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澤在想他要不要叫醒秦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三點，明天還要上課。從這里回學校要一個多小時，學校7點半就得到。

    是現(xiàn)在把人送回去，還是過一會兒再把人送回去。他有點猶豫。他有些話想問秦年，譬如祝蕭有沒有怎么他，問他到底怎么過來的。

    一般祝蕭請人，自愿的不自愿的五五開，反正最后人得到。他去問祝蕭那玩意兒也未必老實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陽奉陰違就是這么個態(tài)度。

    還有一些別的話也想問。

    他現(xiàn)在不知道拿什么態(tài)度去對待秦年和看待這個人。欣喜矛盾，焦躁糟心。

    最后沈南澤還是擱邊上叫人，一開始小聲的叫了聲秦年。秦年睡得死根本聽不見，他只好把聲音放大，連續(xù)叫了好幾聲，秦年才模糊不清的嗯了一聲，身體動了動。

    沈南澤聽著他哼聲好一會兒沒動，覺得那些秒秒分分變得格外的長。

    又一會兒，趴著的人終于把頭抬起來了。秦年瞇著眼，臉睡得微紅，用手擋了擋燈光。

    沈南澤看著他睡眼惺忪發(fā)愣的樣子，他發(fā)誓，他從來沒見過這么靜這么乖的人。當然也有可能他已經(jīng)開始帶上濾鏡看人而不自知，畢竟秦年平時的樣子不說生人勿近吧，反正也不太好接近的樣子。

    特別是之前在沈南澤眼里，好看陰郁，欠揍。

    秦年靜靜的看著他，不說話，打了個哈欠，愣生生的。

    他現(xiàn)在頭不痛了，就是非常的困，想睡覺。祝蕭這一波折騰，他就覺得身體累，困。不然也不會找個地趴著就睡著了。

    是沈南澤這個傻逼。

    秦年困的想趴下去繼續(xù)睡。

    “你……秦年，你要不要我現(xiàn)在帶你回學校……”沈南澤換了個位置站，把燈光擋了。

    他聽了沈南澤的話，腦子思考起來慢吞吞的，想了一會兒，聲音有點甕聲甕氣，問沈南澤“我手機。”

    那種甕聲甕氣的調(diào)子沈南澤簡直熟悉的不能夠再熟悉，之前他們打電話的時候，祁蓮困的時候就是這樣。可能困了的秦年偽音發(fā)腔懶了，聲音憊懶聽起來很中性，就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

    沈南澤聽的有點心顫，他那女朋友真的是眼前這個漂亮玩意兒，就在他面前，怎么辦。

    怎么辦，是個男的他現(xiàn)在也好想哄他。

    他們不久前還親過嘴了，初吻也沒了。

    沈南澤的心在扭曲。

    他走動去把秦年的手機拿過來，遞給秦年。又繼續(xù)擋著光，眼睛一直瞅著秦年。

    秦年拿了手機打開看時間，定了個鬧鐘把手機放下，然后倒頭繼續(xù)睡。期間眼神都沒留給沈南澤一個，這一串動作把沈南澤看傻眼了。

    不是。

    睡了？

    就這么繼續(xù)睡了？

    沈南澤的心臟再次異變發(fā)生虛無的扭曲變化。

    “你要不要睡床……”他不死心，還想把秦年叫醒。

    然而秦年根本就叫不醒。

    得嘞，想問的想說的一句沒出口，沈南澤又憋又無奈，最后找了個離秦年近的沙發(fā)躺下了。

    不理他。

    不理他。

    好歹沒叫他滾是不是。沈南澤摸了摸臉，還有點疼的感覺，他記得他親了人然后被打了。回想起來又惱怒又……高興？

    關燈。

    ……

    六點的時候秦年的鬧鐘響了，他醒來房間里一片寂靜的黑。本來夏天這個點天應該不黑的，估計那個傻逼日光防護工作做的好。

    秦年關了鬧鐘沒有立即起來，而是睜著眼睛望著這種靜和黑發(fā)呆。醒來的人呼吸頻率是不一樣的，沈南澤三個小時都沒能合上眼，他睡不著，他聽著秦年的呼吸聲有點重。

    大概過了十分鐘，秦年就從小軟臥上起來，打著手機燈看路。沈南澤也起來，去把燈摸亮了。

    然后兩個人就站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傻眼，精神狀態(tài)均不佳。

    “我書包呢。”秦年問。

    沈南澤把包提著，但沒給秦年。

    秦年走到他身邊盯著他，沈南澤只得把包老實遞過去。秦年把書包背上就往外走，連洗把臉的時間都不停留。

    沈南澤拿著手機也不停留，走快幾步超過秦年給他帶路，他自然能感受到秦年情緒不好。心虛悶悶的開口：“我?guī)慊厝ァ！?/br>
    秦年還是沒搭理他。

    沈南澤又開始抓耳撓腮的難受了。

    上車后沈南澤和他一起坐后座，車里邊一時寂靜。車發(fā)動了一會兒，秦年靠著繼續(xù)補覺，這車和面包車不一樣，沒有難聞的氣味，他要睡了。

    但他也沒怎么睡著，就養(yǎng)養(yǎng)神。

    然后漸漸覺著有人在靠近他，一團狗氣。

    “讓你過來不是我的主意。”沈南澤在他邊上貼的近，在嘗試解釋。

    “祝蕭……有沒有怎么你？”

    “我叫他過來跟你道歉。”沈南澤都快貼在秦年耳邊了，越講姿態(tài)越低。說著說著不自覺的就開始習慣性的哄人。反正他之前也哄慣了，現(xiàn)在就性別生疏一下，那股不自在的勁過了之后，舊業(yè)重cao非常快。

    秦年懶得跟他說話，眼睛都不動一下。

    “秦年……”沈南澤在他耳邊鬼喊。

    “秦年……”

    “秦年……”

    貼的太近了，他都能聽到傻逼咽了口水聲音。然后聽到低低的一小聲“年年……”

    秦年前邊聽了沒什么感覺，就懶得搭理，聽到末尾那兩個字人仿佛長了尾巴又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睜開眼就冷冷的瞪著沈南澤，嘴巴一張就是警告：“你閉嘴。”

    他瞪人的時候眼神凌厲又潤潤的，人長的好看，瞪起人來更好看。沈南澤就差貼他身上了，超級近距離觀看，連人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能看的清。他被秦年突然一兇，兇的懵圈，眼睛卻直碌碌的大看特看。

    甚至又咽了一下喉嚨。

    秦年兇他臉是冷的。

    這傻逼他媽的反而被兇的臉紅了？！

    ！！！！！！！！！

    大早上會硬的不止男性的性器，還有秦年握緊的拳頭！

    他真的看到沈南澤就來氣，這傻逼天生有讓他暴躁的能力。秦年就被那兩個字叫的氣都不順暢起來，同時因為惱怒人也不困了，精神的很。

    他怒瞪著沈南澤，沈南澤也看著他，最后還是沈南澤先敗下陣來，眼睛瞄著別處。也稍稍離秦年遠了一些。

    等秦年一假寐，他又開始眼神亂掃。

    一會兒看秦年的臉一會兒看秦年的腿，看手看書包看校服角兒……

    端著慣性僵硬的神態(tài)，一張臉紅了大半。

    不到一個小時車開到了六中，距離上課還有十來二十分鐘，車門一開秦年甩下他就往學校里走。沈南澤趕緊隨其后。

    然后。

    然后秦年進了校門沈南澤沒有。

    他被保安攔了，他既沒穿校服也沒有走讀卡，那保安大爺其實認得他，所以給他的表情大概就是：你這樣我也很難辦，的一張慈祥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