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雙更】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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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120. “....嘶....怎么睡了這么久.........” 白蛇疏通疏通蛇身從被子里游了出來,甩了下尾尖眨眼就變成了人形。恢復后陰霜看上去增添了許多光彩,他一揮手那桌子上的外袍長褲就飛到了手里。 陰霜慢條斯理地穿戴好走到窗邊推開窗,下午的日光平平常常,倒是他已經休眠五天沒有見陽光了。 “嗯?那張椅子上的是........”陰霜本還想朝郁此刻去了哪里,低頭卻瞧見桌子另一側座椅上搭著一條凌亂的外褲,他走過去拾起一看,憑借蛇類靈敏的嗅覺依稀分辨出這是那夜他們亂情時朝郁被扯下的褲子。 原來這條褲子在燕重走后沒一會自己從桌子上滑落到了椅面上,才叫陰霜醒來的第一時刻沒發現這端倪。 朝郁不會把脫下來的褲子扔到自己常坐的椅子上五天,所以是為什么,難道他已經五天沒回寢殿了? 陰霜突然感覺到很不妙。此番休眠他說僅一兩天是他錯誤估計了,可誰承想一覺醒來心肝人沒了。 陰霜不敢在玄劍山上搞太大的動作,打算先第一峰小范圍探探消息,他在桌子上潦草鋪紙寫了幾個大字后便化成一條無害的小蛇立刻游了出去。 而陰霜行動的同時,另一邊玄劍山腳下心懷不安的今愿跟著突然異常急躁的兩只姻緣鳥正忙不迭地往一處地方趕來。 121. 屬于朝郁的那只小靈雀不知怎么了,午時一過便急匆匆飛來了第四峰在屋子里繞著圈的飛行打轉,或是撞擊自己的身子銜住袖角,看上去十分急躁,今愿冥冥中覺得這姻緣鳥也像上次朝郁被禁足在第三峰寢殿一樣是在告訴他哥哥此刻情況很不好。 寧可白跑一趟也不能置之不理,今愿憂心忡忡立刻跟著小鳥們往山下趕,一路低空御劍飛向了玄劍山后翻過一座山群再遠些的地方。 直到一個腰間別了只有些眼熟的乾坤袋的藍衣男子突然闖進視線,且跟他路徑相同,今愿不動聲色在這人落地時也跟了上去。 “.........”那就是哥哥的乾坤袋! 落地的一瞬間今愿也認出了那只乾坤袋,他瞇起眼睛打量那人的背影,前面那人被深色布料包裹的嚴嚴實實,只方才收劍的時候今愿才看見那人露出來的皮膚與常人有異,在日光下似乎有些泛青灰白。 今愿感覺到對方存在的壓迫感本沒想在找到朝郁前就暴露,然身邊那兩只小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嘰嘰喳喳地往眼前的竹林入口飛去。 “!” 那人瞬間回身,發現有人跟著的同時一道鬼氣沖著今愿的面門擊了過來。 竟然真的是能在日光下這般行事大膽的鬼怪!今愿連忙出劍擋下,縱身一躍便揮劍斬向那只鬼物。 鏘——— 短兵相接,一人一鬼對視皆面色不善。 燕重率先冷聲道:“今愿,跟著我做什么。” “閣下認識我?閣下腰間別著的那只乾坤袋不是您的吧。” 這鬼冷臉散發著寒氣一瞬就將今愿的靈劍凍出了冰霜,發力將持劍的今愿推了出去,道:“少多管閑事。” “我管我哥哥的事怎么就是多管閑事,分明是閣下欲圖不軌,怎么還不還來!”說這話時今愿也仔細打量著這鬼怪的模樣,隱隱約約好像記憶中有過這人的印象。 “嗤,”燕重勾起一個冷笑道:“哥哥?你連朝郁此刻在哪都不知道倒是擔心起他的乾坤袋,真是好、弟、弟。” “....你什么意思,你拿了乾坤袋跟哥哥在哪有什么關系?!”今愿目不轉睛地盯著燕重冷漠的臉想從上面扒出些他想要的信息來,突然靈光一現道:“你是那個命修老者的徒弟?你是燕重?!” 卻見對面燕重一臉不耐煩地說道:“別跟著我,我沒空陪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還有,離朝郁遠點,他跟我好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說罷燕重毫無情面地轉身大步走進了竹林。 今愿哪能聽他的離開,盯著對方離開的背影也冷笑道:“是嗎,真這么好你也不會今天才出現了。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是我陪哥哥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呢。” 大步走進竹林的燕重聞言驟然起了殺心。 122. 畫面一轉回到竹屋這里,朝郁手握成拳在界壁處等得望眼欲穿,終于在酉時四刻等到了燕重歸來。 燕重還沒走近便聽見朝郁向他拱手抱拳道:“勞煩燕兄了,在下謝過。” 這種疏離感叫燕重差點沒將手中的乾坤袋撕碎。他指節分明的手握得咔咔作響,才沒什么情緒地將乾坤袋送進了先前打開的小洞里。 朝郁接過乾坤袋的一瞬間心情立刻好了起來,然放松下來后隨之而來的就是再也沒有了壓制的修為增長,本來晴朗無風的竹屋上空霎時陰了下來,等今愿追進竹林的時候天空陸陸續續積攢起來幾大片雷云。 將渡劫用的法器都準備出來,朝郁抬起頭仰天看見這陣仗,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隨即在一處空地上沉心靜氣等待雷劫降至。 雷云越聚越龐大,高高的云群里時不時閃過幾道銀紫色的閃光,今愿一來也被這番景象看懵了一下,順著界壁、小洞跟朝郁扔在一邊的乾坤袋看去心里逐漸了明一系列事情的緣由。 朝郁在里面渡劫他兩人也不想打擾,燕重發現今愿追來后只是冷眼瞧著,倒是今愿先開口道:“燕兄,借一步說話?” 轟隆——— 第一道雷劫醞釀完畢一下子就劈向了正下方的朝郁,前幾道雷劫都還好應付,朝郁輕松接了下來,燕重見狀便跟著今愿往一旁走,道:“你想說什么。” 今愿瞇著眼質問道:“你為什么會知道哥哥在這里。” “你不也找來了嗎,你能知道我自然也有辦法知道。只不過,這結界是誰留下的———” 想到自己心里猜測的那個人,今愿咬牙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燕重想起六年前在玄劍山上的時候,冷眼譏諷道:“薄椹是吧,你們師兄弟一丘之貉,你這么替他隱瞞他卻將你哥哥關在這里,你們真是兄弟情深啊。” “你跟朝郁到底是什么關系。” “怎么,燕兄自詡跟哥哥好著竟連這都不知道嗎,也是,六年不見情人也變成舊情人了”,今愿不甘示弱冷笑道:“至少哥哥跟我上床的時候可是一點也沒想著你呢。” “........”燕重早就對今愿染指了朝郁起了殺心,只是近年來他在鬼域那陰森非人的地方待了太久,身上的陰冷鬼性越發強勢不得不壓制著,聽了這話燕重身體里的鬼性又開始突突地漲。 “哼,你不是一樣沒守住朝郁叫他被別的男人關在這里嗎,孤男寡男共處一室你覺得薄椹會不碰朝郁嗎?!” 這話也完完全全扎到今愿傷口上了,他強硬說道:“......哥哥在我床上的時候就是我的,至于什么時候在我床上那就看我的本事了,倒是燕兄看起來做不到啊。” “我做不做得到還用不著你來多嘴。” 一人一鬼針尖對麥芒互相把對方氣了個半死,還得顧忌著朝郁在一旁專心渡劫不能就此大打出手。 燕重越想越按捺不住心中的氣憤,伴隨著最后一重雷劫的收尾,焦黑地面中衣服殘破面上也有些煙灰的朝郁扶著劍緩緩站起來長舒一口氣道“終于完事了”后便舉劍對今愿發起了攻擊。 一時間乒乒乓乓的冷兵器相撞聲充斥在耳里,方才九重雷劫直接劈裂了薄椹留下的結界,朝郁正站起身高興地準備回玄劍山,抬眼就見一身烏黑鬼氣的燕重面色不善地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今愿打了起來。 “.......我能現在就跑嗎?”朝郁茫然地問自己。 陰霜至今未找到自己,薄椹不知所蹤,倒是前前男友跟一夜情師弟打起來了,他該怎么處理啊........ 理性上不想惹出一堆事來,但感性卻沒法讓朝郁就此一走了之,今愿顯然打不過化神期的那只鬼,朝郁在一旁擔憂地緊盯著戰局,試圖從他兩人的言語中找出糾結點。 今愿一個后空翻躲過燕重襲擊他下盤的鬼氣,甫一落地便借蹬地的力撲向燕重直擊鬼面,兩人劍抵劍離的很近,今愿知道朝郁在旁邊看著便不再擔心燕重會真殺了他,輸人不輸陣,他放肆道:“怎么,還不讓人說事實了?” 說罷燕重一道劍下來就在他右臂上劃開了一個口子,冷冷道:“你未免太過自信了,你知道什么是事實嗎。你心心念念的哥哥身上有五根情緣線,你才算哪一條?” “!” 聽到離奇的五根情緣線今愿驚得一時不穩被燕重從低空打了下來。 同樣聽見的朝郁顧不得震驚連忙接住摔下來的今愿,扶著他在地上退了幾步站定,張張合合半天才問出聲道:“.....什么?什么叫五根情緣線?” 燕重旋身來到朝郁身前,神情是朝郁一時看不懂的復雜,他聽見這鬼說道:“你當年問我為什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知是我錯了。那夜我不是沒有留下,在殺了.......” 鬼眼看向了一旁臉色不太好的今愿,朝郁大概就知道燕重說的是誰了,介于今愿還不知道陰霜的存在朝郁便主動說道:“嗯,我知道。” “之后我便格外關注夜里后山的動靜,那晚即是聽見了些不尋常的聲音才暫時離開,等再回來時你已經睡下,而我在這時卻看見你手腕上有五根摸不到的紅色線繩。我沒告訴過你,我師從命修大能遠山道人,認出了情緣線。” 燕重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低聲道:“朝郁,這些事情我不得不信,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 突然知道了這件事,知道了原來錯過燕重根源在自己身上的真相后,朝郁更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囁嚅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可那時我一心一意對你,你有把我的情意放在心上嗎,那番話說的你不覺得傷人嗎........” “我知道,那時說出來我便后悔了,你知道我死得離奇,在這修真世界我沒辦法不修煉,所以在玄劍山上那段時間是偷進了藏書樓,離開后也是直接去了鬼界找鬼域。” 聞言,朝郁只覺得他和燕重之間還是太不了解對方了,以至于弄成今天這個地步。 他還沒想好該怎么理清這段感情,一旁的今愿倒是開口說道:“在下真是感謝燕兄當年大義凜然一走了之,才給了后人機會。” 今愿被朝郁攬著肩,這會兒倒不顧手臂受傷自個兒鉆到了朝郁懷里,反正他也就比朝郁高不了多少,這樣看來到顯得他倆相親相愛極了。 最疼的小師弟手臂還流著血,朝郁替人痛的毛病又犯了,抱著今愿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扯到那道傷。今愿倚在朝郁懷里沒半分不好意思,還幽怨道:“燕兄多少也算舊情人,可是哥哥明明喜歡我,把我吃干抹凈后怎么現在還沒給我名分?” 今愿這囂張的做派給對面深情款款訴衷腸的那鬼氣得快活了,他揚手就劍指今愿冷聲道:“我還以為你多光明正大,原來也不過如此。” 鬼怪揚起劍的一瞬間朝郁下意識地伸手護住了今愿,燕重氣憤道:“你跟他關系還沒確定下來便這么護著他?!” 朝郁有些不自在地扯出一個笑給燕重。他還想問問今愿呢,還沒怪他趁人之危他倒找自己要名分。 更別說他剛和薄椹扯上關系,而陰霜或許還被藏在殿中。朝小公子一個頭兩個大,一籌莫展地抬頭看了眼已經半黑了的天空,試探性地說道:“折騰到這功夫我稍微有點累,不如我們明天再坐下來好好聊?” 聞言,燕重搶先說道:“我跟你回第一峰。” 今愿立刻不樂意了:“憑什么你跟著哥哥回第一峰?” 那鬼冷笑一聲道:“憑我在第一峰住過,憑我跟他有過名分,怎么樣?” “燕兄自己都說是‘有過’了,自然是不算數的。” 朝郁聽得七上八下的,誰也不能跟他回第一峰,他之所以這么說是打算趁夜就開溜的。朝郁一皺眉道:“燕重,你若想來玄劍山還是勞煩你跟我師弟去第四峰罷。” 今愿勾起笑附和道:“也好,公平起見燕兄跟我回第四峰。” 燕重冷眼打量了一會今愿后便不再說話。朝郁則疲憊地召出星闌躍上,御劍先一步回了玄劍宗。 今愿緊隨其后,心里并不似表面這么平靜。那燕重是八歲時將年幼的他救下扔到玄劍山外門的老者徒弟,那一路上他也算跟燕重生活過一段時間,只是沒想到現下再見面兩人竟是這種情形。 拋開跟哥哥的感情糾紛不說,他務必要找個時間心平氣和地跟燕重見禮道謝,打聽遠山道人的下落好報恩了自己一番心愿。 123. 去哪不是去,燕重真跟了上來隨今愿去了第四峰。 朝郁倒是松了口氣,這兩人在一處互相牽制著他半夜往山下跑就不會遇見其中某一個。薄椹尚不知行蹤,也不知陰霜又是怎么個情況。 回到暫別幾天的寢殿,從成婚禮后幾天內發生的一系列事真是讓人百感交集。 尤其是當朝郁走到黑燈瞎火的內室里,摸遍了整張床都沒找到那條小白蛇的時候這難以言說的感覺更加清晰了。 “....陰霜.....陰霜....你在屋里嗎.......” 朝郁坐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喊,鬼知道陰霜又去哪里了。他揮手給燈罩里的燭芯都上了火,屋里一下明亮起來,朝郁一眼便瞧見桌面上鋪開了一張紙。 看著潦草幾個“尋你去了,等我回來”的大字,朝郁思索著陰霜應當是醒來沒見到他便找他去了,那蛇修為早就是化神大圓滿了,經此休眠后應該恢復了,在玄劍山上當是沒什么危險。 坐在窗邊看著那紙,朝郁想起來翻乾坤袋時里面一片沾著血跡卻依舊漂亮的白色蛇鱗,心中感慨五根情緣,現在已經招惹了四個男人,這些孽緣他該怎么處理,怎么還能坦然地求著陰霜在他身邊。 順窗抬眼便可見夜空中孤懸的寒月,沒有什么星星。良久后朝郁提筆在陰霜那張紙上鄭重地寫下一段話,將他與燕重薄椹今愿以及情緣線的事都一五一十敘述出來。 還是一樣,接受與否都在陰霜。 只是在經歷了這么多后朝郁沒辦法一下轉變過來,他需要一段時間作為緩沖,于是在擱下筆將紙疊好藏在被子里后,朝郁簡單帶了些東西放到乾坤袋里便利落地關上了第一峰寢殿的大門。 他悄無聲息地下了玄劍山,直奔生辰宴前接好的那耗時長、難度也不小的宗門任務目的地。 或許在這段新的旅程中他能順其自然地接受這樣紛亂的感情,也或許還有一個未知的人會就此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