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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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準和她媽是我高二那年來家里的,我恨她們恨得要命,沒有她們我媽就不會死,第一次見面我就甩了她們臉子,一點面子沒給。 但其實我心里還有另外一種欲望在叫囂著。 我使勁關上了門,江澤流抱著那賤女人哄,招呼宋準去看看我,我頭一次這么討厭家里不隔音的墻壁,隔絕不了外界的嘈雜。 我要笑死了,居然讓小三的女兒來安慰自己家的女兒,就算我也不是那么受寵。 宋準倒是挺聽江澤流的話,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江澤流一招呼她,她就朝我房間走來,腳步平穩而有力,半晌敲了敲我的房門,我抄起床頭柜上的玻璃杯砸過去,杯子撞在門板上碎掉了。 接著門外不再有聲響,好一會我才聽見我爸說,“別跟她計較,她剛死了媽。” 我抱著被子縮在床上,心想,是啊,我是個死了媽的孩子。 沒人要我,我就成了孤兒,獨自在這座孤城里徘徊,不得善終。 我閉著眼睛感受氣溫一點一點地降低,屋子里的光亮也變得暗淡起來。 迷迷糊糊的時候,我想,好冷啊,有人抱抱我嗎? 半夜身邊忽然凹下去一塊兒,有一絲體溫傳過來,我本能地靠近熱源,緊緊揪住一點衣料。 仿佛緊緊抓著,就不會被拋進深淵。 早晨被夢驚醒時我出了一身冷汗,身上黏黏糊糊地很難受,剛坐起來發覺身邊坐了個人,宋準倚在床頭睡著了,衣服褲子鞋子都沒脫,頭發也還扎著,明顯是這一個姿勢睡了整晚,我還抓著她的衣角,將原本平整的T恤抓得皺巴巴的。 我連忙驚慌地松開手,又撫平了她衣角的皺痕,被捏了一晚上的衣角怎么也撫不平,最后只好撒了手。 床頭的時鐘顯示不到八點,我用手托著眼發呆,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正盯著宋準看。 我慌忙別開眼,但也不得不承認宋準確實挺好看的,白天瞅她沒個正眼,滿腔都被恨意填滿,只知道她個高腿長,皮膚白,扎著高馬尾顯得整個人冷硬又颯氣,這會兒細看了,才發現她相貌一等一的好,冷白皮高鼻梁薄嘴唇,側臉線條凌厲,睡著了也渾身生人勿近的氣息。 果真是遺傳了她那漂亮媽,以后又是個禍國殃民的貨色,一般來說越漂亮的家庭地位越低,再優秀別人也只看得出你漂亮,就像裝了梔子的花瓶,很香,可再怎么香依舊是個花瓶。 我在心里冷哼幾聲才下床去洗漱,早飯也沒吃就自己溜出去了,我急切地想要逃開這個牢籠,里面的空氣都令人窒息。 但出了門我才覺得自己其實沒什么地方可去,天地之大,居然連我的容身之所都沒有。 站在空曠的路邊覺得自己又渺小又可憐,只能茫然地盯著來往的人。 他們都有歸宿,知道自己要去哪,要做什么,什么人的日子都有點盼頭,可我卻茫然失怙不知所措。 陽光亮的很刺眼,像要把我生生刺死,我嫉妒它們比我耀眼。 我從包里摸出鴨舌帽戴上,又努力壓低了,直到視線范圍內不再出現陽光,才揣著手繞著公園走了好幾圈,隨便吃了點午飯,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睡覺,板子硌得人真疼,我媽的床就很軟。 被手機鈴吵醒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沒什么行人,街道變得有些冷清,路燈星星點點地亮著,我摸出手機接了電話,我爸在對面大吼著讓我滾回家。 我想也是,挺晚的了,但他居然還管我,我沖著手機點了兩下頭,毫不在意江澤流接不接收得到就掛了電話,我站起來往家趕,路燈把我的影子縮得很小,看起來又矮又胖。 經過一家燒烤攤時我還買了點燒烤,突然想起來以前跟我媽在小攤邊擼串,即使醫生告誡過我不要吃生冷辛辣的東西刺激喉嚨。 但這并不會起什么實質性的作用,反正我活著還是死了也沒人關心。 敲門的時候門在我面前嘭地打開,險些撞到我的鼻梁,還好我反應快,往后退了幾步,氣兒還沒喘勻,一股大力就扯著我頭發往屋里拽去,不知道掉了多少頭發,我感覺我頭皮都快被扯掉了。 摔在地上的時候腦袋磕到了地面,身體遲鈍地感覺到痛,江澤流抄起手邊的一切東西掄過來,我喘了兩口氣,安靜地挨打,身體比我先一步適應,似乎已經形成了肌rou記憶。 我甚至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在乎我的晚歸,也許是因為我媽不在了,他的氣只能撒在我身上。 過了這么些年,江澤流喝了酒之后打人還是不分輕重,雖然他平常也不分輕重,但醉了之后骨子里那股勁兒就全出來了。 我抱著肚子,眼珠因為疼痛無意識地瞪向上方,宋準抱著臂靠在我弟臥室門邊兒,一雙眼睛冷冷地盯住我,我突然幻想有誰來救我,然后撕碎其他人可憎的面目,宋準眼睛那么好看,可她卻用那雙眼睛嘲諷我,我要把她的眼珠挖出來,日日夜夜放在枕邊,讓她不敢再嘲諷我。 但最后是宋準來救的我,她抱著我放在床上,所以不會有人來幫我撕碎他們。 真可恨啊,她憑什么救我? 我明明恨她恨的要死,然而我居然要一個敵人來救我,明明剛剛她的表情還像是隔岸觀火。 宋準把我放下就走了,一句話也沒說,我還以為她要嘲諷我,說白了是可憐我,可她沒這么做,也是,她根本不屑于與我這種人交流。 我扯著嘴角換了個姿勢,身體雖然習慣了,可痛覺神經還在,疼昏過去的時候我還在想,她霸占了我弟的臥室。 就算他不會再回來了。 暗淡的陽光透過窗子落下來,照亮一小塊兒床腳,我蹬了蹬被子,忽然被疼醒。 身上全是烏青,腿上最多,剛剛伸腿的時候扯到了腿上的傷,疼得我直發抖。 但是傷口上敷著淺淺一層碘酒,湊近能聞到還未散去的味道,那一瞬間我幾乎以為是我媽回來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夢在騙我。 直到外面有人敲門,宋準低低地喊我的名字,才把我從幻想里拉出來。 我沒回應,即使我并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應,宋準叫了我兩聲,見我不答應,只好丟下一句話走了,“今天叔叔說要搬家,你早點起。” 我愣愣地扯了扯被子,忽然覺得很熱,燒心灼肺的熱。 要……搬家了嗎? 這地方到處都是我媽的影子,我不想搬家。 我看著房間里的擺設,很多東西都是我媽擺上的,她是雙魚座,尤其愛這些小玩意。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浴室,只有我的屋子里有浴缸,是我媽挨了一頓打才換來的。我慢吞吞地挪過去,打開熱水器,看著熱水一點點升起來,將整個人都泡進浴缸,熱水包裹住身體的時候,門外傳來箱子的滾輪、家具拖拉在地上滑動的尖銳叫聲。 熱水一點點侵蝕我的四肢百骸,溫暖得有些想讓人就這樣死去的沖動。 我往下滑了一點,熱水漫過頭頂的時候才停住,水里沒有氧氣,涌進鼻腔的時候很難受,但對我來說好像沒有特別難受,以前我媽是氧氣,可我媽死了。 沒有氧氣是活不下去的,不然月球怎么沒人居住。 不知道我是怎么撐過來的,我媽死了,江澤流家暴,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后媽和一個姐妹,我還沒死。 但是我現在快死了,再多幾秒,我就會窒息而死,也許是本能作祟,快暈過去的時候我掙扎了兩下,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透過水面我看到宋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