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他爸叫他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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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年和秦立國對視,他從秦立國的眼神中解讀到了四個字:被看到了。 應該是看到了,就這個岔路口的位置,事情才發生過幾秒。當然,在他看見秦立國并且對視這會兒又過了好多好多秒。 沈南澤應該是走出去一段距離了。 秦年叫了一聲爸,秦立國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拖著行李往家的方向走,秦年跟在他身后。 和男生親嘴被家長看到了怎么辦?在線等……不急。 不急,他就是內心有一點忐忑,然后開始胡思亂想。也不是胡思亂想,就是推測一些事件發生后的可能。 首先,秦立國是一個傳統色彩非常的濃厚,大男子主義、又愛面子的中年男人。 然后,這個傳統色彩非常的濃厚,大男子主義、又愛面子的中年男人是他親爹。 因為工作緣故,從小到大秦立國幾乎沒太多時間管他,秦立國也不是一個喜歡說教管束人的父親。 所以這件事…… 好吧,推測了等于沒推測,這件事非同小可。沒關系的陌生人瞅見了都要瞪一下眼,更何況是愛面子的父親看見兒子和男生親嘴呢,這可不是什么同性可婚的國度,他目前所處的社會對同性戀包容度并不高。 雖然同性戀不至于人人喊打,但大眾的態度也好不到那里去,一半過街老鼠。 秦年也是真昏頭了,任由沈南澤青天白日的干這種事,還被他爹抓到。 現在怎么辦就看父子情深了。 說到父子情深呢,他們父子之間不太有情深這一回事。秦立國對秦年說不上好,也不能說不好,就那么放小羊一樣的養大秦年,關心愛護不足但溫飽衣食有余。 所以秦年怎么說呢,秦年不喜歡他爸,但他幾乎沒有什么立場去真正厭棄割裂這一股血親。 哪怕秦立國對他很奇怪的態度,哪怕知道秦立國是個怎么樣的人干過什么樣的爛事,這些通通都無法抹殺蓋過他仍舊是秦年父親這個事實。 他長大到現在,秦立國的很多行為已經很難再左右他的思維,不再會輕易讓他困惑不解陷入痛苦迷茫中。 只是在秦立國面前,他還算是一個聽話的小孩,哪怕秦立國有時候說的話怪,說的不對,秦年也愿意去想,甚至有去做的傾向。 他在意他爸也不是那么在意他爸,在意與否也很分時境。列如在有關于連秀娥的事情上,秦年從不關心他要死要活,秦立國陰沉也好扭曲也好像個神經病也好,他有點像旁觀者想把自己置身事外。 但說來可笑,這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他就盡量吧…… 然后其他的事,他的學業、喜好都是他自己拿主意,不需要秦立國的意見……嗯,秦立國也給不出什么意見。 再然后,就是秦年可能會在乎秦立國看法的一些事了。譬如他生病了,一場大病,這個病他還是會在乎親人的一點看法,或者也可能是因為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什么的才在乎……這個不好說。再一個就是剛才和男生親嘴被看見這事,嗯……如果沒被看見他估計不考慮秦立國對這種事啥看法,但被看見了。 他就,也不是希望得到什么認同這件事什么的,那太扯蛋了。他就,秦立國繼續漠視也行,這應該是個合理且最好的結果。他就,他就擔心秦立國的一些態度一些眼神。 他到底還是在意他爸,那畢竟是他爸。 從小區外面走回家沒多遠,一兩分鐘,父子兩人都沒再說過話,秦年胡七胡八的想了很多很多…… 直到家里的門關上,那咔嚓一聲提醒秦年不該再想了。 老實說秦年不太愛說話這個事,十有八九估計還是跟秦立國學的。 別看秦立國到處晃悠工作,在人前也足夠健談,看起來好像是個正常的中年老男人。但關上家門他是啥樣,恐怕只有秦年最清楚。 在用了臟手段還是得不到喜歡的人之后,秦立國后邊的日子都過的不舒坦,人前正常人后發妄。你要說他癡情吧,他用臟手段。你要說他不癡情吧,他這些年除了連秀娥沒有別的念頭。 都分開十多年了,他甚至堅持不懈,總想去扒拉人家。秦年就是他用來扒拉人家的工具人,但這個工具人在這塊壓根不聽話。 他本來就不是因為真心喜歡小孩子而把秦年弄出來的,因為傳宗接代,因為普世觀念孩子可以捆綁女人,所以秦年出生了。還沒來得及慶幸歡喜,老婆跑了,這孩子也跟個天罰詛咒似的長的越來越奇怪,他能開心什么? 不過到底是他和連秀娥的“結晶”,只能認了。 他不至于虐待傷害他和連秀娥僅存的聯系,但面對這個不男不女的孩子,秦立國他能交流溝通什么,一年到頭講不上多少句話,秦年越長大也越看不上他。 養秦年很簡單。 養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秦年越長也越表現的是個不錯的男孩,秦立國也愿意讓秦年徹底是個男孩。 但他今天看見什么?秦年和他那個男同學親嘴?? “秦年。”秦立國那粗沉的嗓音叫了一下他的名字,把行李箱收放,自去倒了一杯水,在客廳坐著。他爸這個人在外面裝的是個人樣,在家里經常都是沉郁著一張臉,最喜歡做的事除了抽煙發呆還是抽煙發呆。 秦年小時候還是會像一個正常小孩對正常父親那樣,對秦立國有著親近喜愛、期盼孺慕等等諸多感情。但這些感情幾乎都得不到什么回應,石頭扔進河塘會有響聲,扔進深淵大海里能有什么? 他越長越大,他發現他不是什么正常小孩,他爹也不是個正常的爹。兩個人在家里面誰看誰都不順眼,卻又是真父子,維持著那一層血濃的關系。 他長大了,在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母親后,曾經秦立國在他心里那么一丟丟偉岸的身影縮成了一個侏儒。他越長越大,看秦立國的目光確實是越來越看不上,眼神時不時也有調子高的意思。 秦立國沒欠他的,也欠他的。 近來這些年他在秦立國面前是越來越能抬的起頭了,但在今天這件事上,就在從小區回家現在門邊這一段時間,秦年突然又變得像小時候那么畏畏縮縮,在乎起了秦立國的眼神。 秦年叫了一聲爸,不知道是在回應秦立國剛才叫他還是,只是這么叫著人。 秦立國不是一個喜歡說教管束孩子的家長,秦年也不是一個笨拙的小孩,他只需要說幾句話,秦年就能非常明白他的意思和態度。 “這幾年錢掙的差不多。”秦立國喝過水徐徐開口,作態也不嚴肅,簡單描述情況。 他作考量狀,說“現在考完試剛好去做手術。” “去把病治好秦年,你從小都是男孩。” “別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語氣不太好的補了這么一句,干審計財務的習慣話里有話悶一句,他不認為秦年不會不明白亂七八糟指的是什么。 往兒子身體狀況一想,大概會有那么一丁點能理解秦年和男同學的怪異行為,秦年有病,可能存在自我性別定位不清。他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把病看了這些自然也就好了。秦立國說話的時候沒流露出什么厭惡表情,他對這件事的認知就是這樣,說著這些話也并沒有什么不妥。 他不過就是當爹的掙錢給兒子看病,并且希望秦年明白自己的性別,固定這種性別。等秦年徹底回歸這種性別,和同性行為怪異這樣的事想必也就不會再發生。 相比起個別極端的家長,秦立國這種處理方式算是相當溫和正常,不怒不動手不辱罵,他自認為處理方式不錯。 秦年認真聽完竟然也覺得能接受,他甚至覺得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