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旁觀
15 “搔……搔首弄姿?”遲宇看著這個形容詞,一時間無言。 “哦?”李輝湊過來看了看,憋笑得臉都抽抽了,“嫂……嫂子哈哈可真有才華,很會整人啊。” “哈哈哈哈,”劉捷摟住張晴晴的腰,不懷好意地對遲宇說,“剛才是誰嘲笑我來著?因果輪回啊哈哈哈,趕快,去隔壁搔首弄姿去!” 遲宇第一次在兄弟面前有了丟臉的感覺,他惡狠狠地瞪了張晴晴一眼,鎮定道:“哼,去就去,這有什么難的。” “哈哈哈哈,”劉捷還停不下笑,“好啊,走走走,李輝,一平,咱們跟著圍觀遲少爺丟份兒。” “走嘍!”他倆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耶,有趣有趣真有趣!” 于是,遲小少爺青著臉,在一片起哄聲中打開房門,大步邁向隔壁房間。由于總統套房之間間隔很遠,他們走了一分鐘才走到目的地,這房間的外觀走廊設計和他們的一模一樣,只是門上的號牌顏色更深。 “快快快,要不要我幫你敲?”張一平撓著紅頭發,壞笑著問。 “滾一邊兒去,不!需!要!”遲宇嚴詞拒絕,可囿于尊嚴和面子,兩分鐘過去了還始終下不去手。 “快敲啊,你不會想反悔吧?”劉捷趁著空閑和張晴晴你儂我儂,還不忘督促一番。 “反悔?”遲小少爺頓時被刺激了,“我的字典里可沒有這個詞。”說完這話,他深吸一口氣,“啪啪啪”開始拍門。 “按鈴好一些,如果住客在里間,可能聽不到敲門聲。”張晴晴小聲提醒道。 遲宇恨死她了,便剜她一眼:“要你說?” “哎呀,別這么兇,嚇著人家,嫂子是出于好心呢。”李輝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快速按下了房間的門鈴。 “cao,輝子,你……”遲宇聽到刺耳的“叮叮”聲,緊張到手心發汗。 終于,在萬千期待中,房客聞及鈴聲來開門了。 “咔噠。”門開啟一半。 望著門內的人,遲宇徹底失語—— 又是他的“老熟人”。 “有事?”莊清硯看著這群目的不純的紈绔子弟,厭惡地皺皺眉。他身著黑色絲質睡袍,腰帶沒完全系緊,領口一直敞開到腹部,露出一半線條流暢的腹肌。可就算是在如此私密的房間里,他也仍舊戴著手套 。 “喂,你怎么在這里。”遲宇訥訥道。他離得最近,因此能清晰地看到他胸口和腹肌上的淺紅色痕跡,那汗濕貼臉的發絲,慵懶饜足的眼神和潤澤的嘴唇昭示著剛才屋內發生的靡靡之事。 “哦?你們認識?”劉捷聽到二人的對話,好奇道。 莊清硯沒搭理他,再次問遲宇:“有事?” “我……”他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快完成你的任務啊遲少!”張一平沒注意到二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催促道。 “任務?”莊清硯又皺皺眉。 “對,我們玩游戲呢,他需要搔……” 劉捷話沒說完,就被遲宇強行打斷:“能不能給我你的微信號?”他還是無法做到張晴晴要求的“搔首弄姿”,只說出了后半段請求,說完就直直盯住莊清硯,也搞不清自己突然在期待著什么。 也許是莊清硯氣場過于強大,表情過于嚴厲,一行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在他沉默期間,都自覺地站在原地,沒敢再催他或糾正遲宇。 終于,莊清硯以足以刺傷人的視線,把這幾人都掃視過一遍后開口了:“好啊。” “啊?”這下輪到遲宇震驚。 “我說好。”莊清硯拿起手機。 “真……真的?”難以想象,在這種極度冒犯的情況下,他竟然答應了這個無禮的要求。 “嗯,我可以加你。” 16 拿到莊清硯的微信號,遲宇暈乎乎地跟著狐朋狗友們走回劉捷的客房。旁邊的人一直在說說笑笑,可他卻一點兒也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們身上。 “喂我說,剛才那位一定是叫了雞在房間里搞呢,”關好房門,張一平迫不及待地和其他人八卦,“我們好像打斷了人家的好事,怪不得他那么嚴肅。” “不一定是雞,”李輝也熱衷于這種帶點兒顏色的話題,接茬道,“萬一是兔兒爺呢。” “嗯……也有可能,”張一平見張晴晴脫了件外衣,眼睛便又黏上她豐滿的胸部了,“嫂子啊,你會喜歡剛剛的那種小白臉兒嗎?”他這個問題問得不懷好意。 “嗯?我喜歡什么?”張晴晴沒聽清楚。 “就遲宇敲門見的那人啊,”張一平注意到劉捷已面露不悅,可依舊重復了自己的話,“女生應該都更喜歡那樣的吧,長得帥的看著多養眼啊,總比天天對著一張磕磣臉強。” “平子,你胡說啥呢?”李輝見事態發展不對,忙強裝笑顏調解道,“真正的愛情需要的是心意相通,只在意皮囊的那能叫愛情嗎?俗套!” “嘁,愛情?”張一平繼續火上澆油,“要我說,世上的所謂愛情往往就兩種可能,一是圖色,二是圖錢權,也不知……”他故意停頓一小會兒,眼珠子一轉,“不過捷哥錢倒是不缺的,有談愛情的資格啦!” “張一平!”這明晃晃的挑釁總算引得劉捷坐不住了。他“騰”地站起身,牙齒咬得硌硌響,但或許是考慮到什么,氣了一會兒又深呼吸一口,調整情緒坐下了。 張晴晴似是怕引火燒身,安慰性地拍拍劉捷的肩,柔聲道:“冰箱里還有果盤,我去端來,吃點兒西瓜消消火。” 遲宇以為這場鬧劇能就此打住,正琢磨著自己怎么跟他們提離開的要求,不曾想,張一平借著劉捷的退讓得寸進尺,竟也跟在她身后走進里間。 “哎喲喂……”遲宇無奈撫額。怎么來吃個飯喝點酒就能遇上這種奇葩事啊?看來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說不準還需要他勸架。 果然,張一平走后,劉捷也怒火中燒地沖過去,沒一會兒里面便傳來爭吵聲。 “我暈……”李輝和遲宇同病相憐,他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思忖著自己何時介入。 “李輝,不然我們……”他做好準備,欲承擔“調解職責”,可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還跟魚吐泡泡似的,噠噠噠跳出不少信息。 “咱們過去?你拉住一劉捷,我拉住張一平?”李輝和他有同樣的想法,提議道。 “嗯,等一下,我看看誰找我,萬一是我爹或者我姐就慘了。”在遲宇心里,還是這兩人的怒氣更恐怖,他匆忙拿起手機查看。結果,點開對話框,給他發信息的人既不是遲云峰,也不是遲欣語,竟然……是莊清硯。 “遲越的弟弟?” “替遲越悲哀。” “。” “。” “。” “今天我很生氣。” “遲越弟弟怎么和垃圾混在一起玩兒?” “。” “。” “想替遲越教育你。” “來房間找我。” 遲宇徹底呆住了——他他他……他什么意思?這真是他手打的字嗎?是他用自己的手機發的嗎?難以想象這個外表正經且嚴肅的人會發一長串這樣的話。 “。” “快過來。” 思考之際,對方又發了一個命令詞。 “遲宇?”李輝聽見里面動靜越來越大,催促著說,“他倆已經打起來了,咱們……” “兄弟,”遲宇收起手機,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好友,決定道,“你先去勸一下,我有急事不得不處理,得暫時離開一會兒。” “啥?”這下輪到李輝一臉懵,“離開?” “對,急得不得了的事情,”遲宇果斷地拋下他,走到門口,“十分鐘之后我一定會回來,你撐住!等我回來再幫你!”說罷,他重重關上房門,朝莊清硯客房的方向走去。 17 這一次,沒等他敲門,門就自動開了。 莊清硯還是穿著那條睡袍,倚著門框,抱著雙手,冷漠地看著他。 “你你你到底什么意思?”遲宇已經完全無法壓制住內心的疑問,還沒站穩就問他道。 “進來吧。”莊清硯給他讓了個道。 “不是,你……” “不進來?”他作勢要關門。 “我……我進。”遲宇咬咬牙,閃身入內,又眼睜睜地看著他關上門,上了鎖。 “嗯,剛好。” “什么剛好?”這人究竟在搞什么? “看來,又要欠老好人遲越一個人情了。”莊清硯沒回答他,自顧自說道。 他剛把這話說完,遲宇就見吊燈微閃,似響起一串“嘶嘶”的電流聲,瞬時房內一片漆黑。 “停電了?”這么豪華的酒店還能停電? “卡爾頓的電路有點兒年頭了,偶爾被燒壞幾處也算情有可原。” “你弄停電的?”遲宇懷疑道。哪兒有那么巧的,他說“剛好”就“剛好”?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誰知,不到兩分鐘,酒店便又來了電,遲宇的眼睛被突然的強光刺得一時睜不開。 “你想多了,”莊清硯否認,“他家的備用電是全市酒店中最充足的——話說回來,發電機還是通過你家公司采購的,你不知道?” 呃……他真不知道。 “那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遲宇又把這個問題問了一遍。 “不是說了嗎?替遲越教育你。”莊清硯把聊天屏舉到他面前。 “哈?”他認真的? “其實這件事本不該我代勞,但你哥哥實在是過于‘圣父’,也不愿干涉你的朋友圈子,所以我勉為其難臟個手。”莊清硯理理手套,慢條斯理地說。 “那……你打算怎么教育?”此刻的遲宇,心中除了迷茫還是迷茫。 “那當然是……”莊清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力度不算很大,可足以把他扇懵。 “喂!你干嘛打人啊!”遲宇又茫然又生氣,習慣性地還手,卻被他輕易捉住手腕,掙了半天也掙不開。 “打你就打你,還需要挑日子?”莊清硯接下來的惡言讓他更氣了,“遲什么來著?塊頭那么大,腦仁比花生米還小,欠教訓。” “莊清硯!”遲宇提拳就揍,但這人應該也練過很長時間的格斗,竟直接卸了他的力,趁他閃躲時從側方進攻,將他撂倒在地,又用腿把他鎖住。 “不用掙扎了,你打不過我,”莊清硯壓在他身上,一臉輕松,甚至沒怎么喘促。 “我到底犯什么錯了?”遲宇近乎悲憤地喊道,“不就是偷聽了你和許舒zuoai,用得著這樣嗎?”雖然……這人揍得也不太痛吧,可冤屈不能白受啊!他至少要知道原因! “還有,我叫遲宇!不叫遲越的弟弟!也不叫遲什么!你能不能叫對我的名字!”想起這事,他更憤慨了。 “嗯。”莊清硯敷衍地應一聲。 “你你你……怎么有你這種人。”上天啊!帶走這個惡魔吧!遲宇在心底吶喊。 正值遲小少爺崩潰之際,里屋的門被推開。 “莊先生,您可以進來了。”說話的人裸著上半身,底下只圍了條白色的浴巾,他看到被莊清硯壓倒在地的遲宇,驚愕地瞪大眼。 “怎么是你?!”這位不就是在酒吧工作的服務生嗎?遲宇今日的經歷過于魔幻,從一個謎團栽到另一個謎團,他甚至都開始懷疑這個宇宙的真實性。 “需要幫助嗎?”服務生問。 莊清硯搖搖頭:“不用,你站在原地就好,剛洗完澡,別弄臟。” “弄臟?我怎么就臟了?臟你還和我對打?”遲宇聽出他話間明確的嫌棄之意,不知道自己哪兒又惹著這尊大佛了。 莊清硯摸摸他的臉,粗糙的手套磨得他面皮疼:“所以,我等會兒也要去洗澡。” “哼,祝你淹死在浴缸。”小少爺忿忿地詛咒道。 “嗯?”莊清硯輕飄飄地瞟了他一眼,“再說一遍?” “沒……沒什么……”暴力狂潔癖怪yin蕩死基佬! “你走吧,教育完畢。”莊清硯沒理會他百轉千回的小心思,撐著他的大腿從他身上起來,又整整被壓皺的浴袍。 “……”遲宇不動。 “接下來,我要和行葦小狗zuoai了,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莊清硯穿著拖鞋的腳踩踩他的小腿脛骨,“還是說,你又要像上次一樣偷聽?” “哼,”遲少爺賭氣般,張開四肢躺在地上,“這次我明著看。”長針眼也要膈應死這個惡人! “莊先生……”周行葦見他的無賴樣,為難地望向莊清硯。 “你真要看?”莊清硯摸透了他的脾氣,邊解腰帶邊逗他道,“一分鐘一百萬,我會把賬單發給你哥。” “你……愿意當動作戲演員那就當啊?”遲宇不信有人能那么無恥。 可是,站在面前的人是莊清硯。 他當真解開睡袍,脫下手套,轉身摟住周行葦:“幫我記著時間,還有,好好潤滑,不然就剝奪你今晚進食狗糧的資格。” 周行葦的手滑到那挺翹結實的臀部,白凈的臉霎時通紅,可手中的動作卻無比嫻熟。他不知從哪里摸出一管膏狀物,擠出一大團后,便往莊清硯臀縫中送。由于姿勢的緣故,兩邊臀肌崩得很緊,周行葦滑開好幾次,才把手上的透明膏體奉到他溫熱的rouxue中。 遲宇看著莊清硯在燈下恍若鑲了圈白光的身體,頭腦中的氣血漸漸下行,如海潮的激流一般,涌到生殖器處。他突然想起以前遲越試圖為他增加一些美學素養時,強行灌輸的詩:船中的少年沉迷于礁石上羅蕾萊的歌唱,忘卻了湍流,忘卻了海浪,最終被波濤帶走,尸骨無存——要是他背下來就好了。 “可以了,我現在就想要,準許你進來。”莊清硯似乎遺忘了地上這個人的存在,接受過充分的潤滑和擴張后,他轉身掰開臀,直白地向周行葦表露著自己的欲望。 “好的,莊先生。”周行葦的浴巾被隆起的物件頂起一大團,收到許可,他迫不及待地解開浴巾,抱住他的背,虔誠地把性器一寸一寸地插進那令他沉醉神往的處所。 “遲宇……呼……”莊清硯抓著周行葦的手,毫不避諱地迎上他的抽插,往他小腹頂撞,口中卻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遲宇像被抽了骨頭般,蜷在地上,試圖靠這個姿勢隱藏自己被引爆的欲望,可聽到他的呼喚,方知這個辦法毫不頂用。 “遲宇,你……嗯……欠我五百萬了。”莊清硯在這種時候,被搗得汁水飛濺,還能騰出心思算計他。 五……百萬?是什么?遲宇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刺激,他覺得自己的體內好像有什么怪物正破土而出,迷迷蒙蒙間看著二人激烈交合的地方,長出立爪,尖牙,撕碎自己的軀殼后又匆忙躲在暗處,想要伺機而動。 “六百萬了,遲越會不會被氣死?” 遲越遲越,他怎么總說哥哥的名字? “七百萬,你確定不逃?” 遲宇手中的動作也越來越快。莊清硯很少呻吟,可他和人交纏時散發的yin靡氣息,以及肢體碰撞產生的啪啪聲已足夠催人情欲。 數到一千萬時,遲宇射了。 莊清硯赤裸著身子,大腿內側還流著渾濁的白液,可他一點兒也不覺得羞恥,反倒如同勝利者一般,走到遲宇面前俯視他:“一千萬,記得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