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7游樂園3 (第二循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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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的主人終于找到了那扇虛掩的門。 可門內是如此地安靜,只有電器微弱的滋滋聲。 樂園的音樂如上弦的八音盒,開始轉動。 “小舒……小舒……哥哥來了……”雙目通紅,神態純魅的美麗青年悚然出現在門口,仿佛千禧年的墮落天使,將之視為唯一的救贖。“你一定在這里……” 少年淡然轉身,撣撣外罩上的塵土。 一切已經了結。 寄托了全部希望的那個轉角是空的,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 “小舒呢?”憂憂奔入木屋,盯著那個空空的角落,慌亂起來。“他應該在這里……我們約好的,他會在這里等我。” 到最后,他逐漸嘶吼起來。 下位復制體站在窗前,木然看著他動作。即便他們體形相似,這時段的小舒是個看起來只有3、4歲的幼兒,鎖死在過去記憶里的憂憂根本不會認出他。 屋內除了他們二人,只有糾纏的機械。根本沒有什么男孩的影子。 “不可能……”美青年跌跌撞撞,翻遍了木屋的每一個角落,屈尊將n一叢叢的電線扯開。“不可能……小舒應該就在這里……他就在這里等我到很晚……然后學會了喊我哥哥……” 臨近幸福的期待與失落,兩種極端的表情在他面上交錯。 命運的不同選項,時間的河流在眼前分叉。 來,放棄吧。兔子少年眨著失焦的眼。放棄這些糾葛,讓一切都結束吧。 “是你做的么……”一無所獲的憂憂,突然對上準備退場的少年。“是你把他……藏了起來,讓我找不到么!”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少年轉頭,無動于衷的目光透過兔子玩偶的眼洞。【我也不知道你在找什么。這里什么都沒有。】 “真的?”被期待,疲憊,和巨大的失落沖擊的憂憂眼中血色更盛烈,如獸一般,嗅聞起來。“他一定在這里。小舒,出來啊……” 下位體抱著胳膊等待。 幼年舒的模型已經消失了。他感受著芯片上的數據一點點消融。接下來只是時間問題。這個執念了百年的魔鬼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不可能……不可能。”長發的美麗修羅緊緊扶著額頭,仿佛在與什么記憶相抗爭。 月色穿過門洞,籠在正要走出的白袍少年身上,仿佛一層素淡的白紗。 ……曾有一日的夢里,鐘聲響起,白鴿振翅,花朵紛落如雨…… “哎呀,找到了。” 修長的手突然抓住了少年的手臂,巨大的握力令它吃痛。 “我真傻……看啊,不是就在這里么……” 美青年用力將他調轉過來,通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少年。“還好……找到了……找到了……” 【你在說什么……】兔子少年沒料到這個變故,終于有一絲慌神。【你看看清楚!】 “我很清楚。”憂憂再也忍耐不住,雙臂將少年死死圈住。“好險……”他埋在少年的頸項間,深深吸氣。“剛才真是太可怕了……我還以為,會徹底失去你……” 【你搞錯了,我不是,我不……】 “舒,你在和哥哥玩游戲么?”那人絲毫不聽邊界,用毛骨悚然的溫存,捧起玩偶頭。“沒有用的,哥哥當然能認出你……你輸了……咯咯咯……” 月色輕輕撩動。 數據擦除逐漸停滯。少年沒有想到人類如此執著,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 “小舒,不要這樣嚇唬哥哥。”美青年變本加厲,如純真稚兒一般,盡情貼著它的臉。那種燃燒一切的瘋狂仿佛都要透過滑稽的玩偶傳來。“……哥哥嚇壞了,真的嚇壞了。你要補償我……” 【這不可能……不可能……】 語言調換了主角。 “小舒,我當然認得你……我怎么會不認得呢?你可是未來的……哥哥最美麗的新娘啊。”憂憂緩緩抬頭,直視他的眼睛,聲音甜蜜。“來,對我說,我愿意。” 鐘聲響起,禮花炸開。繽紛的花朵灑向新人,他們在圣堂前許下了一生不離不棄的誓言。 憂憂夢境中,美麗的白紗被風輕輕掀開,長大后的新娘舒滿懷花朵,輕聲對他說,我愿意。 那是他過去,最美好深刻的夢境。 【唉,原來是夢境。】 下位體喃喃著開始修改模型的參數,絲毫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么處境。 “我知道,這里也是夢。是很好的夢。”美麗青年無限甜蜜地看他,抱著他緩緩旋轉。“可你只會出現在我的夢里。你多么殘忍。” 【我并不想……】 下位體稍稍一動,忽然感覺身下被灼熱頂住。 “既然是夢,那我對你做什么……都可以吧……” 【唉?】全莊園最直的下位體瞬間被動情的喘息籠罩。【不是,等等,等……變態……】 “我忍不住。你不知道……我太想你了。” 憂憂仿佛終于得到期盼數年的禮物,根本不理會對方的抗議。男人用男孩般真摯的表情凝視,尤其看得人頭暈腦脹。 “你不知道……這么多年,不論我怎么呼喚,你都不會回答。不論我做什么,你都不會回應。世界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對了,還有人說你再也不會回來,而我卻會一直活下去……這太可怕了是不是?可是這樣的時間簡直無窮無盡……還好,還好我找到你了。” 【不要,不要過來!】 一陣微電火花噼啪閃過,終于將他們分開。下位體拽過一根電線橫在眼前。它全力cao控這電流,進入了極度的應激狀態。 【我警告過你。】 夜風微動。暗中閃爍的電弧在它四周詭異地雀躍。空氣中彌漫著電離的臭氧氣息。它抬起一只手,直直地指著眼前人。 【我不認識是你。也不認識什么舒。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舒。】 雖然是人的軀殼,但它的聲音不具備任何人性。 美青年瞇起眼。“你是誰。”他緩緩打量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人影。“難道……你是那個連環殺手?不,不……”他睜著通紅的眼睛。“是你,是你!” 透過兔頭玩偶的眼洞,閃爍著瑩綠的光芒。 “是你!你一直在威脅他,就是你。是你要殺了他!” 【是嗎?】古怪的笑聲從玩偶頭中傳來,帶著隆隆的回響。【沒錯,我會殺死他。但是在那之前……你又做了什么呢?】 它歪著頭。【難道,不是你先把他丟掉的嗎?是你,丟掉了他。】它尖銳地指出。【為什么還要問我呢?】 “你胡說什么?!” 憂憂雖然在反駁,卻并沒有什么底氣。 【怎么,難道你忘記了?】兔頭人偶發出冷笑。【xx年x月x日,你帶他去了游樂園,給他準備了一個背包,背包里有一個吊牌,只有他的生日,沒有他的名字……】 “閉嘴,閉嘴,閉嘴!”憂憂仿佛見到什么極其令人恐懼的事物一般。其實恐懼這件事已經離開他很久了,此刻卻死灰復燃。“但是我來找他了,就在這里。我找到他了。我帶著他一起回去了……” 【哦,那可真幸運。】兔頭人偶坐在窗口。【難道你每一次都這么幸運么?你每一次,都找到他了嗎?后來還不是弄丟了。】在游樂園叮叮咚咚的音樂里,它的聲音冷漠而清晰。【每一次,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都把他丟掉了。每一次。】 “不可能!”憂憂恨恨地說。“你不懂的,舒是我的兄弟。他說只要我難過,就一定回來找我……他和別人不同。他是我最親近的兄弟。我們血脈相連。只要他的心還在跳動,就永遠無法擺脫!” 【……是啊,他永遠無法擺脫你。】同樣的語言仿佛詛咒一般,在狹小的木屋里重復。【除非……他流盡最后一滴血,挫骨揚灰,心臟不再跳動,大腦停止思考。否則,你們仍然是兄弟。】 它走到那個角落,仿佛看著什么不存在的事物。【那么你想,那么小的一個孩子,為什么費力會跑到這里來呢?】 “……那一天很危險,有連環殺人犯……” 【連環殺人犯,讓幾歲的他爬到這么高的樹屋……】它從電線間扯出一個泛黃的吊牌,丟到對方面前。【碰巧,還是一個高壓電房?】 吊牌上用黃底黑字寫著“高壓!危險!” 憂憂面如死灰,盯著那四個字,難以言喻。 【你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么?】人偶嘲諷道。【舒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害怕痛苦,所以會遺忘。而舒……從不遺忘。每一件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從你沒有寫名字開始,他就知道你要丟掉他了。】 游樂園的聲音逐漸變弱,一個孩童稚嫩的聲音插了進來: 【那天哥哥說要帶我去游樂園,我很高興。 他怕我走丟,在紙片上寫了我生日,卻沒有名字。我的名字是哥哥給我的禮物。所以我想,哥哥大概不要我了…… 到底為什么呢?因為舒不會說話么?還是因為,舒是一個壞孩子……壞孩子……】 最后的那一步,并不是它用電線扼住了那小小的孩子的脖頸。而是那孩子用清晰而失望的眼神,看著這個斑斕的世界。 【這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它輕輕抱住那些飛散的幻影。【不要總等著別人。早一點離開,你就不會經歷后面那些背棄和折磨。對你而言……這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而對面的人已經陷入徹底的瘋狂。長久以來他僥幸的底線,突然被人撕破,讓他向著無限的絕望墜落。 “他不能知道……他不會知道……”發狂的暴君沖過來扼住了少年頭套下細細的喉嚨。“閉嘴……閉嘴!” 這一次,少年透過狹小的眼洞看著充滿殺意的對手,卻沒有任何抗爭。 調試完畢的芯片在它的耳垂上同步消融。 五光十色的彩燈,木馬,旋轉,歌聲,旋轉。窒息就像一塊鮮艷的畫布,夸張地蒙在它的眼上。 【這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 ——昏暗的地洞一樣的房間,發硬的床板,它和另一個人一起坐著,仔細擦亮那些搜刮來的電池。那個人一直在抱怨。但是還挨著它坐。 ——洗過澡的女孩幽幽地哼著歌,坐下等著它來吹干頭發。女孩的歌沒有歌詞但很好聽。等她長大了,一定是一位淑女。 他們覺得它救了他們,但它不這么想。這些就是它所擁有的全部。 它并不覺得非常痛苦。 【生命危險:警告!血氧即將……】 【舒系權限限制,即將擦除……】 【強制任務1/3:‘自由’即將達成……】 三條一級通知,同時在它腦海里閃現。 原來是這樣。原來這就是它的任務。雖然它早就知道…… 【……你會付出一切而沒有任何尊嚴。你會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四分五裂,尸骨無存,還不得安寧……直到永遠,永遠。】 游樂園的聲音漸漸聽不見了。秒針越來越慢。無數發光的蝴蝶在眼前飛舞,仿佛寂靜的深海。 它合上眼。 【對你而言……這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 【共享數據中斷。】 【無法呼叫,無法呼叫。】 31號蹲在附近的樹后,焦急地守著。 他知道這次任務很艱難。鬧鐘精幾乎徹夜占用了他的運算能力,讓他這些天精神都不太好。 【底層運算中止。感謝您的共享。】 最后一條消息跳入他的意志。 他有很不好的預感,急忙撥通了53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聯系不上它……” “它要成功了。”53號怔怔地說。“真沒想到……” “什么意思?它成功引導那魔頭放棄了舒?怎么可能?” “原本是不可能的。”53號旁觀了全程,幽幽嘆道。“主人不肯放棄,也不肯相信舒消失了……所以它更改了目標。” “可是,能夠替代舒意識的模型只有那一個……” “不,31號,你忘了嗎,我們都是原型的復制體,”53號的聲音遙遙傳來。“而它雖然是下位體,卻也是一個復制體……只要憂憂殺死概念上的舒,它的任務就成功了。” “什么?”31號搖搖晃晃站起來。“你的意思是,剛剛的成功是……” “沒錯,它將模型引渡到自己身上,然后誘導那個人殺死自己。它就要成功了。”53號長嘆一聲。“難怪它最后和我說,它可以用生命擔保。” “……”31號這才想起那個小少年離開藏身之處的時候,它向來愛干凈,卻撿了一件破舊的外套,然后囑咐他“照顧好小九”。 它還問他,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嗎?對任務有限的它而言,那是最無用的一句對話。 而31號卻用來試探,和詢問其他人。 【緊急避難指示,被動觸發。】 【請遵照下列指示撤退,及時銷毀據點……】 無數善后說明涌入他的信箱。他沒有心情查看那些觸目驚心的標題。 最后是一條留言,顯示日期為今日。 【31號,如果看到這些消息,我就要成功了。 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人類,我總是讓你生氣。 但是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你一直說,想去外面看看。 有一條密道…… …… 對了,如果有時間的話,請帶上我的身體。 我不想留在這里。這里太黑了。請帶我去外面。 我也不想呆在土里。撒在有陽光的地方就好。】 “喂,喂,31號,你做什么,它已經犧牲了自己,你不要也跟著發瘋送死啊!” 31號掐掉53號的通話。他調出下位體曾經用過的模型,向著那個木屋跑去。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那還有什么意義……我不要,我不要!” 他顧不得膝蓋的疼痛,四肢并用爬上了那個小屋。 昏暗的房間,依稀看得到絕望到瘋狂的青年人正用雙手扼住少年的脖子。 那少年帶著一個兔子頭套,被死死按在墻上,沒有任何反應。 “……收回你的話!他不能知道!”長發的青年人對著毫無意識的少年低吼著。“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也不會分開!消失吧!!” 31號爬上去,踢開門,氣喘吁吁地走到那人面前,想要拉開。 奈何他們體能差距太大。甚至他稍微一靠近,就被強烈的力場所彈開。 “放開他!”31號也急紅了眼,卻無能為力。 情急之中,他伸出手,拽住了兔子頭套的耳朵,用力將那滑稽的頭套拽了下來。 “你不是喜歡發瘋么?那就看看清楚!”31號推開窗戶,彩燈的光芒星星點點落進來。“看清楚你到底干了什么!” 五光十色的,童話一般的光芒,落在一張蒼白的臉上。 閉合的眼簾,熟悉的、少年氣的輪廓,眼窩埋著疏松但纖長的睫毛。碎發在他的頭頂輕輕掃著。一切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睡著的男孩,沒有任何聲息。 憂憂看得癡了,不僅放松了力道。 于是那秀氣的頭顱,無力地垂了下來。 “舒……?”憂憂感覺用手捧起那下頜。“舒,醒一醒……醒一醒,不要嚇唬哥哥……” 失去生氣的頭顱被他撥到另一邊。于是眼底蓄著的一道細細的淚水被推動,緩緩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已經冷卻的淚水,和失望中告別一切的男孩。 那一刻,憂憂仿佛看到另一個沒有等到他,在孤獨長夜中離開的弟弟。 “你殺了他!”31號也顧不得許多,推開發愣的魔頭,將沉睡一般的男孩抱在懷里,大聲控訴。“你滿意了嗎,你終于殺了他!” 與此同時,整個龐大的游樂場也開始斷電。音樂節拍終止,所有輝煌的彩燈仿佛被人吹熄的蠟燭,依次陷入黑暗。 不過幾分鐘,童話般的夢幻之地,就陷入了徹底的死寂。 突然有廣播的聲音,在空曠的游樂場上空響起。 【……哥哥……哥哥……】 呼喚聲經過數十個擴音器的播放,在場內形成交叉的混響回聲,仿佛某種超然的,非人的存在。 “小舒?”憂憂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大聲問。“小舒,你在哪里?” 【……哥哥,我在這……】男孩的聲音有些許驚惶。 “哥哥這就來找你!”憂憂終于放過他們,向屋外走去。“小舒,你等著我,我這就……” 【這里好黑……好可怕……】混合的聲音完全不等憂憂的回復,兀自播放。【……可是哥哥你為什么不來呢?……我一個人……我好害怕……】 聲音越來越低落。 美麗青年如遇雷擊。 【……果然,哥哥是要丟掉我了嗎。我是不是不夠乖,不夠聽話呢……】混響帶了一點哭腔,仿佛那個關在小黑屋里等待的孩子。 風穿過廣袤的莊園,繞過所有活著的標本,和死去的怨恨。 以及,生死不明的所在。 極西的鐘塔,隆隆敲響挽鐘。 仿佛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記憶的深處。那里有他最親近的,最殘忍的兄弟,無數難言之隱和扭曲的愛恨。最后化作兩個維生艙灌入水泥,當著他的面永沉地底。 那聲音逐漸成長,越來越模糊,變成了青年人的聲線。 【……哥哥,你為什么……一直不肯見我呢……】 背景加入了潺潺的流水聲。還有宴會的嘈雜聲,以及手術室器械的cao作聲。 【為什么……我們不能當面說一聲再見呢?】 聲音變得極其疲倦,不祈求任何回答,也不企望被聽見。 【哥哥,我就在那‘下面’,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這里,真黑啊。】 在那深深的地下,等不到任何回音。 * 【我的基因組可以全部移交給你……但是請答應我,永遠,不要將我喚醒。】 水泥澆筑的震動從地面傳來,仿佛地下有一條長河在暴雨中決堤。 青年舒最后編輯好的腦電信息,在探望室外播放。 “為什么!你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對我。”憂憂眼色血紅。他放棄一切屈尊懇求,依然無法打動心意已決的兄弟。“你明明知道,我做不到! 投影合成的青年,只是目光低垂。 【你……必須做到。】 【如有一日,我真的歸來……】投影中的青年緩緩嘆息。【那就是為了與你訣別。】 第二循環·智慧 結束 請期待 第三循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