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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一個夾縫求生的皇帝的自白在線閱讀 -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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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八

    不用想也知道,謝儲會請我去送他,自然不能是什么“甥舅情深”,依依不舍。反而按照常規這種設定的劇情看,更可能是打著這個名頭,去讓我見一見不好見的人,商量些不能明說的事。

    所以我到時,打眼瞧見謝儲那架素凈的馬車,而后視線只稍稍往旁邊一偏,就看見有架更顯華貴的招搖地停著。此時再看車前牽馬的車夫穿著打扮,我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這時候卻還是一點也不想下車了。

    沒必要,真沒必要。

    講道理,就他們這種行為,我要是齊文初也不可能不防著他們。完全沒法信任啊,明面上在那跟我避嫌避得要命,理都不理就跟不知道有我這個人一樣,私底下吧又偷摸找借口跟我見面,過猶不及啊幾位,就算謀位失敗分道揚鑣要明哲保身,但咱們畢竟還是同朝為官低頭不見抬頭見,躲得那么過分誰不覺得你心里有鬼?我原本還以為是謝家怕齊文初對他們有意見所以刻意躲著我,還覺得那就這樣吧,好歹事情都結了,我也就別刷存在感了,結果,結果!這叫什么事,真就成暗度陳倉了?

    之前齊文初就不怎么信我,老是覺得我要跑路,現在當了皇帝那簡直疑心病疊buff了,誰知道他能犯什么病?

    自己作死不要帶著別人成嗎?

    就這情況只能說離譜,離譜到不是個寫崩了的世界就無法解釋道地步。這是劇情人物崩人設也要把我拉回主線的節奏了嗎?別當我傻,我看出來了,謝儲搞出來那個先報后報的降智cao作,就為了把我往他家那條船上拽,目的就是想讓我當皇帝。齊文初不行,我那幾個無權無勢、剛封了王沒啥存在感的弟弟也不行,就得是我當。

    這托碼搞劇情修正呢?不讓我當皇帝劇情進行不下去了是嗎?

    就問誰家穿書是這么穿的,你要是想讓人走劇情,那就找個看過書的來走,要不然從開頭就放個什么系統主神在那控制走向,結果找我這么一個咸魚,不能打不會斗,茍了這么些年,還吃了那么大個虧,好容易躲開了最容易狗帶的劇情線,這就又把我往回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考慮過客戶的心理生理健康問題嗎,買的吧你們這經營許可證?

    我憋著這股氣重新捋邏輯,越想越氣,甚至想干脆破罐子破摔跟齊文初告密算了,反正他們兩邊正面懟上,贏了我不好過輸了我也就是當蓋章機器,待遇也不能再差了。等氣順了點我那僥幸心理就又往上冒:萬一呢,萬一還有商量的余地呢?好不容易從這些破爛事脫身了,干嘛再摻合進去?

    想了又想,最后還是決定來了。

    自然也沒跟陸云暮說。

    倒也不是故意瞞他,只是大概因為跟我交了底,他顯而易見的沒有心理負擔了,也不知哪兒來的對我的盲目信任,現在整個人都樂呵起來,在我稍微透露出等過段時間事情都結束了,就請封外地過自己的日子的想法之后就開始整天拿著張地圖和講風土人情的書仔細看,然后就跟我講哪里哪里挺好,不若請封過去,結果三天兩頭就換主意,怎么講,也算是自得其樂了。

    反正這事跟他說他也搞不明白,與其讓他跟我一塊發愁睡不著覺,不如等解決了再告訴他。

    想想我那唾手可得的自由日子,我就又有了點下車的勇氣。原本我以為頂多是謝儲替謝修帶個信兒勸我幾句什么的,我還措辭許久,寫了封情真意切的婉拒信想讓他轉交,倒沒想到謝修本人真的來。我又坐著給自己鼓了一會兒勁兒,車夫忽然掀了車簾看我:“殿下,謝大人……請您到車內一敘。”

    我渾身汗毛頓時立了起來,僵著脖子點了點頭,而后起身踩著車轅下了車。我踏著緩步挨到謝修那輛馬車旁邊,謝儲正掀開簾子下車,看見我時朝我點了點頭,沒等我說話就走到一邊,同個管家打扮的老人交代什么。

    我就覺得這場景很奇怪。

    我來時提心吊膽,真到眼前,卻全然不似我想象中逆賊媾和博弈的場面。反而因為正是秋日,有天高氣爽,云淡風輕。路邊野樹橫生,枝叉間隱約有紅葉支棱,便似漫處紅花盛開,一旁是車馬相伴,有老人,有青年。我踏上車轅,掀開門簾,謝修抬眼笑著看我:“來了?”

    我忽然忍不住回頭,看見謝儲抬頭朝我看來,一陣風吹過,漫天似有亂花飛舞,婆娑滿地,他站在其中,便仿佛乘風欲去。

    我心中猛地一顫,連忙轉過頭,快步爬上馬車走了進去,而后任車簾垂下,把身后遮了個嚴實。車內空間不小,足夠謝修在正中放上一張矮腳書案,桌上還放了個玉白的酒壺。我收腿在案前落座,謝修推了杯酒到我面前:“阿容的踐行酒,望海樓的佳釀。”

    我端起酒杯嘗了一口,確實是我慣喝的那種沒錯。給謝儲踐行,卻準備了我愛喝的酒,這醉翁之意也太過明顯了。

    我忽然覺得這好酒滋味全無,放下酒杯,坐直了看他,話在唇邊繞了幾饒,最終卻只說出來四個字:“為何是我?”

    為什么非要是我當皇帝?

    你們自己就沒覺得很奇怪嗎?

    謝修依舊是笑:“本就該是你的,緣何有此一問?”

    ???

    這是劇情修正起作用了?這么沒邏輯的話都能說出來?

    我定了定神,再朝他看過去:“之前你曾說過,我若不想做這皇帝,那便不必做。”

    我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從前,如今,往后,都不想做。”

    謝修垂眼拂了拂酒壺:“當初不讓你做是為你好。如今要你做,也是為你好。”

    我給震得都傻了,這什么中國式家長經典發言:“僅此而已?一國之君,天下大事,僅此而已?”

    大哥,大爺,祖宗,你自己瞅瞅這邏輯通嗎?

    “天下大事,又豈在你我一念之間?”謝修嘆了口氣:“文裕,我是你舅舅,我何曾害過你?”

    完蛋。

    死循環了。

    他要是有什么利益取舍倒還能辯上一辯,但可怕的就是他無欲無求“為我好”。這句話一出,我就知道沒有協商的余地了,之后謝修又說了些什么我全然沒注意,滿心就想完蛋了,讓人給賴上了這是,誰知道他們走的什么劇情搞的什么計劃,反正我,我就是注定要死路一條了!

    我失魂落魄地從馬車上下來,謝儲看我的樣子皺了皺眉:“怎的如此表情?”

    我雙眼無神地瞅了他一眼,正想從他身邊越過,卻被他伸手按住了肩膀:“做人上之人,不好嗎?”

    我兩眼發直,沒說話。

    謝儲嘆口氣,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你不信誰,也不應不信我。我畢竟是你舅舅。”

    我終于忍不住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拱手朝他行了一禮:“小舅走好,就此別過,一路順風。”

    邊行禮邊想:早知道就不來了。

    八十九

    真的不如不來。

    不然我還能做夢,自由已唾手可得,我只需朝前,不必回頭。

    唉!

    說心里話,也不是沒想過跑路。

    但是先不提這個跑路路線怎么走,跑路目標定在哪兒,跑路之時被官府追捕該怎么辦,光是想想到跑路之后過的日子我就完全不想動了。

    什么叫從儉入奢易從奢入簡難啊,我算是發現了,封建主義的糖衣炮彈那是核武器級別,就是讓你想象一下這年頭平民百姓過的的日子就能直接絕望,任何妄想自動入土。

    我承認,我沒有骨氣,我立場不夠堅定,我這是在丟廣大穿越人士的臉。

    但是我真的不行啊!

    那天回去之后我是又發愁又難受,忽然就明白什么叫甕中之鱉籠中之雞,往后就有宮中之齊文裕。興許是思慮過度又趕上秋冬換季,立冬沒過幾日我就病了。病得還挺重,我只記得自己熱烘烘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幾日,可后來聽陸云暮說我一連幾日不醒,宮里御醫都被派來連著看了我好幾天,差點都要給我拿老參吊命了。我自穿過來時被敲了腦殼還有救齊文初那次受傷就沒這樣病過,等能從床上下來,到院子里走了兩圈,我看著滿園蕭瑟,忽然就悟了。

    要說穿過來這么些年我有什么變化,那大概最大的變化就是我愈來愈想得開了。人不能總看自己沒有的東西,而應該看看自己有什么,然后算一筆賬:拿有的東西去換沒有的,愿意還是不愿。我想我留在這里,我病重時有一群名醫來看我,還有千年的老參給我吊命,倘若我走了,大約不知會死在哪一處亂葬崗。這輩子我已經有一條千挑萬選過的好命了,人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那做個蓋章機器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我給謝修寫了封信,告訴他我想通了,以后好好聽話,任憑舅舅差遣。謝修很快給我回信,首先一通惶恐,之后長篇大論夸我看得分明,套話一大堆,后邊我也懶得看了。

    我還給謝儲也寫了一封,不知道說些什么,干脆照著給謝修的又寫了一遍。

    謝儲沒回我。

    快到年底時我才再回去上工,本來齊文初登基之后我就按原本的計劃到工部做了個督導的閑職,大概就是到處摻合和摻合,然后批個基金立個項,原本到各部的輪轉學習也就停了,這次又被齊文初想了起來,叫我去戶部當值。

    我雖然一直在工部摸魚,卻也聽說了齊文初之前和謝相對戶部侍郎的人選起了爭執,謝嶺氣得小半個月沒上朝,這兩天又來上朝了,也不清楚是個什么情況。我略微一思索,這個時候讓我去戶部,明擺著是要考驗我啊?估計就是齊文初聽說了什么。好家伙,這可不興摻合,我一合計,當天去戶部見了戶部尚書,轉天就稱病繼續躲著了。

    我早上裝病,中午就有太醫來看我。得虧我對齊文初的疑心病早有預期,前一夜穿著單衣對著窗戶吹了一宿,我這身體也挺爭氣,一早就燒得我暈頭轉向,人來時我在睡,走了我也在睡,睡到晚上陸云暮才把我叫醒,喂我喝了碗熱粥,又繼續躺了。

    于是我病了好好了病,日子一囫圇,眨眼間就又到了春節。元日那天照舊還是陸云暮送我去,我病來病去折騰了大半個月,他雖然沒問,也看出我病得蹊蹺,不看什么地圖了,成日圍著我轉,好幾次我睡得迷糊,就看見他靠在我床邊抓著我的手,不錯眼珠地盯著我。

    我實在發愁:該怎么跟他說,封地沒了,外放也沒了,往后同他出門看燈游船的自由大約也要沒了。

    唉。

    我從車里出來,放眼一望,宮門口已聚集了不少馬車。我這次長了記性,沒一大早來守門,此時眾目睽睽,我整了整衣擺,拿捏足了氣勢,邁步便往大門走去。

    齊文初登基后初次朝會辦得十分隆重,我站得腳都發麻,等到了晚上宮宴,才是更加難捱。

    不久前我幾個弟弟封了王,只是沒沿著我的封號繼續往下封,反而只取了榮、瑞、祥這樣的吉利字,圣旨一下,便有人議論新皇許是不太能容人。簡短截說,雖然明著大家待遇都一樣,但他們的封號比我的那個晉王低上了一個檔次,封號下來也沒提過什么封地,大家聚在京城,領份閑差,別肖想不該想的,安安穩穩也能做一輩子富貴閑人。

    唯獨我不一樣。

    我封號是皇帝老爹給的,整個宮宴上除了謝皇后就數齊文初和我身份最貴。齊文初近來對我提防許多,大臣們也不敢跟我閑得熟悉,我給齊文初和中樞的幾位大佬敬過酒后就一個人孤零零坐著,卻又知道雖然沒人理我,可許多眼睛都在盯著我,整個人喜也不是憂也不是,干脆悶頭盯著酒菜吃喝,一不小心就給吃撐了。本來我最近一茬裝病剛過去,消化能力就一般,這一撐壓根兒受不了,回去路上噦了好幾次,一到家門口就全吐了出來。

    于是又是一通喚人看病吃藥的折騰。

    興許我這次鬧病聲勢有點大,轉天一早齊文初派太醫看我,意外地還帶了句他的安慰,說什么病在弟身痛在朕心,聽得我差點又噦一遍。

    只是齊文初這句話好像是什么信號一樣,下午便有各色人等送的補品藥材搬進我家大門,其中謝府送來的最多,還捎帶了謝修一封短信,叫我保重身體,莫要因小失大。我看了半天沒懂他說的因小失大是個什么意思,但也覺得保重身體實在正確,這胃病鬧起來真的太要命了。

    春節我也清粥淡飯地仔細修養,到上元那天覺著自己好了不少,于是約了陸云暮出門看燈。

    路上人潮如流,花燈較往年又有新花樣,我看得興起,可回頭望向陸云暮,他雖然亦是在笑,我卻看出他消沉難掩。

    我便也笑不出來,偷偷拍了拍他的手:“怎么了?”

    陸云暮卻沒有看我,眼睛盯著架上斑斕花燈,映得他瞳孔斑斕如許。他吸了口氣,這才垂頭看我:“文裕,若我帶你……”

    我忽然心慌,下意識抬手擋住了他。緩了一會兒,我嘆了口氣:“莫要說些不切實際的話了。”

    話出口一瞬,我驀然發現這竟不是我第一次與他說這句話,便又覺得好笑,只是笑著笑著,又只剩一聲嘆息。

    是我懦弱貪婪,配不上他一腔深情。

    心頭一時間諸多思緒,我不愿再想,伸臂握住他的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此時此刻,便只有你我。”

    任往后人事倥傯,唯有此時此刻,此景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