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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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蕩蕩的隊伍駛入寬廣的樓京,縱然天寒地凍,樓京百姓還是成群結隊地跑出家門上街看熱鬧。 半年前,樓燕一戰,燕國戰敗,除割地賠款外,燕國還把他們天姿國色的大公主送到樓國和親來了,此等良事,怎等不出來看笑話,順便還能瞧瞧那大公主是怎么個天姿國色法。 隊伍艱難地往前推進,最中間的馬車沉默地行駛著,車簾厚重得一絲波動也無,眾人難免失望。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道:“三殿下!” 眾人扭頭,只見一隊不遜于燕國送親隊伍的馬車慢悠悠地駛入,和燕國送親隊正面相迎。 樓京人一看就知,這是三公主樓宸歌的車隊,只是不知一向冬眠的三公主來此作何,她可是最怕冷的。 三公主府的管家下車,輕蔑地看了眼燕國送親隊,“殿下有令,請燕公主下車隨我等回府。” 燕國送親隊面面相覷,管家不耐煩地重復一遍。 燕國少將軍顧見山拱了拱手,“見過樓使,敢問樓使口中所言殿下指的是哪位殿下?” 管家還沒說話,樓京人先答了:“當然是我們三殿下!這燕國人是耳聾嗎?方才不是告過他們!” 顧見山握緊拳頭,強忍著怒氣再問,“既是三公主殿下,為何攔我等前行,可是樓帝之命?” “果然耳聾!管家都說是三殿下之令了!” 樓京人七嘴八舌地嘲諷他,顧見山咬緊牙關,“既無樓帝之命,恕我等無法依三公主之令。” 管家瞪眼,“殿下之令就是陛下之命。” 這話相當大逆不道,但樓京人仿佛聽不懂一樣,跟著管家一起指責顧見山,罵他來了樓京還裝什么清高。 顧見山怒目而視,兩方一時僵持。 “燕使如此行徑,是想再開戰嗎?”一個清麗的女聲響起,隔著厚重的車簾響徹在顧見山耳邊。 顧見山面色一僵,“不是。” 女聲輕哼,“既不是,為何百般阻撓?” “無樓帝之命。”顧見山硬著頭皮道。 女聲唉了一聲,“好了好了,本宮知道了,明日會去跟皇兄請旨的,這大冷天的,凍死人了。” 顧見山沉默下去,女聲已不耐煩,“燕使到底放不放人,再磨蹭下去,本宮就親自搶了。” “樓國此舉,是想再辱燕國嗎?”顧見山身后的馬車里響起一個冷冰冰的女聲,細聽還帶著些顫抖。 三公主訝然,“哇,你好聰明。” 此言一出,四座皆靜,隨即是爆笑。 那女聲再開口已顫得不成樣子,“樓國如此卑劣之行,只會讓天下人恥笑!” “這天下是樓國的天下,幸災樂禍還來不及呢,怎會恥笑?”三公主不解道,嗓音一本正經的。 女聲氣得說不出話來。 三公主嘻笑,“燕公主肯來樓京,就已是想通了的,如今到了跟前,怎么反倒不愿了,難不成還指望你那個廢物未婚夫帶你私奔嗎?” 顧見山猛地抬頭,拔劍相向,公主府的車隊亦抽出刀劍,一時間,兩方劍拔弩張,蓄勢待發。 三公主嘆了口氣,“真是討厭。” 華履在雪地上印下淺淺的印記,樓宸歌裹著墨色大氅戴著兜帽,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只余下半張精致的笑臉。 顧見山惡狠狠地瞪她,樓宸歌無趣地看著他,“還敢瞪本宮,說的就是你,廢物一個。” 他握著長劍的手抖得厲害,樓宸歌冷哼一聲,“劍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嚇唬人的,你這模樣也能當上少將軍,看來燕國是真的無人可用了。” 顧見山閉了閉眼,幾息后竄了出去。 電光火石之間,一具身體重重砸到雪地上,樓宸歌纖長的指節握著劍柄,劍尖抵著顧見山脖子,“就憑你,也敢偷襲本宮?” 燕國送親隊大駭,樓京人紛紛叫好。 樓宸歌轉了轉手腕,劍身砸中顧見山胸口,顧見山即刻噴出一口血,昏死過去。 丟掉長劍,樓宸歌嗤聲,“果然廢物。” 管家給她奉上錦帕,樓宸歌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節,“燕公主,你確定不隨本宮回去?” 面前的馬車依然安靜,樓宸歌嘖了聲,好脾氣地走到車簾前,下了最后通牒,“你確定不下來?” 一息,兩息,三息。 樓宸歌沒了耐性,直接掀開車簾。 寒風灌入馬車,里面的人端坐著,如瀑的長發壓著一襲單衣,緊咬著唇,淚如雨下。 樓宸歌玩味地看著她,“要本宮抱你下來嗎?” “不必。”她的聲音比漫天大雪還冷。 樓宸歌聳了聳肩,華清漓穩住心神,正要披上狐裘,卻見她惡劣地勾唇,“穿什么衣裳,反正早晚要脫。” 無視她的怒目,樓宸歌道:“別耽誤事了,直接跳下來,本宮接住你,我們也早些回去。” 華清漓心一橫,真的跳了下去。 樓宸歌穩穩接住她,把她裹在自己的大氅里,笑,“瞧,本宮從不騙人。” 華清漓認命地縮在她懷里,連臉都不露,樓京人伸長了脖子也瞧不見她的模樣,不由得大為光火。 樓宸歌慢騰騰地把人抱回馬車,華清漓忍受著那些目光,幾乎羞憤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