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唐門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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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成舟揉了揉眉心,有些痛苦的咬緊唇,漆黑的眸子隱隱泛出一絲血色,他伸舌舔著下唇咬出的血,又痛又癢中,總算勉強清醒了些。 “呵呵呵……你就要入魔了。” 柳成舟骨節分明的手張了開來,腰間的應雪被他運氣拔出,吸入手掌中,他顫抖著手將劍抵到心口,劍身隨著他的動作不住地顫動,恍惚折射出他大汗淋漓蒼白的臉。 柳成舟垂首看著劍身上,幾乎已經紅了眼眶的自己,甩了甩頭,竭力將內心深處想要破壞殆盡的欲望強壓下去,直到瞳孔里那點猩紅緩緩褪去才脫力的松了手中的應雪劍。 “你不敢,你就是個膽小鬼,根本不敢自我了結,哈哈哈。” “閉嘴!”柳成舟滿蘊怒火的聲音已然嘶啞,明明前方毫無一物,他卻還是揮斥著,仿佛有什么邪物。汗水將他一襲白衣打得濕透,黏膩又惡心,他踉蹌的起身,趴到桌子上,看著還未收拾的青花瓷水杯,突然就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顧蕭……” “你現在叫他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哈哈哈,是你親手把他推開的!” “閉嘴!給我閉嘴。”柳成舟嘶啞地怒吼,卻只引來神識里那怪異聲音發出一聲嗤笑,兩人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漫長的對峙,誰都沒有再說話,柳成舟等那陣心悸的失控感完全褪去之后,才拿了換洗衣物,沉默地進了澡堂。 * “二師兄!起床了,要出發了!” 顧蕭從被窩里坐起身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還有些不清醒。宋瑾乖巧地打了水浸濕了巾帕再擰干給顧蕭洗臉。 被熱水一燙,顧蕭舒服地哼了哼,才睜開眼看了眼天。 “這么早?” “不早啦,其他師兄們都已經在無極道場等著了。” 顧蕭聽了這話也消了再賴床的心思,自己接過巾帕洗了臉。“你先出去吧,我換了衣服就來。” 等到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顧蕭才慢慢地褪去了褻衣褻褲,露出布滿丑陋疤痕的身子。 他本來身形頎長,寬肩窄腰長手長腳,身上肌rou也頗為勻稱,不夸張也不瘦弱,皮膚常年捂在那雪白袍子下,也白得可人。只是如今,那些剛長出的皮rou,被一條又一條縱橫交錯的粉色疤痕連接在一起,將這原本還算俊俏的身子,撕扯得四分五裂。 他垂著眼睫,大難不死已是不易,這些猙獰傷疤看上去倒也有些可親了。 “主人不抹點藥消一下嗎?” 顧蕭挑了挑眉,“你們生貸系統還管主人好不好看嗎?” “呃……這倒沒有,”蘭蘭被他這話噎了下,聲音都有些委屈了,“我這不是擔心主人日后被周姑娘嫌棄嘛。” 顧蕭拿起昨日準備好的衣服快速穿了起來,再把劍一佩,站在鏡前理了理衣擺,看著鏡中人樂道:“你看,穿上衣服誰又知道里面是什么樣呢,何況啊,從前她就不喜歡我。” 蘭蘭想翻個白眼,顧蕭不介意,可是她介意啊!就算是死了,她也不想自己跟的主人這么丑啊!奈何顧蕭看不見她,蘭蘭就只好敷衍地應了應聲。 顧蕭與宋瑾匯合的時候,并沒有瞧見柳成舟,周文玥的房門也緊閉著,他若有所思,衡陽子師叔的話也沒聽得幾句,還是宋瑾一個勁兒喚他才回過了神。 “怎么了?” “還能怎么,走啦。六師叔準我們三日去回家探親,十四的時候在長風客棧一聚。” 六師叔自然就是衡陽子,每年的武林大會都是衡陽子帶著他們去,顧蕭剛及冠那會兒,并沒有參加武林大會,他悟性本就一般,筋骨也非上佳,習得第二式已是難得,他自知劍術不精,便沒有參加給青云派丟人,而后來與柳成舟對戰落敗之后更是不敢去參加,這般算起來,今年還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去打擂呢。 不過在那之前,他早就決定要借著這次武林大會,回家探探親去。 到了山腳,宋瑾便與他分道揚鑣,顧蕭一個人在集市上轉著,想著帶點東西回去,好過兩手空空。 山腳是個叫高家莊的小村落,各家各戶挨得緊密,兩相對望,只有一條容三輛馬車齊驅的大道做集市,有什么販賣的小玩意兒都是自家做了推車推到門前吆喝著賣。顧蕭先是找馬商牽了匹烏蹄紅鬃馬,用作趕路。這種馬他們這兒也有個簡單好記的名字叫——烏鴻,鴻則是由紅而來。 顧蕭牽著烏鴻慢慢踱著步,左顧右盼,看著那些小玩意兒。 集市上人漸漸多了起來,摩肩接踵,顧蕭漸漸地被擠得有些喘不過氣兒來,他皺著眉,走得身不由己,遠遠地聽得一陣陣的呵斥怒罵,周圍的人似有所感地開始慌亂推擠了起來。 顧蕭頭都大了,他雖然習武,但比起這些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不要命地擠來擠去的主兒還是差了些火候,他新買的馬兒也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摧殘,有些焦躁地昂鼻噴著氣,馬蹄子不安地不斷在原地踏著,緊接著那聲音越來越近,周圍的人都退開了不少,總算讓顧蕭喘了口氣,理了理自己被擠得有些皺巴的衣服,才聽得那嘚兒駕猛趕馬的車轱轆聲已經洶洶而來,近在咫尺了。 顧蕭忍不住在心里罵娘,費勁兒地往旁側擠,不僅是他,其他人擠得更兇,那些大叔大嬸們比他會多了,貼在一起像一堵墻一樣,顧蕭擠不進去不說,反而被人推得一個踉蹌,跑到了路中央,手里牽著的韁繩也不知何時擠掉了,眼看著自己屁股后面就是疾馳而來的車隊,他冷汗都下來了。 不是吧,掉下萬丈懸崖沒死成,今兒個他竟然要命喪馬蹄之下了! “呼——”千鈞一發之間,一陣風聲自顧蕭耳邊掠過,他腰間一緊,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定睛一看,竟是一戴著斗笠的黑衣男子將他攬入懷中旋身而起,穩穩落在一家小攤販支出的篷頂上。 一時間疾馳的馬車聲,痛苦的呻吟和惡毒的咒罵聲都模糊了,風吹起了黑衣人斗笠上的黑紗,沒想到斗笠之下男人竟還戴了張雪白的毫無花樣的面具,只留了一雙猩紅的眸子露出來,顧蕭愣了許久,搭在他腰上的手曖昧地捏了捏,黑衣人沙啞似老舊風箱呼啦出來的聲音響起,“還沒看夠?” 反應過來這般對視極為不禮貌,顧蕭趕緊低垂了頭,耳根因著羞赧有些泛紅,“多…多謝了。” 等到馬車駛遠了,黑衣人才帶著他重新落地,掏出銀子給了賣家,賣家接過銀子臉上更是笑開了花,也不再計較他們之前踩在他棚子上的事兒了,反而還送了倆糖人給他們。 沒錯,這是一家糖人兒鋪子。 黑衣人直接將糖人遞給了顧蕭,顧蕭拿著兩個糖人有些無所適從,看上去滑稽又可愛。 黑衣人猩紅的眸子緩慢地轉了轉,伸手拉著顧蕭護在自己身側,沙啞的聲音問到:“郎君可是要出城?” 他這一聲郎君,幾乎就在顧蕭耳邊,隔著面具,有些甕聲甕氣,沙啞的聲線讓他的話顯得格外溫柔,顧蕭沒來由地漏了拍心跳,緩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就這樣,黑衣人護著他一路出了城莊,顧蕭手中的糖人被擠得已經有些變形了,黑衣人見他皺眉,頗有些可惜的模樣,頓了頓才開口,“吃吧,別浪費了。” 顧蕭看了一眼糖人,他雖然喜愛甜食,但要他一個大男人當著陌生人的面吃這種小孩子吃的東西,他實在是有些拉不下臉來。顧蕭將兩個糖人合到一處,一只手拿著搖了搖頭,“我不愛吃甜的。” 黑紗下,那雙紅色眸子古怪的看了一眼顧蕭,黑衣人沒再勸,只指了指前方,“郎君若也是這個方向,那我們可順道。” 前方就這么一條路自然是順道的,只是顧蕭并沒有立即應聲。這人說要跟他一道,還捂得嚴嚴實實的,叫人怎么不生疑? “還不知道大俠怎么稱呼?” 黑衣人轉了轉紅色的眸子,面具下的臉浮出一絲玩味,沙啞的嗓音刻意拉出溫柔的音調,“唐奉青。” “!”顧蕭側過臉,將自己眼中的驚詫掩了掩,唐門的人……奉青,殺字一號榜上排第七的殺手!難怪要捂得嚴嚴實實的,讓仇家看見了真容,怕不得大卸八塊。 “啊……呃,在下姓顧名蕭,這過去就是翠蔚山,山路不好走,需得找個代步的工具才可。” “你說得對,我看你那烏鴻馬已經跑得沒影了,不如騎我的。” “……嗯。”顧蕭扔了糖人跟在黑衣人后面乖巧不已,臉上卻有些凄苦。要不怎么說江湖險惡呢,與其擔心面前這位被仇家識得真容后大卸八塊,不如先擔心自己怎么就惹到了唐門的人吧,他可不知道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還會英雄救美啊!難道是哪個跟他有過節的人下重金雇了唐奉青來折磨他? 可他幾乎一直待在青云派,除了柳成舟這冤家,哪有什么仇敵!柳成舟要找他的茬兒哪用雇勞什子殺手啊! 黑衣人轉了轉身,發現身后的男人異常安靜乖巧,他牽了自己寄放在店家的馬,勾起嘴角,摟過男人的腰一齊跨上了馬,馬兒揚起前蹄有些不太情愿的打著響鼻,卻被男人穩穩壓著,顧蕭回過神,張了張嘴,不知道是先驚呼還是先喊男人放開,卻聽得黑衣人貼在他耳邊叮囑:“郎君可要抓緊了,我這墨云可跟集市里那些劣馬不一樣。” 風過蹄落,周圍的樹都只余得一片殘影,男人往下傾壓著上半身,防止被這猛烈的顛簸撼動,無意地將顧蕭牢牢鎖在他懷里,顧蕭幾乎伏到了馬背上,臉也被馬兒頗長的鬃毛掃著,青絲亂舞,幾乎要睜不開眼,黑衣男子一手勒著韁繩,一手勾了他吹到唇邊的發絲打開,看著乖巧伏在自己身下的男人,眼里那絲紅稍稍退了些許,但很快又被更洶涌的紅潮淹過,透出一絲詭異的妖冶來。 顧蕭被呼嘯而過的風刮得臉有些刺痛,干脆半瞇著眼,除了單調一閃而過的樹木,幾乎沒什么能入眼的,索性便不看了。只恍惚覺得臉上有一絲溫熱粗糙的感觸,來不及細想,就被揚起來撲到臉上的鬃毛給打斷了……娘親啊,這馬可比烏鴻帶勁兒多了,顛得他腰都快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