的交合聲響,當趴在床上的男人被人不停地侵犯時,男人那頭柔順的金色長發會隨著身體的聳動而一下下拂過蒼白的脊背和肩頭,也拂過那些星星點點的深色吻痕。 男人并不瘦弱,但他沒有任何的反抗。 蘭伯特長久地凝視著男人毫無血色的臉,大多數時候對方都緊緊皺著眉,雙眼也閉著,只有眼睫因為身后的疼痛或罪惡的歡愉而微微發顫。 他不知道這場沾著血腥味的交合持續了多久,也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綁縛在身后的雙手早已經緊握成拳。 終于,來自施暴者的喘息聲粗重了起來。蘭伯特這時才想起要去看那人的臉,然而還不等他將視線挪過去,那個被折磨得渾身是汗的男人突兀地睜開眼,直直地看向了他。 男人那雙湖藍色的雙眼中,包含著某種難以形容的光。蘭伯特怔了一下,只來得及從中分辨出了強烈的羞恥和難堪。他忍不住有了一絲想要起身的沖動,但是他還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男人又將眼睛閉上了,但他動了動嘴唇,似是對蘭伯特無聲地吐出了幾個字。 別看。 蘭伯特面無表情地看著男人,并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要表達什么。 是不要看這個狼狽不堪的男人,還是,不要看那個在男人身上肆意泄欲的人? 只是蘭伯特也沒有機會去看清那個施暴者的臉了,在他猶疑的這段時間里,男人的身體劇烈地抖動了幾下,在一聲低沉嘶吼聲中,一雙略顯蒼老的大手緊緊掐住了男人的腰,而后那雙手的主人,將性器狠狠撞進了男人的身體里。 蘭伯特抬起頭看過去的時候,剛剛高潮過的男人已經直起了身,將臉藏進了陰影里,令他無法辨別了。 有jingye從男人紅腫不堪,卻又閉合不上的xue口處流了出來。蘭伯特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了上去,明明覺得胸口發悶,卻挪不開眼。 他有些惡心,但是面上的表情卻平淡得過分。他連呼吸的速率都沒有變化,直到他看到那個施暴者伸出手,拿過了那束白玫瑰。 蘭伯特的腳不自覺的動了一下,肩膀也略略繃緊。 只見那人捏起了一枝玫瑰,將其在手中轉了一下,使花頭面向了自己。 而后他一手扶住了男人布滿指痕的臀部,一手捏著花,將滿是尖刺的花莖毫不留情地插進了男人的后xue里。 “啊啊啊——!!” 金色長發的男人終于發出了一聲慘叫,但這是他發出的最后一聲叫喊了。 蘭伯特緊緊抿著嘴唇,眼睜睜地看著第二枝玫瑰花莖深深地沒進了男人的xue道里。 然后還有第三枝、第四枝、第五枝…… 直到第八枝。 汨汨的鮮血混著jingye從男人的xue口處順著花莖流了出來。刺眼的血痕沿著男人顫抖不已的雙腿蜿蜒而下,而堆聚在他xue口處的那些白花,也一點點染上了紅。 美得色情又殘忍。 男人的身上全是冷汗,顫得像是要碎開了。然而他一聲不吭,仿佛已經毫無知覺了一般。 蘭伯特渾身冰涼一片,眼前有些泛黑,似乎又要失去視覺了。他嘗試著咬破舌尖,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卻并沒有感覺到痛。 但他嘗到了自己口中的血腥味。 而與此同時,他聽到了一聲帶著愉悅的,低沉而沙啞的男聲。 “你八歲了,蘭伯特,生日快樂。” 蘭伯特身子微微一僵,垂下了頭。 他的意識開始混亂了起來,不知從何而來的厭惡堆積在胸口,令他輕輕喘起了氣。他感覺有什么粗糙的物什纏在了他的腳腕上,并沿著他的雙腿,不停的向上攀爬,將他越勒越緊。 他用力眨了眨眼,總算能夠勉強看到,自己的身上已經纏滿了荊棘。 而當堅硬的荊棘終于纏住了他的脖子時,他昏沉了起來,那雙帶著冷意的眼也逐漸變得空洞。 “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當這道聲音又一次在蘭伯特耳邊響起時,蘭伯特終于全身一軟,陷入了一片混沌的漩渦里。 ———— 鐘表運作時的細微聲響在靜謐的房間中被放大了許多,蘭伯特靜靜地數著秒,緩緩將心跳平復了下來。 他仍舊維持著入睡前的姿勢,身子平躺,雙手交疊置于腹部。而他的手杖也仍舊躺在他身側,一切看起來都與往常沒有什么不同。 但他此時身上布滿了冷汗。 “埃爾略瑟,你在么?”他用細微的聲音問了一句,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沒有得到埃爾略瑟的回應。 埃爾略瑟不在他身邊。 蘭伯特輕輕嘆了口氣,臉上依然沒有任何情緒,似乎并不失望。 他睜著眼,又在床上安靜地躺了片刻。當身上的汗落下去之后,他才坐起身,撩開床幔下了地。 現在不過凌晨四點多而已,他將窗簾拉開些許,便見窗外的天色黑得徹底,只在不遠處閃過了零星的碎光,摸約是莊園的守衛在打著手電巡邏。 蘭伯特微微垂下了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只是在漫不經心地欣賞夜景一般。他就這樣倚在窗邊默不作聲地望著窗外,一動不動地,幾乎看不出人類該有的活氣。 直到遙遠的天邊隱約露出了一絲亮色,他才緩緩站直了身子,然后照例走進浴室洗漱,并換好了衣服,出了門。 早餐過后,蘭伯特又去了玻璃暖房。 他獨自一人坐在小花園中的秋千長椅上,目光淡淡地看著不遠處的紅玫瑰花叢,一言不發,像是在冥想。 實際上,他今天自從起床以后,就沒再說過話。他已經在這里坐了兩個小時了,如果沒有人來打擾的話,他想,他還能一直坐下去。 但是有人出聲打破了他的清凈。 “早上好,主人。” 文森特溫和的聲音從蘭伯特身后響了起來,蘭伯特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就算文森特繞過秋千走到了他身邊,他也沒將自己的目光分給對方分毫。 文森特并不介意,“主人,我能坐下么?” 蘭伯特輕輕點了下頭,下一刻,他身下的秋千便一沉又一晃。 文森特坐在了他的身邊,并且挨得他很近,只差一點,就能蹭到他的肩膀。 “今天好冷呢,感覺像是要下雪了。”文森特輕聲同蘭伯特搭著話,他見蘭伯特仍舊沒有理會他,也不覺得尷尬,只繼續說了下去,“說起來,如果下雪的話,暖房里那么熱,上面的玻璃頂應該不會積雪吧?到時候如果能坐在這里看雪,應該挺有意思的。” 蘭伯特靜靜地聽著,不做評價。但他腦海里倒是想象了一下文森特憧憬的場景,目光也向上挪了挪,不再盯著那叢玫瑰不放。 他還真的沒有在玻璃暖房里看過雪景。 “您心情不好?”這時候文森特嘗試著打探起了他的心思,他沒覺得不快,只是終于側過頭瞥了文森特一眼。 而這樣微小的一點回應,竟然就讓文森特露出了一絲笑意來。 蘭伯特忽然感覺胸口微微一麻,似乎有什么東西松動了一下。他不由得盯著文森特的雙眼看了半晌,發現對方的眼睛在白日里時,果然透著一股淡淡的暖意。 他沉吟了一瞬,用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腿面。 “過來。” 文森特似是怔了一下,但隨即便眨了眨眼,而后乖順地俯下身子,伏在了蘭伯特的腿上。 蘭伯特于是伸出手,揉了揉文森特的頭發。而文森特長長地吐出了口氣來,在被他撫摸了一會之后,干脆蜷起身子來,將雙腿也曲起來放到了長椅上。 秋千長椅因為文森特的這番動作而晃了起來,蘭伯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而后捏著對方的耳尖,掐了一下。 文森特這是打算直接枕在他腿上了,真是越發得寸進尺。 “您的手好涼。”文森特被捏得輕輕顫了一下,不是覺得疼,而是被蘭伯特冰冷的指尖猝不及防地冰了一下。他忍不住輕聲嘆了一句,又在說過之后,抬手握住了蘭伯特的手。 而后他將那只手拉進了自己的懷里,輕輕抱住了。 “……” 蘭伯特嘆了口氣,最后也還是沒有將手抽出來。而當他和文森特一起離開玻璃暖房時,他的手已經是溫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