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做了很長一個夢，夢的開始，他的父母在機場送別，到處都是人，熙熙攘攘，他故作堅強，轉身進入安檢口卻不爭氣地紅了眼眶。飛機上鄰座的beta女孩有一頭長長的栗色卷發(fā)，長得特別漂亮，不停地給他塞自帶的零食，一轉眼場景變成了一個陌生的機場，周圍的人行動非常遲緩，眼睛上蒙了一層薄薄的白翳，鄰座的女孩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邊，拉著他在機場狂奔。他跟不上她，被地上的尸體絆了一跤，女孩消失了，他爬起來，發(fā)現(xiàn)絆倒他的尸體睜著一雙綠眼睛盯著他。

    他被嚇醒了。

    一雙綠眼睛正在他上方看著他。

    明越的腦子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在哪里。羅德里安雙手撐在他肩膀兩側，見他醒來，俯下身親他，要交換一個纏綿的吻。明越偏過頭想躲開，被他捏著下巴強行深吻了一分多鐘。

    “我還沒洗漱。”他剛一松手，明越馬上從床上爬起來說，牽扯到胸口和后xue，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羅德里安又湊過來想摸他，說：“你沒味道。”

    明越立刻隨便披了件衣服下床，落荒而逃，跑去洗手間洗漱。進去之后，他才發(fā)覺后xue有異物感，還以為是羅德里安昨天做得太過了合不攏了，忍著羞恥一摸，發(fā)現(xiàn)后面塞了一根細細的長棒，剛想抽出來，就聽到羅德里安敲了敲門，在外面說：“昨天做了太多次，怕你受不了，塞了根藥棒，別拿出來。”

    明越憤怒地把手里的牙刷扔到了洗手池里，濺起的水花沾到了鏡子上。鏡子里的他太狼狽了，頭上的傷口只是破了皮，現(xiàn)在結了血痂，嘴唇上也被咬破了，從脖子往下都是星星點點的吻痕和齒痕，兩個乳首被玩弄地紅腫破皮。羅德里安很愛咬他，他身上有好幾處深可見血。他是不易留疤體質，第一次留下的齒痕已經淡的快消失不見，留下的血痂也掉了，露出粉紅色的新皮膚，上面又覆蓋了新的齒痕。他發(fā)現(xiàn)自己隨手披上的衣服是羅德里安的襯衫，比他自己的尺寸大了不少，一發(fā)現(xiàn)就脫下來扔進了垃圾桶里，從后xue拿出藥棒泄憤般地摔進去。

    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清醒了很多，這次比第一次好多了，后遺癥沒那么嚴重，當然也可能是他的身體適應了。他給自己招惹了一個大麻煩，這種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現(xiàn)在他就算不想依靠羅德里安了，可能還得躺下來給他cao。

    他一開始想的太簡單了。

    他腦海中閃過了很多畫面，阿曼達，喬伊斯，布蘭德……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洗手間的門打開了，明越披著一條大浴巾走出來，羅德里安靠在門框上瞧了瞧里面，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把我的衣服扔進了垃圾桶？”

    明越繞著床轉了一圈沒找到自己的衣服，只好鉆進了被子里，問：“我的衣服呢？”

    羅德里安走到床邊，一條腿跪在床上，挑起明越的下巴，他的唇上和額頭還留著傷痕，小可憐。羅德里安的火氣發(fā)不出來，又想按倒在床上cao他了，但是想了想還是放過了他。

    “不能穿了，我讓斯派羅幫忙去拿，你先穿我的。”羅德里安說，“但是我唯一一件襯衫被你扔進垃圾桶了。”

    明越低下頭，坐在床上，用被子包裹自己。床單和被套都換過了，散發(fā)著清新的洗滌劑的香氣。外面的天色陰沉沉的，他問：“現(xiàn)在是早上幾點？”

    羅德里安說：“寶貝，現(xiàn)在是下午五點半，你睡了一天了。”

    明越愣了一下，想起昨天阿曼達說今天有恩佐的追悼會，問：“你不用去恩佐的追悼會嗎？”

    羅德里安曖昧地拍了拍他的臉頰，說：“因為臨時進入發(fā)情期，我們做到了今天上午，沒人敢來打擾我。不過沒關系，恩佐的追悼會推遲了，因為阿曼達帶著她的幾百個親信失蹤了。”

    “什么？”明越震驚道。

    羅德里安說：“安全局調查的結果是阿曼達策劃了恩佐的謀殺案，昨天就斷案了，但是阿曼達手里有軍隊調令和大量武器，怕打草驚蛇，本來準備趁她今天出席恩佐的追悼會逮捕她，沒想到她昨天晚上就跑了。”

    明越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喬伊斯——”

    “喬伊斯一開始就是為我準備的，”羅德里安說，“恩佐死后，另一個擁有調令的人是我，昨天晚上斯派羅他們發(fā)現(xiàn)阿曼達叛逃之后，聯(lián)系不上我，這才讓她叛逃成功。”

    明越低頭沉思，一切似乎都能串聯(lián)起來了，忽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了在德特里克堡的爆炸，地下三層的倉庫……他終于想通了，攥緊了手底下的床單，道：“德特里克堡的攝像頭是阿曼達裝的，那里是她偷藏軍火的地方，我們在地下三層看見的炮彈就是她窩藏的軍火，雖然F國當年政治體系崩潰，一片混亂，撤離德特里克堡的時候可能遺留了不少軍火，但是過去一百年了，火藥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引爆，那就是最近幾年，甚至可能是今年藏進去的，她替換了一百年前的炮彈，用真軍火偽裝假軍火。第一次爆炸也不是喪尸做的，它既然只能引誘湯姆和杰瑞開槍引爆手雷，說明它的智力還不足以使用武器，那天一定是阿曼達的人跟著我們下去了。”

    羅德里安問：“他們把入口炸塌了，豈不是自己也進不去？”

    “快，你的地圖呢？”明越激動起來，想翻身下床自己去找，被子脫落下來露出半個赤裸的肩膀。羅德里安咽了口唾沫，把他推回床上，自己走到客廳的沙發(fā)上拿了平板過來。

    明越點開地圖，示意給他看：“以前德特里克防線地下是通電車的，有軌道，他們一定是通過軌道運輸軍火的，只是這條軌道我們不知道在哪里。”

    羅德里安的神情嚴肅了起來，他收起平板，對明越說：“恩佐早就懷疑阿曼達在走私軍火，只是一直找不到證據，我要出去處理這件事，你呆在這里哪里也不要去，現(xiàn)在塔納托斯群龍無首，非常危險。”

    說完，他就大步離開了，明越想阻攔他，可是根本攔不住。大門在他的面前砰地一聲關上了。

    他試著去拉門把手，發(fā)現(xiàn)被反鎖了。

    他赤裸著身體蹲下來，痛苦地抱住腦袋，他想知道南夏的死和這批軍火究竟有什么關系，阿曼達隱瞞他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有一種預感，只有阿曼達知道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