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AU 睡覺(上)
加洛林再一次從睡夢中醒來,推開紅絲絨夾層包裹的棺材板,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已經到晚上了,白紗層層疊疊綴成不透光的窗簾,外頭是一片清冷的黑。加洛林的城堡沒有成群結隊的仆從,他太虛弱了,身為三代血族甚至沒有轉化血仆的能力,不得不依靠他父親留下的兩個血仆生活。 一位啞巴血仆已經站在他臥房的門口等候,聽見棺材板落地的聲音,便敲門進來伺候。 加洛林坐在他那鑲滿黃金浮雕與紅寶石的華麗木棺中,啞巴血仆走到他跟前,彎下腦袋,把脖子向他的主人完全展露,等待著主人進食。 加洛林的虛弱源于他對正常血液的吸收困難,血液的匱乏使他不得不通過長時間的睡眠來維持自己身體的運轉。 尋常血族從人類血液中獲得生命與力量,他們圈養血奴,確保自己時刻能獲得新鮮的血液,而不用像低階血族一樣被迫在人類中覓食。加洛林則不同,他對人類的血液有強烈的排異反應,無論是小孩、少女、還是健壯青年的血液,無論血液多么新鮮,他都會在進食后吐個大半。 血族親王吐血,簡直是血族一大笑柄。 幸運的是加洛林是可以正常吸收血族的血液,但這又讓他處于一個更尷尬的處境。血族之間分享血液,是一種極為私密的行為,通常這有著強烈的屈辱臣服意味。血液是力量的源泉,沒有多少血族會甘愿讓另一位血族汲取自己的力量,更何況是一位毫無威懾力的廢物親王。 好在老盧梅克斯親王給他孱弱的后代留下兩位忠實的血仆。 說實話,那位血仆的血液味道真的很差勁。加洛林伸出尖銳的獠牙,咬上面前血仆的脖子,百無聊賴的喝了兩口。他的口腔里頓時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像是城堡里破舊棺材上的腐木,總讓他聯想到沒有任何生命力的尸體。生命與力量和這樣的血液簡直毫無關系,但為了生存,加洛林不得不閉眼咽下。 血仆到此已經結束了他一天的任務,安靜的退出臥房,可能是自己覓食去了。加洛林幾乎不插手城堡的內務,他走出空蕩的棺材,扯開了房內白紗窗簾。 一片清暉,月色寂寥。 對于薩菲爾的來訪,加洛林不感到意外。他聽說薩菲爾正在盧梅克斯領地附近處理狼人問題,他想薩菲爾應當會來順路拜訪他。 薩菲爾如入無人之境般踏入加洛林的城堡,踩著一地泠泠的光徑直走向了城堡的書房。 加洛林此時正在對著油畫布涂涂改改,他的愛好有些古怪,身為血族,他卻尤為熱愛畫教堂相關的風景畫,什么圣母像,禱告的修女,陽光下的十字大教堂,都是他常畫的些題材。 他正在畫一株陽光下的向日葵,那陽光鮮活的仿佛要從畫布上溢出,熱烈的顏色讓身為血族的薩菲爾本能的皺了皺眉頭。 加洛林回頭,見薩菲爾到來,將畫筆放到一邊,三步作兩步跑到薩菲爾身邊,給了他一個滿懷的擁抱。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過來看我。”他拉著薩菲爾的手,熱切的念道,“自從聽說盧梅克斯領地有狼人,我都不敢離開城堡。” “關于狼人的事處理的怎么樣了?”他問薩菲爾,“有沒有受傷?” “確實有一群狼人在你和霍華德家族領地的交界處活躍,長老院已經派人清剿了。”薩菲爾點了點頭,安撫道加洛林,“我只是去參與一下收尾工作,順便來看看你。” “不過狼人血的味道可真惡心,幸好你不在現場,要不然肯定會吐出來。霍華德親王咬狼人脖子的時候被濺了一臉血,他的袍子都被狼爪子劃破了,我從來沒見他這么狼狽。”薩菲爾特地用夸張的語氣向加洛林形容那些狼人,臉上的嫌惡毫不掩飾,他知道加洛林在城堡里無聊,特地撿些有趣的事情說。 “那可真是為難我們的薩沙了,還要對付臭烘烘的狼人。”加洛林果然對這些外面的事很感興趣,薩菲爾親昵的朝他抱怨,他聽著也很開心,眼亮晶晶的朝薩菲爾笑。 “我猜你需要洗個澡,飽餐一頓然后再好好睡一覺。”加洛林知道薩菲爾有潔癖,于是推著薩菲爾往盥洗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