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今越這么說，柯野幾乎已經想象出了此時他臉上委屈巴巴又十分不甘的表情。這不禁令他本能的心里一軟，可是他很快又逼自己硬下心來，說：“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可以讓你吃醋的關系了。”

    陳今越頓時就急了，覺得他這話實在太不講理：“我連吃醋的權利都沒有啦！再怎么說我現在也是你的追求者，看到你跟別人親親熱熱，連嫉妒都不行了嗎？”

    柯野說：“那你不要像我做錯了什么事情一樣來質問我。”

    陳今越心里憋屈得不行，但還是放軟了語氣好聲說道：“我不是要質問你……今晚看你們兩個打得火熱的樣子，我心里簡直慌得不行。你不會真打算跟他在一起吧？我們都親過了的。”

    柯野咳嗽了一聲，說：“是你親我的，我又沒有親你。”

    “那他親過你了嗎？”陳今越刨根問底道，“今晚你們吃完飯干嘛去了，真去逛街看電影了？”

    “吃完飯散了會兒步，他就送我回來了。”

    “那散步的時候他牽你的手了嗎？”這個問題對陳今越來說也很重要。

    柯野說：“街上那么多人呢。”

    “那要是沒人就牽了？”陳今越見對面沉默了，恍然發覺自己這態度確實太咄咄逼人，連忙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在質問你。我害怕你跟他比跟我還親近，要是最后你選擇跟他在一起，我簡直覺得天都要塌了。”

    柯野也不知道該如何開解他，只得說道：“當年都沒有天塌，這次更不至于的。”

    這話聽起來是寬慰，可再細品又有幾分涼薄，至少很低估了陳今越的用情。

    “到底為什么啊？”陳今越愈想愈難過，也怎么都想不明白，“你明明就忘不了我，我又那么喜歡你，但你就非要去跟他湊合，死活都不肯跟我和好，到底是為什么？你老說不合適，是哪里不合適呢？如果是我以前的那些臭毛病，我都改了呀，你要是還嫌不夠好，我可以再改的。”

    柯野卻來不及思考他提出的問題，光去留意到了那句話——陳今越說喜歡他，陳今越竟然說喜歡他。那是當年他無論如何去追問、暗示、誘導，陳今越都不肯說出的話，如今卻那么自然而然地、不經意間就說了出來。

    像是一個原本早已放棄了的，連自己都快要忘記的夙愿，突然始料未及的成真了。柯野心潮起伏，甚至都有些激動了。他道：“你說你喜歡我，可是為什么當年你從來都不告訴我？”

    “我以前不懂事，覺得喜歡上一個男生不好，所以一直不肯說。”陳今越很誠懇地反省著，也向柯野坦白了，“但我現在不那樣想了，真的。喜歡男生沒什么不好，是我自己不好。”

    柯野從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會聽到陳今越的這番話。他確實變了，變得讓柯野甚至產生了動搖，覺得這一次如果他們再在一起，說不定真的可以得到一個幸福的結局。

    “就算當年我不告訴你，難道你就感覺不到嗎？這種事又不是只靠嘴上幾句話來證明的。我以前只跟女生交往的，要不是因為真的很喜歡你，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那么久，還老跟你親親抱抱、上床zuoai？”陳今越語氣可憐兮兮的，軟聲軟氣地求道，“不管怎么說，以前確實是我對不起你。我都知道錯了，你就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吧……”

    柯野要怎樣才能拒絕這樣的陳今越？他覺得自己根本辦不到。他猶猶豫豫地問：“那今晚跟你一起吃飯的那個姑娘……”

    陳今越趕緊澄清道：“我們就是朋友而已。我跟她是在留學時認識的，因為是同鄉，所以關系一直不錯。她是譚進楊那個未婚妻的發小，之前我就是通過她才知道了他們訂婚的事。她知道我跟你好過的。”

    “還有那個小女孩，她真是我學生。”不等柯野發問，陳今越便急忙把林夢年的事也一并解釋了，“前幾天她突然在課堂上拿一束花向我表白，都把我給嚇死了。那還是個孩子呢，而且又是我學生，被她喜歡上我躲都來不及，哪想到今天晚上居然那么巧就碰上她。”

    “我現在清清白白的，心里就只有你一個人。”陳今越恨不得把心剖開給他看，“而且還是海歸碩士，人帥腿長，善解人意，擅長下廚，家里還有好多樓和商鋪，光是收租都收到手軟。不比你那個相親對象強多了，你真的舍得不要嗎？”

    柯野聽他對著自己毫不謙虛地猛一頓夸，覺得既好笑又可愛，可是這么優秀的陳今越，又憑什么只屬于他一個人呢？當年他就沒有這樣的自信，何況是在陳今越變得更好的現在。

    但要拒絕他，實在是艱難：“阿越，我……”柯野只開了個頭便說不下去了。

    “我好想你。”陳今越不再給他說完的機會，“我本來都要睡了，現在躺在床上什么都沒穿呢。”

    是的，柯野知道他有裸睡的習慣，但現在如此刻意地說起，像是一種太明顯的誘惑。

    “剛才跟我爸喝了點酒，本來都困了，可是一想到你跟那個相親對象那么親熱，怕你們今晚睡到一起去了，所以才給你打電話。”陳今越的呼吸聲從電話那頭傳來，本來應該是微不可聞的聲音，現在卻能清晰聽到了，像是吹過一陣陣細微的風，“每次喝了酒都特別想你，想你總愛親我、抱我，想聽你的聲音，我最喜歡聽你的聲音了。你記得嗎，以前我們在假期里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纏著你給我念詩、念新聞，有一次你還念了VOA的文稿，把我給聽睡著了。你再多說幾句話吧。”

    柯野察覺到了什么，吞咽了一下喉嚨，屏息問道：“阿越，你在干什么？”

    “在想你。”陳今越更加的大膽起來，放肆地喘息著，偶爾泄露一點愉悅的哼聲，“每次想你的時候，我就只能自己弄，可是都不能滿足……”

    他的喘息越來越急促，說出的話也越來越露骨：“跟你分手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跟別人睡過了。我老想起以前你插我，插得那么兇，有時候我都氣死了，可是心里又很愛……”

    電話那頭的春情盡數從聽筒傳進了柯野的耳朵，那直白露骨的字句、那帶著媚意的語調，頃刻間熏得他面紅耳赤，呼吸guntang。他甚至能想象到陳今越此時的模樣，那是他曾見過千百次的最熟悉也最迷戀的媚態。就連陳今越渾身哪里最敏感，哪里最經不起玩弄，而玩弄后又會是什么樣的反應，他也都了如指掌。

    “你硬了嗎？”陳今越問他。

    陳今越在勾引他。

    柯野緊緊地捏著手機，在強烈的心悸中同樣加重了呼吸，輕輕地嗯了一聲。

    陳今越已經瀕臨極限，更加渴望得到柯野聲音的愛撫，媚聲求道：“你說句話……”

    柯野再也無法克制：“阿越，我也想你……”

    陳今越在聽到的一瞬間仰起頭來，閉上雙眼迎來了酣暢淋漓的高潮。等rou體的愉悅消退，意識回歸，呼吸漸漸平復下來，他聽到電話里已經只剩下一串忙音。