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朕好帥啊
“先生,這是你寫的嗎?”趙政看竹簡上的文字,只覺得筆跡莫名的熟悉,思索了半晌才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他寫的字跡分明是像自己的,換種說法來說或許更準確,是自己的筆跡更像他,不像是十幾歲少年人寫出來的字,極為老練凌厲沒有幾十年的功底寫不出來這樣的字。 若是再過個幾十年,趙政覺得自己的筆跡會和他一般無二,異樣的感覺從胸中升起,趙政更好奇的是竹簡上寫的句子,能寫下這樣的文章的人定非凡人,下意識的趙政卻覺得這不像是嬴政的風格。 “作者另有其人,王上好奇嗎?”嬴政僅憑印象寫出上一世李斯的文章,李斯不是韓非,韓非公子專心著書,留下的著作很多,而李斯留下驚艷的文章不多,更多的是在朝堂上發揮自己的才干。 除了最后的選擇,其實李斯幫了自己許多,這一世也是成就大業不可或缺的人才,在此之前嬴政就私下里接觸過李斯,李斯來秦國可不是為了當一個小吏的,更不是為了在呂不韋門下僅僅當一個門客那樣簡單。 他有野心也有雄才,他急于證明自己,更想身居高位滿足他的那顆充滿欲望的心,這樣的人適合官場,太純粹的人是不適合這樣骯臟的地方的,譬如公子韓非。 李斯想接近王上,而嬴政無異于是一個好的選擇,嬴政不介意提前把李斯送到人的面前,就當是趙政的生辰禮。 “好奇,此人若能為寡人所用,無異于如虎添翼。”趙政接過竹簡反復吟誦著上面的句子,越讀越高興,只看著嬴政等待下文。 如虎添翼啊,眼前人說得倒是不錯,李斯是他成就大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他的確能幫你許多,但終究還是差了點,不是能夠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屋內燒著炭,倒也不冷,如今的他住在咸陽宮里,屋子雖然不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此人名為李斯,是楚人,如今是呂相門下的三千門客之一。”嬴政同人解釋,“李斯出身貧寒,早年拜于荀況門下,與韓國公子韓非師出同門。 他有真才實學,選擇秦國不止是做門客這樣簡單。” 嬴政清楚趙政需要這樣一個人,大秦不缺武將,文臣繁多,王綰、馮去疾這些,可終究理念不同,若不能得公子韓非,退而求其次,李斯將是最好的選擇,何況他更適合官場。 “寡人記得,先生也是呂相父的門客之一,何況憑借先生的才學,李斯此人明顯居于先生之下,為何向寡人舉薦此人。”趙政的眼神深邃了幾分,似乎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眼前這人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重用李斯而冷淡他。 “王上要清楚,呂相只是朕來王上身邊的一個途徑。 何況,臣的存在本身就是無可替代的,王上身為君王,當然要招攬天下賢士,使他們能發揮各自的才能,才能更好的成就一番偉業。”嬴政的眼神也不退讓,言語之間的是禮貌而不是謙卑,他的存在于趙政而言無可替代,他最了解他,也是最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人。 “現在寡人還未親政,并不能給他什么。”趙政瞇了瞇眸,嬴政說得很對,但他這樣的行徑,讓他有些不懂,為臣子的莫不希望王上能將信任和權勢交給一個人手上,他倒要分出去這些又是為了什么? 為了自己?趙政想到這點,不免覺得好笑。 “但這大秦的未來終究是寡人的,寡人可以許諾他。”趙政忽的笑了,“如果他聰明就該選擇寡人,而不是相父。” 上一世,嬴政是十六歲上通過呂不韋的舉薦認識的李斯,彼時的李斯選擇了自己,而這一世也同樣會選擇趙政。 而此時的李斯還在呂不韋門下為著書郎幫忙撰寫整理一書。 “先生既然將李斯說得這樣好,那韓非又是怎樣的大才?”趙政察覺到嬴政在說公子韓非這四個字的時候,語調是不同的,帶了點情緒,雖微不可察,但他還是注意到了。 “他是臣的先生,李斯與之比較,不過是星辰之光又怎么與日月爭輝。”嬴政不能將他重生的秘密顯露出來,只說的模糊,“臣來秦國就是聽了韓非公子的意見來的,王上以后會清楚的,他是怎樣一位大才。” 嬴政將人說得這樣好惹得趙政更好奇了:“這位公子既是先生的先生,那寡人就更加好奇他是怎樣一個人了,他既然給了你意見,自己又為何不來?” 嬴政失笑,他尊韓非為先生,可他經歷了這樣多的事又活了這樣久早就青出于藍了,何況現在的韓非還沒有那樣驚艷,上一世他一心為了韓國,而自己一心想讓他為己所用,這樣的人該是天下人的,這一世他不求得到他,只想著如何保全他的性命,也讓他不必那樣執著于韓國偏隅之地:“他在韓國并不得重用,只是專心著書,若韓國大王重用韓非又何至于此。 他看得清時局,只可惜他是韓國的公子,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還有韓國的百姓。” 嬴政解釋了一句,雖然簡單,但趙政明白這一層:“王上有臣便勝過韓非李斯之流。 上次王上說,驪山算不得什么生辰禮,那今日臣為王上尋的這一人,可算得上是一份大禮?” 這樣嗎?這也是生辰禮嗎?趙政心下微動,上次的那份也算的,他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禮,特殊而有巧思,相較于他過往收到的禮,一切都顯得那樣的黯然失色。 他很喜歡的,也或許不是喜歡那樣簡單,他不清楚嬴政的禮也是一時興起所想,自以為人是用了心的。 第一次被這樣對待,有一絲莫名的情緒從胸中生長出來,一時間趙政分不清那是什么,只發自內心地笑了:“很喜歡,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寡人得以見上這李斯一面。” “王上若是想,這幾日便可以。”嬴政看到人的笑容只愣了愣,上一世的自己似乎從未這樣笑過。 看到這張稚嫩的臉不禁感慨,朕可真是英俊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