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倒是不怕啦。

    非要說的話，可能就是對學神的景仰，以及景墨之前表現出的生人勿進讓他有距離感，所以在他面前會有些拘謹，還不至于說“怕”。

    俞溪反思了下，起碼當他真正接觸到景墨這個人后，了解到的對方還是很好的，住在一起對他很包容，愿意給他補習，還有上次在浴室……

    俞溪想，是不是自己的舉動傷到景墨了。

    他回握住男生的手，小聲道：“我不怕你哦。”

    怕景墨不信，他還點點頭，盯著他的眼睛認真道：“你很好，特別好，真的！”

    “……”景墨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微微抿唇，“嗯，我相信你。”

    林修遠遠地看到俞溪朝這邊走來，剛要迎上去，又注意到他身邊跟著的另一個人，腳步頓了頓。

    等俞溪來到跟前，他才徹底看清兩人的姿勢。

    “嘖。”

    俞溪正在跟夏昕他們打招呼，沒注意到林修的表情，等他被攬著肩扯走的時候，才問道：“林修，怎，怎么了？”

    一大早臉色就好臭哦。

    “沒事。”早晨的海風比較溫和，林修敞著的外套被海風吹動，他捋了把頭發，捏住俞溪的下巴仔細打量。

    “干嘛啊？”

    怎么覺得好像又變了點？林修心下疑惑，他以前是長這個樣子嗎？剛遇見的時候？

    順著記憶想了想，林修發現自己跟俞溪前幾次見面的場景好像都蒙上了一層白霧，朦朦朧朧，看不清對方的臉。

    他甩甩頭，湊近了些，臉幾乎都要貼上去，俞溪連忙推他，臉頰泛紅：“你做什么？”

    唔，人確實是這個人。

    林修覺得自己應該想多了：“沒什么，你昨天不是不太舒服？休息的還好嗎？”

    原來是要問這個，俞溪覺得自己誤會林修了，不好意思地說：“嗯，好多了，謝謝你帶我出去玩。”

    “玩？玩什么？”夏昕跳到兩人跟前，注意到林修看她的視線，摸了摸鼻子，對俞溪道，“你們打算出去玩嗎？”

    “沒有沒有。”俞溪內心覺得私自出去是違反學校規定的，怕知道的人多了會傳出去，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夏昕，你幫我拍幾張照片可以嗎？”

    “好啊！”夏昕興奮道，“要拍什么？拍你嗎？”

    “不是。”俞溪將自己的手機解鎖后交給夏昕，“就是拍幾張海的照片，我想發給我朋友看看，但是我自己拍的不好看。”

    “沒問題！”夏昕還沒找到相機的位置，手機突然被另一個人抽走。

    林修低頭看了看屏幕上默認的界面：“拍照啊，怎么不找我？”

    他將鏡頭對準身側的男生，找到光線合適的方位，鏡頭里男生局促地扯著衣角：“不是，不是拍我……林修，別拍我了。”

    男生充耳不聞，惡劣地將鏡頭拉近，連拍了好幾張，才慢慢移開：“好啦，沒有拍你，要拍海是吧？給你看看哥的技術。”

    林修愛好雜七雜八的特別多，什么都能沾上一點，攝影倒是真的會，俞溪翻看著相冊里的圖片，很是驚嘆，他轉眼又看到外表就很富麗堂皇的酒店，想了想，對林修道：“可不可以再幫我拍張酒店啊？”

    “為什么？”

    俞溪狡黠地眨了眨眼：“幫你家宣傳一下呀。”

    “哦？”林修湊近了些，覺得這小孩兒真是越來越招人眼了，“那要不要給你宣傳費？”

    “嗯……”俞溪本來就是抖個機靈，他推了推林修握著手機的手，“不用啦，你幫我拍照，就算是了！”

    最后的成果俞溪很滿意，選了幾張發送給了季淵。

    【一只小魚：這就是我來夏令營的海邊，我朋友幫我拍的，好看嗎？】

    【一只小魚：還有我們住的酒店，很漂亮的！】

    他翻看的時候自然也看到了林修拍的幾張他自己的照片，特別不好意思，都沒有點開看就去按刪除。俞溪從小就沒有過幾次拍照的經歷，一是不自在，二是他太普通了，實在也沒什么好拍的。

    林修眼疾手快地擋住屏幕：“干嘛？我好不容易拍的，為什么要刪掉？”

    “我不想……”

    “你要刪也行。”林修搶過手機，打開微信找到自己的頭像，“喏，你發給我一份，隨你愛刪不刪，就當作我幫你拍照的報酬，怎么樣？”

    “……”這筆賬給他算的，“……那好吧。”

    季淵收到消息的時候剛剛睡醒，耳機不知道什么時候滾落在枕頭邊。

    昨天他在季羽那里待到很晚，然后又自己一個人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回來，總共也沒睡多長時間。

    手機里十幾條未讀消息，絕大部分是公司的，還有一條季羽早上發的問候，季淵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簡潔的小魚頭像，眉眼柔和了一瞬。

    點進去，映入眼眶的就是一片藍色，季淵放大看了看，沒察覺出什么異常。消息是他凌晨的時候發的，當時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非要印證什么似的，但其實他去的時候已經傍晚，也沒注意海岸到底是什么風景，就算真的一樣他也比對不出來。

    指尖慢慢地劃動，圖片上的藍色替換成了另一種建筑物，季淵的手指頓了頓，點開，放大，確認酒店的名字和logo，整個過程足足花了好幾分鐘。

    真的是……

    季淵不太能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像是意外之喜，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小魚，他一直聽著他的聲音才能入睡的小魚，居然就在身邊，就在季羽的高中。

    季淵忽然想到了昨天跟他擦肩而過的一個男生，以及那個搔弄著耳膜的熟悉的聲音——

    他……有可能就是小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