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紙聲劍光集(骨科)在線閱讀 - 3-4 美麗的初相逢

3-4 美麗的初相逢

    林駿欣喜若狂,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許醫生一句話,竟比靈丹妙藥還管用。

    章槐在邊上看著笑,黃衫客畢竟難找,許醫生這樣的人,想必也不愿落下薄幸的名聲。

    “先回去吧,我明天過去看你。”許晚洲輕聲說。

    章槐看到林駿站起來,他的褲腳掉下去一邊,走路時恰好踩到,不小心跌了一下,又踩到派克金筆的蓋子上,險些滑倒。但他慌慌張張地走了,那臉上有遏制不住的喜悅。

    章槐走出門,他走進黑暗中,看到天上那一輪明月被烏云遮住,在狹窄的巷道中延伸,像是一筆濕潤的水墨,落在黃色宣紙上,水漬洇開去,墨跡深淺交織在一起。

    天下起雨來,一滴細雨,落在章槐心上。

    章槐心中泛起一些漣漪:倘若許晚洲知道他的存在,又會怎樣對他這個親弟弟?

    章槐出現得恰是時候。他開始對許晚洲上心的那一天,許晚洲也開始對林駿上心。

    章槐每晚都在怡和洋行門口,等許晚洲從這里經過,然后悄悄跟在他身后,一路送他到家。

    許晚洲說到做到,既然答應了林駿,把林駿當作自己的家人,就真的每天等他一起回來吃飯。那個叫林駿的人,第一個禮拜殷勤萬分,每天晚上都端著飯菜前來,大概是見許晚洲不拒絕,于是便提出要替許晚洲洗衣服。

    許晚洲攔住了林駿。

    “我把你當做弟弟,你有事就跟我商量。”許晚洲攔在水池邊,將水龍頭擋住,他婉言拒絕,“可有些事不該你來做。”

    林駿詫異地看著他,他不甘心地往前,許晚洲的手搭在水龍頭上,緊攥著不放。

    林駿自嘲地一笑,后退幾步:“我以為我們已經很親近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林駿臉上的青筋暴起,他無法遏制臉上的暴怒,強壓著委婉一笑:“我今晚可以住在你這里嗎?”

    “我……我們不過隔壁鄰居,有事你叫我。”

    章槐在一側看著,他發現許晚洲難以啟齒的時候,就會垂下目光,等他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總會出現愧疚的神色。

    林駿一拳砸在許晚洲一側的墻壁上,一些石灰落下來。

    許晚洲看著他,目光平靜,絲毫不肯退讓。

    林駿發出一聲冷嘲:“我還以為許醫生是個好說話的人,沒想到心硬得跟石頭一樣!”

    章槐倚墻靠著,不由得也發出一聲冷嘲:傻子就是傻子。

    林駿摔門而去,一頭闖入漆黑的夜色中,門發出一聲難堪的巨響,許晚洲默不作聲,他走到桌邊,默默悶頭吃飯。

    窗外有一輪殘月,沒有星星,也沒有風,真是個寂寥的夜晚。

    章槐在他身后站著,倚靠在衣架邊,看見那件白大褂掛在身側,干凈如新,于是走出門,從院里摘了一朵夜來香,悄悄塞進那件衣服的口袋里。

    屋內悄然彌漫開一陣花香。

    給你摘一朵花,今晚只好我陪你了。

    自那之后,林駿便經常徹夜不歸,許晚洲有時會去隔壁張望,卻總是見不到林駿的人。

    直到將近十天后,許晚洲才看到他回來。

    這人回來時已近半夜,然而卻風風光光:白風衣,黑領結,頭發貼頭皮梳得整齊,身上還噴了桂花味的油。穿堂而過,神氣活現,腳步清脆,巷子里平白多了一股擾人的香。

    林駿較往日愈加殷勤,甚至可以稱得上諂媚,他一路叫著許晚洲沖進屋來,不由分說與許晚洲擁抱,許晚洲僵在那里,一動不動,臉上并無任何欣喜的神色。

    林駿手上拎著東西,他走進屋,把糕點攤開擺在桌上:“哥,我給你帶了好吃的,虹口糕團廠找師傅現做的,你嘗嘗。”

    許晚洲在一側看著他,沉默著,一言不發。

    林駿當作沒看見,他笑著拆開一塊酥糖,滿面春風地走上前來。

    章槐不屑地瞥了那塊酥糖一眼,林駿不受控制地手一抖,那塊酥糖就突然落在地上,碎成粉末狀,如同地上許久不打掃積成的灰,一只小飛蟲飛過去,落在新出現的廢墟上。

    許晚洲上下打量著他:“你這段時間跑到哪里去了?”

    林駿悄悄往斜側一瞥,目光躲閃:“我們報社要做采訪,派我出差一趟,事情急時間趕,我來不及跟你說。”

    許晚洲的臉色沒有絲毫緩和。

    “你在擔心我?”林駿狡猾而愚蠢地露出一點笑意,他有點得意忘形,“三更半夜也等著我嗎?”

    “什么新聞,要去外地那么久?”

    林駿低頭,嶄新發亮的皮鞋尖,一腳踩在剛才的酥糖上,他輕描淡寫地說:“尚未公開,等公開了我跟你說。”

    許晚洲也低頭,瞄了一眼林駿的皮鞋,沒有泥點,也無奔波的痕跡,臉上閃過一絲惱怒。

    許晚洲壓著火氣,仍平和地告訴他:“我去報社打聽過,你的同事告訴我,社里派你去金利源碼頭做采訪,可你當天并未準時到達,此后一直未歸!”

    林駿一下子慌了神,他結結巴巴地退后一步:“你……你怎么知道?”

    許晚洲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哪里去了,去做了什么,這身衣服是哪里來的?!”

    “你管得著嗎?”林駿猛地掙脫,他惱羞成怒,大叫一聲,驟然從兜里掏出一把小刀。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林駿揮著刀,他雙眼空洞,臉上突然留下清淚,可臉色卻更加猙獰,“你不要管,否則我殺了你……殺了你!”

    說罷,林駿猛將桌推了一把,那一盒新鮮的糕點如同他臉上的眼淚,毫無預兆,又不可控制地滾落下來,落在地上到處都是。

    林駿狂躁地沖上去,抽干力氣跺腳,將那一盒糕點踏爛,他手中的刀竭力揮舞著,口中發出詭譎的喊叫。

    自始至終,許晚洲依舊像上次那樣,沒有退后一步,亦沒有露出任何害怕的神情。他十分平靜地看著林駿大吵大鬧,保持著應有的禮貌和風度。

    章槐感到一絲厭倦。他的老家,出了這么個又蠢又笨的東西?他已經觀察了林駿好一陣子,給足了林駿表現的機會,但這個九流貨色很讓他失望。

    倘若是個會來事的主兒,硬黏在許晚洲身邊不肯走,他倒是愿意陪著玩一玩。不過既然是個白癡,他就直接做掉算了。

    章槐望著窗外,他透過玻璃窗,看到窗外昏黃的夜燈下,一束茉莉悠然地開著。而屋內,他身后有個蠢貨,揮舞著一把小刀,小刀像一張銀白色的錫紙反射著光,脆弱地在空中飄動,妄圖割裂空氣。

    章槐輕輕抬手,做了個揮手作別的姿勢,林駿手中那脆弱的小刀碎裂,掉落在地上。

    許晚洲沒有回應林駿的憤怒,只是在林駿發泄完了之后,平靜地說了一句:“林駿,你不要去做昧著良心的事。”

    “我沒有!”林駿歇斯底里地吼了一聲,再度摔門而去。

    許晚洲凝望著一地碎屑,在一片寂靜中輕輕嘆了口氣。他取來掃帚和簸箕,將地上的東西掃去,其中有些沒壞的,他拆開來,推門出去放在路邊,等他走開,有幾只野貓輕巧的從高處跳落,圍了過來。

    許晚洲將東西收拾好,出門去了。

    已是深夜,天氣微涼,章槐跟在許晚洲身后,看到許晚洲穿過寂靜的巷口,從磚紅色高墻的石庫門,走向燈紅酒綠的上海大世界。

    章槐看到那個孤單的人影,在一片刺眼的燈光中佇立,左側是百貨店的招牌、右側柴米鋪的旗幟,身后有摩登女郎,雙手攀附著羅馬柱,和身側手持文明棍的男人們嬉鬧。

    章槐看許晚洲站在那里,像馬路中央擺放好的一塊石頭。

    他站在馬路對面,凝視了好一會兒許晚洲。之后從兜里摸出一支煙,在嘴里叼著,還未曾點燃,卻覺著那一茬煙頭冒出來的火星,已經飛濺開去,跳到他心里去了。

    他的心被燙著了一下,微微一顫。而從旁人看來,他不動聲色地站著,叼著煙。

    他思索著很多未曾想過,也無法尋找到答案的事。等一輛人力車由遠及近,從馬路這頭悄然離去,他低頭笑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將那只煙完好無俗地塞回口袋中。

    許晚洲在上海大世界的門口,足足等了兩三個小時。

    直到夜色深處,許晚洲才等到人,他看到一群穿著打扮與林駿相似的愣頭青,結伴走出來。其中幾個穿著青袍,身旁無一例外,摟著一位做著手推紋頭發的貴婦,叫囂著魚貫而出。

    林駿跟隨人群中走出,他裝模作樣地手持一根文明棍,身側挽著一位帶著珍珠項鏈的美麗女人。

    這批人聚在一起,門口一列黃包車已就位,想來是專門拉客的,見到他們出來,一擁而上。

    許晚洲沒有說話,也沒有上前,就在這里看著。

    林駿與身側的女子嬉笑著,突然一把將女子攔腰抱起,張口咬住她胸口的珍珠項鏈,輕佻地舔了一口。那女子發出尖叫,周遭的愣頭青群起哄起來,林駿頗為得意地張望著。

    那張狂的笑容不過曇花一現,片刻便凋零了,林駿在人群中看到了許晚洲。

    許晚洲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林駿慌張,放下女人,雙手局促地抓著衣角蹭了幾下。

    林駿十分別扭地看著許晚洲,臉上硬擠出一個微笑,看起來十分油滑:“哥,你怎么在這兒?”

    許晚洲一言不發,死盯著林駿。

    其余人警覺,四面朝許晚洲圍過來。

    忽然,一個黑影神不知鬼不覺繞到了許晚洲身后,一把將他拽了過去,同時人群中傳來一聲槍響!那一槍打中了最接近許晚洲的青袍男子,那人剎那停步,瞪大雙眼看著許晚洲,然后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傳來一聲女子的慘叫聲。

    持續槍響,女人尖叫,人群四散,電車急剎車時劃擦地面,穿過凌晨三點的鐘聲。

    意外往往沒有預兆,但大多數情況下都有預謀。

    章槐左手開槍,開槍時,伸右手遮住了許晚洲的眼睛。他指縫并未收攏,像一扇并未合攏的窗,把許晚洲的目光關在他的手心里,他感覺到許晚洲輕輕顫抖一下。

    那一顫,他的手指,便與許晚洲的臉輕輕碰了一下。

    “閉眼。”章槐輕聲命令。

    他持續開槍,看到一些夜色中的紅玫瑰在人皮上綻放,皮囊滴血,玫瑰就沾上腥味,人越腐爛,開出的花就越美麗。而槍聲像焰火發射到天空時,那一聲有預兆的呼嘯,接下來一瞬間有無與倫比的絢爛,流光溢彩,美麗的一瞬,然后什么都不會留下,只有一地破碎的殘屑。

    七聲槍響,章槐把槍口對準最后一個活口,林駿跪在尸體中抖如篩糠。

    章槐緩緩放下遮著許晚洲的右手。

    許晚洲震驚地回過頭,章槐察覺到許晚洲的目光望向自己,霓虹燈漸隱,天色未明,喧囂散盡,在這最慘淡的夜色里,許晚洲的目光像一束微暗的火。

    章槐不動聲色地看著林駿,許晚洲凝望著章槐,只看得見他半張臉,在硝煙之中——惹人側目。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章槐在心里跟許晚洲打了個招呼。

    “拆白黨。”

    許晚洲恍惚了一下:“什么?”

    “上海話叫,赤膊黨。”

    章槐的槍口朝下壓了三寸,對準林駿,許晚洲猛地伸手,緊握住槍口:“等等,別……”

    章槐輕輕一笑,故意不看他:“你是誰?”

    “我……”許晚洲一時似乎不知如何解釋。

    章槐輕嘆一聲,悠悠開口道:“他們玷污良家婦女,與軍官夫人私通,盜取金銀錢財,無惡不作。巡捕房接到了法租界的命令,做掉他們,保障周圍居民的安全。”

    許晚洲緊盯著章槐,向他解釋:“等一下,我認識他!你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十天前還不是這樣子,我相信他本質不壞。”

    “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章槐頗為遺憾地說,“我沒有亂殺人的癖好。許醫生真的覺得,他會改過自新嗎?”

    許晚洲愣了一下,他無話可說。

    章槐終于轉過頭去,沖許晚洲微微笑著,略嘲諷地問:“許醫生,心壞了你也能治嗎?”

    很英俊的臉,還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至純的黑色瞳孔,但卻亮堂堂的,眼里有光,倒映著一片血色。

    許晚洲伸手捂住槍口,章槐看到許晚洲慌亂地看著自己,低聲央求,“我求求你,別殺他!”

    章槐看著許晚洲,忍不住捉弄的心,緊盯著他說:“再求一遍。”

    許晚洲被盯得快要臉紅了,低下頭囁喏地說:“我……我求你了。”

    章槐笑了起來,笑得高深莫測:“可以啊。”

    他望向林駿,抬起下顎示意:“起來。”

    林駿一直跪地不起,他蜷縮著抱頭,瑟瑟發抖,聽到命令,欣喜若狂地爬起。

    章槐原本垂落在一側的右手,猛扣住許晚洲的腰,把他往后用力一拖。許晚洲毫無防備,被章槐向后拽去,章槐左手朝下一沉,調轉手槍的朝向,迅疾捏住許晚洲的手腕。

    就那短短的一瞬間,許晚洲被許晚洲拖到身前,章槐在他身后,貼著他的背脊,右手翻上來,抓住許晚洲的手,猛開了一槍。

    那一槍正中林駿的胯下,章槐今天第二次看到這個可憐蟲,臉上還未展開笑容,就迅速枯萎腐爛。林駿錯愕地、呆呆地看向自己的下身,眼神空洞,然后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